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哦」了聲,心中用鬼力開始傳音黑無常。
陸判一邊眺望人間,一邊言道:「錢家人霸占沈家祖墳,造了諸多命案,雖然前世有功德,不過已經透支,下邊的事情把他們帶來之後,陰府自會發落。」
「倒是那個慕容羽紅……」陸判的影子微微顫動了一下,這時候,一名頭髮花白,穿著紅色繡花衣的老嫗從後面的霧氣中走了出來,手裡抬著兩個盛著淡黃色湯汁的公雞碗,來到白無常和陸判身後。
老嫗將碗遞給白無常和陸判,皺紋深刻的臉上露出微笑:「兩位幸苦了,解解渴吧。」
「多謝孟婆婆。」謝必安接過公雞碗,又分給了陸判一碗後一飲而盡,然後口中發出「咔」的一聲:「這湯還是那麼有滋味!」
「嘿嘿嘿,陰間喜歡喝我這湯的,也只有你們這些陰帥判官大人了……」老嫗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
白無常把碗還給了老嫗:「那當然,一般的陰鬼喝下你這孟婆湯便會忘記前世一切事物當然不想喝,而且這玩意兒對於鬼力不夠的陰鬼跟喝滾燙的鐵水沒啥區別,我們卻不同,這東西不管喝幾次,那種連陰帥都能心曠神怡的感覺……嘖嘖嘖……」
白無常一邊感嘆,陸判只是回首看著孟婆來了句:「孟婆婆,你還記得大概四五百年以前,一個在你橋上喝湯的女人麼?就是那個慕容羽紅。」
「記得,記得!」孟婆急忙道:「她不是那個趙小弟的……唉,不提也罷,我記得很清楚,凡是陰間沒有官職的任何鬼物,喝了我這湯肯定忘記一切,可我當時看到那女娃娃喝湯時候表情不想其他陰鬼哀嚎,而是鎮定自若的時候著實嚇了我一跳,另外,喝過我的湯,走過橋後來到這望鄉台看親人最後一眼,又去三生石瞧瞧前世後,記憶將會完全抹除,可是那個小姑娘居然完全沒反應。」
「是當時咱們的趙老弟搞的鬼,」白無常攤手笑道:「孟婆婆,陸判想問的是,你記得當時慕容羽紅的樣子麼?」
「記得,太記得了。」孟婆連連道:「多漂亮的姑娘啊……」
「她當時多大年紀,樣貌如何?」陸判問孟婆道:「我只看眼前事,過去太久的東西不大能記起。」
孟婆想了想道:「二十出頭,大概是……這樣的……」說著,用她那蒼老的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一名栩栩如生女人的面龐出現在了半空中,之後猶如水波般晃動了幾下,又消失不見。
「這樣啊……」陸判繼續眺望人間心中暗道:「按理來說她最後的結局,就算有殘留的魂從猛鬼故事裡出來了,樣子不會變才對……怎麼人間找不到這樣的殘魂……連陰氣都感覺不到……」
「孟婆婆,您還是先回去歇著吧,畢竟之前吃了那麼多苦頭,鬼體受損太嚴重了。」謝必安說完,孟婆有些疲倦的點了點頭,向後倒退的同時慢慢消失在了灰濛濛的霧氣之中。
接著,謝必安問陸判道:「有什麼發現嗎?」
「不僅感覺不到陰氣,那樣子的陰魂人間也不曾看到。」陸判想了想。
「這下挺麻煩的,韓思雨的事情說明窮奇一定又用什麼辦法干涉了人間,而且這一次和慕容羽紅有關,而且我有種感覺,自從上次生死簿失竊以後就感覺到了。」白無常話說道這裡,陸判也跟著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他的意思,道:「你顧慮的不無道理,我們這邊,恐怕有內鬼……雖然這種事情怎麼想也不該發生在我們正統鬼神之上。」
「但這是事實。」白無常言道:「現在那邊的東西暫時過不來,而且我們也藉助封鬼榜和趙老弟的力量一步步反攻,而生死簿由崔判管著,他的東西怎麼可能失竊還成了鬼牌?另外,為什麼我們最近的動向,對面好像都知道似的……」
「看來只能這樣了……」陸判想了想,伸出一隻手攤開手掌,一個白色的小人站在陸判的掌心:「趙老弟的分身已經塑造的差不多了,現在可以一點一點把力量還給他,我計算了下,分作十次依次交還。」
「這……」白無常似有疑慮。
「沒辦法的事情,因為現在我們這邊情況複雜,我當心時間拖久了,要是這東西跟生死簿一樣失竊,那我們就真的完蛋了,而趙老弟現在的凡人之軀,只要一點一點把分身輸送回去,身體可以慢慢承受,然後蛻變,最終一樣能完成他當初的計劃。」陸判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掌中小人的頭上點了一下,然後指向望鄉台前方。
只見小人的頭頂隨著陸判指尖的軌跡拉出一條細細的煙霧狀絲線,然後朝著人間飄去,與此同時,陸判手裡的小人體形似乎減少了十分之一。
「現在趙老弟手裡有魚藏,配合他原本一成的力量,接下來自保和控制陰鬼以及封鬼榜的能力都會提升,然後為了保險起見,你用全部鬼體過去一趟協助他,把窮奇還有慕容的事情解決一下,我當心窮奇配合我們這邊某個叛徒,你只用分身恐怕搞不定,哪怕趙老弟回復一層力量也太危險了。」陸判想了想道。
「了解。」白無常起身,向陸判行禮別過之後,消失在瞭望鄉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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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人間某賓館。
趙桓樞昏昏睡去之中,隱隱約約做了很多夢,這些夢十分奇特,就好像一張張幻燈片似的,每一幅畫裡都有自己,而且都代表著一段記憶,而每看一張圖,趙桓樞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裡好像多了什麼東西,可具體是什麼,又說不清楚。
「熱!」忽然,滿頭大汗的趙桓樞從床上跳了起來,發現自己的身體燙的跟火烤似的,床單更是被汗水浸濕了大半;他急忙衝到衛生間擰開噴花,當冷水澆在身上才感覺舒服一些,而且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趙桓樞身體上流下來的冷水,到了地面的時候竟然泛起了難以察覺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