外面的警察嚴正以待,人人都盯著那一棟林中小屋。
一個警察問另外一個警察,裡面的情況。那人搖搖頭說:「沒有發現被綁架的小孩。」
「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了嗎,有幾個人,有沒有武器?」
「有兩個人,桌上放了伐木用的斧子。」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屋裡的燈,從門大開的縫瀉到外面。全場人員都警惕起來。
「我出去撒泡尿。」矮胖青年倚著門回答屋裡的人。
「懶人屎尿多。」裡面的人笑著,他的笑聲傳到外面來。
沒等他走幾步。就有幾個警察把他壓倒在地。他一邊掙扎一邊叫喊著,顯得特別驚慌:「你們是誰啊,放開我。」
「警察,別動。」兩個警察說著,把他擒進了屋。
矮胖青年和不愛說話的瘦高個被一群警察圍在屋角。他們表面上顯得很驚慌。
「你們來這幹嘛來了。」一個一臉正氣的老警官,掃視著他們的每個細微動作。
他們兩人互相看了看,誰也沒答話。
老警官看他們沒有開口的意思,繼續說道:「我們接到報警,說有人被綁架了。」
矮胖青年抬頭,看到了站警察背後的雪芙,眉頭微微皺了皺。
「你看是不是他們。」老警官側過頭看了看雪芙。
雪芙瞪大眼睛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兩人。點了點頭:「嗯,不過那時他們有三個人。這裡只有兩個。」
突然矮胖青年怒氣沖沖的直接看向雪芙:「我們只是上山來伐木的。大哥和小弟剛剛出去了。你可不要冤枉我們。」
「這麼晚出去幹嘛。」老警官警惕的看了看矮胖青年。
「我剛剛和小弟發生點爭執,他就跑出去了。為這我還挨我大哥一頓罵,現在出去了,還沒有回來呢。」
「老大,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一個年輕助手型的警察進屋,對老警察匯報勘察情況。
矮胖青年聽見後,嘴角浮起一絲短暫的微笑。
「讓幾個人到林里找找。」老警察沉默幾分鐘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下達了指揮。
「我也去吧,我在山中長大,熟悉一些。」雪芙自告奮勇的說,李美玉看了看女兒神色異樣。
「這···好吧。注意,不要走散了。」老警察停頓了一下回答。
在懸崖上爬著兩個人,一個被綁著,另一個騎坐在他的身上。他們就是消失的季如風和削尖腦袋。
擅於審時度勢的削尖腦袋,聽了山下的一個探子回報,立刻決定佯裝成上山來伐木的人,把季如風帶到山崖上先用石頭砸死,在把屍體扔下懸崖,自己走回去,說沒有找到季如風,警察沒有證據也拿他們沒轍。季如風家,也有人幫忙糊弄過去。
風在耳畔像是在哭訴,又像是在吶喊。吹得季如風的每個毛孔都緊繃起來,他特別的害怕。害怕面對死亡,害怕面對未知的一切一切。他瞪著黑漆漆看不到底的懸崖,兩條腿不停的打顫,臉上全是淚水,嘴巴不能說話,只能用力的哭訴,從鼻子裡發出:「不要,不要殺我。」乞求的聲音。
「下輩子,不要再當有錢人吧。」削尖腦袋目露殺機,舉起石頭就朝季如風的頭砸去。
季如風扭動著身體,無奈自己手被反捆著,雙腿不停的蹬著地面。
「不要。」和人群走散的雪芙,對削尖腦袋大叫了一聲。
削尖腦袋手停頓了一下,回過頭用一種極度憤恨的眼神看向來人。看見來人是個小姑娘,想也沒想的站了起來。
季如風回頭,看見一個女孩的黑影,斷定是今天見面的那個女孩。心裡一陣歡喜,又有些擔憂。知道她來救自己開心,看見她是一個人有點擔心。
「媽,他們在這裡。」雪芙心裡極度恐懼,不知道怎麼辦,喊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的媽媽。
削肩腦袋更著急了,立刻衝上去,捉住慌亂想跑的雪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拖到懸崖邊。
季如風擔心得要命,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削尖腦袋不小心踢到自己打算砸死季如風的石頭,一個跟斗人和雪芙一起墜下懸崖。
那天的風真的冷得刺骨,季如風第一次感覺到,仿佛有人用刀在挖自己心一樣,痛得要命。風中的哀鳴,比流血還難受。
「雪芙······」李美玉聽見女兒的聲音,慌慌張張的尋著聲音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喪夫之痛還縈繞在心頭,現在又要接受喪女之痛。
「雪芙啊,我的女兒。雪芙······」李美玉跪在崖上,朝谷底一聲一聲地喊,喊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她的身體不停的往崖邊靠近,幾個警察連忙拉住她,每個人都默不作聲地立著。
「雪芙,對不起,媽媽來晚了,雪芙,我的雪芙啊······」李美玉責怪自己,不該和女兒走散,不該給女兒甩臉色的。可她現在能做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自責,一遍又一遍的哭訴。
季如風回到自己的家,後母的臉上寫滿震驚:「他怎麼還沒死。」她在心裡這樣想到。
季如風卻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目光呆滯,坐在哪就再哪發呆,不說不動不吃不喝。
孟海剛從國外回來,後母才告訴他說『兒子被綁架了』。他立馬大怒問妻子『為什麼不早點說』後來兩人越說越凶,已有八個月身孕的後母說肚子痛。孟海才收斂了一下怒火。趕緊送後母去醫院。
季如風坐在沙發上很平靜的看著父親。沒有一絲波瀾,在他眼中父親的存在就是個笑話。他冷冷的看著他擔心那個女人,冷冷的看著他回敬他尷尬的笑。冷冷的看著後母做作的姿態。心頭有無數小蟲在啃食著自己的心。季如風笑了,笑得苦澀而悲傷,他覺得自己很可憐。沒有愛的世界,只剩下寒冷。
母親死後,他的姓跟了母親。在他眼中的父親,冷漠得讓人絕望。所有的一切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都會利用,沒有價值的,哪怕是同床共枕多年的糟糠之妻,也可以淡漠生死。他覺得生為他的兒子是最大的恥辱。
孟海看著兒子冷冷的眼,也不知道怎麼回應。只是澀澀的看著兒子,很為難的樣子。突然看見兒子詭異的笑了,他的心跳了跳。他知道自己沒有扮演好,做一個父親的角色。送妻子去醫院後,他便給家裡打電話,可是得到的回答是:「少爺出去了。」只得悻悻的掛掉電話,一陣惆悵。「那個笑代表什麼呢?」孟海在心裡打了無數個問號。
季如風這時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