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鎮昱跨步進來,看到心愛的人兒滿臉委屈垂手站立,心中暗罵毒婦千般狠萬般毒,只恨不能現在就給這毒婦倆耳光。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毒婦下藥之事他雖未審完,卻知此事跟這毒婦不無關係,只憐雪娘嬌柔體弱不是毒婦對手,匆忙趕來給心愛人兒撐腰。
「娘子,天熱酷暑,雪兒有了身子,我已免了她的請安,你怎還召她過來?」謝鎮昱壓著火道,開口便是來者不善。
「夫人得了新茶點,請如夫人過來——」夏桃上前一步,話還未說完便被謝鎮昱一個冷眼掃過來。
「主子說話有你什麼事?」
夏桃腿發軟,正待跪下,陳溪卻伸手攔著她,夏桃又彈了回來,謝鎮昱眉頭緊皺。
「這就是你掌家後教出來的下人?越發沒了規矩!」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你這做主子的沒了規矩,我貼身女使也不過有樣學樣。」
「放肆!」謝鎮昱抬起手,對著陳溪的臉就甩過去。
陳溪心裡浮現出大大的倆字渣男。
眼看謝鎮昱的手就要碰到陳溪的臉,陳溪毫不猶豫向後退去,躲過這打孕婦家暴男的巴掌,順手抄起桌上的空碗用力朝他頭上砸去。
這一下不僅砸得謝鎮昱滿頭金星,更是砸得周圍一眾丫鬟小廝傻了眼。
這還是那個知書達理的夫人嗎?
「謝鎮昱!兔子急了會咬人,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你不要欺人太甚!」陳溪手扶著腰,指著渣男鼻子罵道。
「你眼裡只有雪姨娘的肚子,上來不分青紅皂白打人,可曾想過你髮妻也懷了你的孩子?」
謝鎮昱不曾想毒婦竟會直接動手,頭被她砸得嗡嗡作響,他兩眼向上翻去,血從頭頂順著眉心往下流,雪娘捂著嘴,似被這驚人一幕嚇到。
陳溪繼續指著謝鎮昱鼻子罵,「若你真有那停妻再娶的膽子,我倒敬你是個有情義之人,你是怎麼做的?」
「俞溪你不要放肆,放眼盛京哪家不是嬌妻美妾成群,你已犯了七出之條,活該被休!」謝鎮昱捂著額頭的傷,他貼身小廝謝安忙遞上帕子,又有婆子驚呼喚郎中過來,被謝鎮昱斥停。
雖他早看俞氏不滿,卻也沒想過休妻,也見她放肆才說些狠話嚇她。
他常年在外,家中需要正室大婦主持家務,尤其是宗族祭祀大禮,操持起來繁複瑣碎,必須要有個能幹的女人撐著,俞氏自然是合適的人選。
至於他的卿卿達達雪兒謝鎮昱看了眼身邊被悍婦嚇得面無血色的雪娘,心軟了軟。
雪兒是小戶出來的,這些瑣碎自不必勞煩她費神,她只要安心地給他生幾個像他的孩子,留在他身邊讓他寵愛就好。
前提是,這個俞氏要擺清自己的位置。思及此,謝鎮昱的臉色又暗了暗。
陳溪把這男人變了三變的臉色看在眼裡,看他的眼神更鄙夷。
「你口口聲聲哄騙雪小娘說她是你心肝達達,又不想落人口舌,便算計著讓我出錯,迫我認她做你平妻,讓我管著家操著心,你帶著她歲月靜好,我告訴你謝鎮昱,但凡有碟子花生米,你都不能喝這麼多說醉話!」
陳溪往涼椅上一坐,手啪一下拍在椅背上,對瞠目結舌的夏桃說道。
「去拿紙筆來!」
「是」夏桃被不一樣的夫人震懾的連拿紙筆做什麼都顧不上問,轉身就跑。
「你拿紙筆做甚?」謝鎮昱惱羞成怒道。
「休書一封,你,謝鎮昱,被我休了。從今往後一別兩寬,也省得你天天算計我。」
在場眾人無不譁然,謝鎮昱用見鬼的眼神死死盯著陳溪。
「你是瘋了嗎?」這悍婦像是變了個人,莫不是撞到了頭,亦或是撞了邪被什麼妖魔鬼怪附了身?
「我是瘋了,被你們逼瘋的!謝鎮昱你給我聽好了,是我休了你,你還不配休妻!」
「胡鬧!本朝從無休夫先例!你修得胡言亂語!你妒忌雪兒有孕下藥在先,又毆打親夫再後,失德無儀,早該休了你!」
謝鎮昱氣得要冒煙了,她竟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渾話。
「要麼休夫,要麼和離!」陳溪說出最終目的。
她激怒渣男目的只為跟這腌臢窩斷了關係。
俞氏嫁妝頗豐,按律合離是可以帶走的,出去置辦個莊子,再找到婆婆,專注幫婆婆孵蛋,到日子直接回去就好。
這種大宅院裡亂七八糟的事兒,她沒心思摻和。
謝鎮昱皺著眉冷眼看著她,「俞氏,你不要仗著你娘家的勢力胡作非為,趁我還沒有發火,你最好收斂些。」
「呵呵。」陳溪斜著眼看他,這貨看起來也不是很想休妻的樣子。
這才是她鄙夷渣男最大的原因。
原著里的俞氏屢次作妖,作得實在沒辦法容忍了謝鎮昱才休妻,又恰逢雪娘的真正身份浮出水面,這才扶了雪娘。
這雪娘原來是郡王府流落在外的千金,從高攀變成低嫁,走上了人生巔峰。
陳溪看原著時一直有個想法,如謝渣真那麼愛雪娘,早在俞氏最初作妖時就該拿下她,何須讓俞氏蹦躂了那麼久,忍無可忍時才把人拿下。
明明是這個謝渣想利益最大化才一直忍著俞氏,若說商人重利,這倒也能理解,但偏這廝還要打著「真愛」的名義當不要臉的遮羞布,不能忍。
夏桃拿來之紙筆,在小几上攤開,陳溪大筆一揮,洋洋灑灑的幾行字,訴盡了當代人的灑脫,卻寫不出原主心中對謝渣愛意的千萬分之一。
謝鎮昱見她低頭奮筆疾書,風吹衣袂兩袖揚,似是動了真格,心頭一凜。
俞氏竟會寫得這樣一手好字嗎?
倆人成婚數年,他只記得她不解風情沒得滋味,卻不曾靜下心來看她揮墨潑毫,竟不知她寫得一筆好字。
卻見她頓筆抬頭,一雙靈眸泛著紅,昔日含情脈脈變成了冷漠疏離,謝鎮昱看她這雙眼,想起新婚時倆人相敬如賓的往事,想她不過拈酸吃醋,心中大抵是有自己的,心腸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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