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鑲玉潑辣的性格哪受得了這個,當下猛的一拍桌子走人。
「呸,不識好歹的臭男人。」
這話也不知道是罵誰,看似在罵常威,實則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罵了進去。
常威收起刀放於桌上,對於金鑲玉的話置若罔聞。
永遠別跟女人講道理,要想不惹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別搭理她。
金鑲玉為什麼會認定常威有錢,還不是常威結賬都用的金餅。
而且他拿的刀看賣相就不俗,關鍵還是刀柄虎口裡的珠子最為耀眼。
虎口吞珠,紫玉生瑩。
只一眼看去就能看出紫玉珠的不凡來,誰見了會不動心。
好歹也是從秦朝國庫拿的,又豈會是普通貨色。
吃完桌上的酒菜,常威起身進房。
原以為今夜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卻不想世事難料。
客棧外早已積滿沙塵的幌子,在沒風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會動。
可今夜卻起了風,並且越刮越大,將幌子吹得噼啪作響。
常威來到窗前看向外面,在客棧燈光的照耀下能看到瀰漫的黃沙。
已不能視物,常威正準備關窗。
可在那黃沙里,常威聽到馬蹄聲,不止一匹馬在往這裡趕。
「這時候還有人來。」
他將窗戶關上,開門後站在過道上看向大堂。
那裡早有夥計用桌子木柱頂門,只可惜動作慢了點。
敲門聲響起,卻沒有人理會,這個時候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會放進來。
只要把門打開,在風沙的灌注下再想關門可就難了。
一旦關不上門,自己很可能會被風沙掩埋,沙漠可不會跟你講什麼情面。
換做你,是會選擇讓毫不相干的人死,還是冒著生命危險開門。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就是人性。
真聖人是少數,嘴上聖人才是大多數。
門在大風之中還沒有徹底關上,風無形,見縫就鑽,颳得大堂內財本紙張刮飛。
常威也搞不懂這麼個黑店還要賬本幹什麼。
存在既是合理,金鑲玉就是在賬本亂飛的時候施展輕身功夫去抓。
誰知那敲門聲越來越大,以金鑲玉的脾氣哪會去慣著。
「敲什麼敲,關門了不見客,敲那麼大聲趕著奔喪啊,黑子趕快把門關上,沒吃飯啊。」
誰知道她不說還好,一說那門就被大力推開,幾個夥計都沒能擋住。
一行五六人戴著垂紗帽,面部還裹著圍巾,一邊走一邊把圍巾解下。
「外面起大風沙了,我們留宿一晚,錢不會少掌柜的。」
看著他們進來,常威就知道他等的人來了。
到也不是他們與影視里的人有多像,關鍵還是他們背的兩個竹筐。
一伙人圍著桌子坐下,竹筐落地還特意用布給蓋住,生怕有人知道裡面是什麼。
常威當然知道裡面是什麼,兩個孩子,身份也有些特殊。
當朝兵部尚書楊宇軒的一雙兒女,忠良之後。
這可是東廠放出來的誘餌,又怎敢讓別人看見,會丟掉性命的。
常威看著他們,而坐下的邱莫言感受到了常威的目光,看向常威時輕點了下頭。
出於禮貌性的打招呼,在此之前雙方絕對沒有照過面。
金鑲玉把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裡,頓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掌柜的,上酒上菜,趕了一天路都餓死了。」
刀劍置於桌邊,金鑲玉再不待見他們也得去招呼一下。
「酒菜馬上來,幾位這個時候還在趕路,不知道打哪來,又要到哪去。」
她一邊走一邊用手去揭開竹筐的布,這好像都成為她的習慣了,就想見見是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邱莫言持劍將他的手撥開道。
「從來處來,到關外做點生意,這可不影響我們住店,掌柜的,上菜時可別拿白肉給我們,不會吃也吃不了。」
「這哪有什麼白肉,只有羊肉。」
所謂的白肉就是人肉,黑店的標配。
黑吃黑,做人肉包子就是黑店的特色。
為什麼說金鑲玉毒辣,憑人肉難道還不能證明?
就在大堂里忙碌時,常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了房間,直到第二天才再次出現。
風沙早已經停止,沙漠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但這客棧就別想平靜下來了。
臨近中午時分,客棧里又來了一伙人,數量足有十五個。
個個提刀帶劍,眼裡閃著凶光。
與客棧里其他人的氣勢截然不同。
「掌柜的,給我們安排幾間上房,另外給我們先上些酒菜。」
來客棧的肯定要吃飯住店,只是這夥人可不是單純來吃飯住店的。
因為自打進門開始,他們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邱莫言一桌,雙方手放兵器旁,個個凝神戒備,隨時都會動手見紅。
金鑲玉見狀就明白准沒好事,嘴裡罵罵咧咧,身體又很誠實的露出笑臉迎了上去。
「真踏馬麻煩,又來一夥不省心的。」
常威一人坐一桌,耳聰目明的他聽了個清楚,暗道金鑲玉看人的眼光真是一流。
像是什麼都猜到了一樣。
「各位大爺,房間已經滿了,吃喝到是沒問題。」
一行人看著四周,只有那個面白無須的白髮帶頭人看向金鑲玉。
「那就讓他們走,我出雙倍價錢。」
無論是東廠還是西廠,絕對不會缺錢,要不是現在需要隱藏身份,他們住店吃飯哪還會花錢。
只要亮出身份,客滿也得變成無客。
「錢我到是想賺,但他們我可得罪不起。」
「那你又能得罪得起我們。」
錚
一行人武器出鞘半截,那樣子只要金鑲玉敢說得不對,就別想有什麼好下場。
常威自己就坐在一旁,但這事他可不會去管,可要是覺得金鑲玉會吃虧。
那也太小瞧金鑲玉了,能在這大沙漠裡開黑店,還開了不短的時間,又怎會是簡單角色。
「老娘說沒有就沒有,幾百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沒有。」
見到金鑲玉發火,油鹽不進的樣子。
眾人正想動手,卻被帶頭者阻止了。
「賈某就是個商人,做生意嘛當然不能讓掌柜的吃虧,十倍的價錢你看怎麼樣。」
金鑲玉也不愧是貪財的,聽到十位價錢後態度立馬轉變。
「做生意都不容易,上房還有一間,跟我來。」
兩人正想走,誰知外面又來了一伙人,氣勢絕不在之前的這夥人之下。
「掌柜的慢著,這間房我們要了。」
有人競爭是好事,意味著有錢賺。
但金鑲玉這時候覺得,這錢寧願不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