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捨五入……
秦九皺眉。
「教主真是會算賬。」
赤霄得意地一哼,將蓮蓬塞在他手中,便沒有在說話。
最後秦九沒問他為什麼要送自己一池荷花,卻開始想像夏日裡,一池荷花盛開時該是怎樣的一種繁花盛景。
夜深了。
赤霄沒回房間。
懶洋洋地躺了下來,眼睛盯著天空的億萬星辰。
無論在哪裡,所有的朝陽、夕陽和星辰都是一副盛景,景色沒變,人沒變,命運無論如何改變卻都等於永恆。
於是,他枕著永恆入眠。
他睡著了,毫無防備的單純模樣。
秦九有些嫌棄。
赤霄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他平日裡不愛翻身,但今兒這睡覺的條件實在是太差了——結果身體就這樣不幸地朝下落去。
「啊!」
他忍不住叫了一聲,落地時卻敏捷地翻了個漂亮的空翻,穩穩落地。
「呵。」
容易滿足的教主大人驕傲地哼了一聲,那驕傲的樣子,知道的他只是讓自己平穩落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剛把武林盟主踹飛了。
秦九以為他真的摔著,慌忙跳了下來,結果被他橫了一臉,這會兒反映過來發現自己也挺搞笑的。
「無聊。」
他冷漠地甩了一句,又回了樓上。
赤霄站在樓下,看他那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忍。
「你下來,我給你講故事。」
哄小孩兒的語氣。
他才不下去,他又不是小孩子。
「瞎老婆子的故事。」
秦九咬了咬下唇,沒抗住他的好奇心。
他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跟著赤霄進了房間。
赤霄手裡玩弄著那把玉骨扇,說書人的口吻娓娓道來。
「瞎老婆子本命慕輕語,當然了,這是她偷偷從青羽派逃出來之後才改的名字,最初自然是姓秦的,算起來,她應該是你爺爺那一輩的人。」
故事的大概就像她之前說的那句話,她也是一早就被確定為不能繼承青羽派掌門之位的天才,於是被下了藥。
但問題在於,她還是不服輸,認定是自己身體出了問題,從此開始研究醫學藥理,研究如何藥物幫助自己調理身體,重新找回天賦。
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發憤圖強,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未來能夠成為青羽派頂樑柱,她從未想過要爭奪什麼掌門之位,直到她治療好了自己的身體。
甚至知道她得知了自己身體發生變化的真相,這個想法也沒有改變。
她想要改變長老們的想法,想要把自己的研究結果融入青羽派的門派絕學中,結果卻因為長老們擔心門派醜事曝光,而被扣上了修煉邪功的帽子,落了個逐出族譜,永遠囚禁的結果。
可紙是包不住火的,越是掩藏,越是漏出了馬腳,她終於得知了真相,憤怒地殺了看守,脫離了青羽派。
赤霄人已經坐在了床上,清雋精緻的五官上鋪了一層涼涼的月光。
他笑著說道:「我就是她最終的研究成果,沒有什麼所謂的『武功秘籍』,我不過是她偶然撿到的被遺棄的孩子,由她用苦藥灌大,練成了你們口中的『教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