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還是風,當年往事刻骨,萬千數人都已經不在了,情傷情悲。而今又生別離苦,只消恨罷,此情到時又怎能奈何得了?少年隻影步蹣跚,深情猶記,一里路勝似千里,迷迷走不到。
當時繁華都做了古,滿腔熱血已都為復仇顧。
客路上少年失魂時,恰撞得美人回來見。來者月悟正見得是心上人兒麟尊,滿心歡喜迎上,卻見得愛人愁眉不展,提淚漣漣,好個風華少年正此時堪如梨花女。月悟頓時大感悲傷,持把絹絲拭銀花,真是苦煞人也!語氣輕柔,月悟道:「君思如此,苦煞我也!」
迷糊間,如履黑暗,那清泉流水般聲音便像是一道曙光,給人力量。麟尊轉醒,見是月悟,目光柔和,發覺其動作,三兩下把花臉抹去,道:「悟兒不要擔心,不過感物傷人罷了,不礙事的。」月悟聽了,道:「如此便好,剛才可嚇著我了。」麟尊知月悟感情,道:「你醒得的,我有一段往事,今日與幾個兄弟作別,想記憶起來了。」月悟方紅了眼圈兒,道:「寬心,冤債自有頭,報應終會到他們的。而且以你的天賦,日後若是有朝一日能夠成就那種扭轉時空創滅世界的傳說大能人物,未嘗可以以大法力復活昔人也不定。」麟尊沉默,看來頗有心事。月悟因道:「可有事?」
「不瞞,確有事說。」麟尊不想欺騙這對他用情至深之女子,既然她心思玲瓏問了,便相告說:「說來也無什事情,只是要出去一段時間罷,原是想專門上門說的,但是既然碰上了便現在說了,月媚那兒便要麻煩你了,我受不的。」月悟道:「善。」應是許了,看此時這事真不是他應該他來說,由自個來說也好,仔細也不會惡了誰。然後又道:「正是多事之秋,出去幹什麼,在靈界中與我等修行豈不是更好?」麟尊道:「大劫!我早已是劫中之人,如此因果已是脫身不了,與其被動牽入劫中,不如我主動去應劫,而且如此大仇,有能力而不報,如何面對在天英靈?」
「我與你同去!」月悟脫口而出,不待麟尊說話,又道:「媚兒修為稍有不足,你不帶她可以理解,然我與你同為神皇且我乃靈界界主之女,手段也不少。主世界明面聖皇至多不過十人,再往上的強者銷聲匿跡,雖然有些勢力與九界二超有干係但是這些與暗處的力量一般,都是見不得光的,況且我這個靈界界主之女的身份也足以威懾一些人。」
「這樣不好。」麟尊皺眉道:「主世界不簡單,不然也不會是主世界了。我回去也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復仇,一般的復仇就等同於殺人,但是縱使我將他們全部殺戮結果也不過是殺了幾個人而已,我卻不想要這樣的結果。我打算用另一種方式,予以他們最沉重的打擊,但是耗時會長些。伯父伯母如此疼愛,怎捨得分離長久?」月悟道:「不打緊,我自去說,只消你答應便可。」
這般便不好了,若是殺人,麟尊自然有萬全打算,但是自己要走的卻不是尋常路,說實話也沒有多少把握。若帶上月悟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別說於她父母不好交代,就是自己那一關也過不去。但若是拒絕,難免要傷了少女的心。難辦,真是難辦!
月悟見麟尊久不回話,心裡也是著急,不過卻不適合開口再說,男女之間的感情是需要雙方維持的,若是哪方太過強勢,那麼這段感情必然不長久。
兩個人都有些急,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道:「還考慮什麼?有美女追隨還要拒絕可是傻子不成?或者說看不上人家姑娘。做父母的都心疼兒女,難道還能忍受自家孩子飽受相思離別之苦?」
「好!」麟尊當即叫了一聲,正好猶豫,如此建議來的正是時候,且說得對,正是這個理。
月悟被這個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緊接著聽到麟尊叫好,心裡便如同吃了蜜一般,甚是舒甜。只不過…這聲音聽來…似乎有些耳熟…乃是回眸一眺,失語道:「父親!」
麟尊聽了,忙看將過去,正瞧得是月界主,大驚,道:「月界主,您怎麼來了!」其則不悅曰:「來則來矣,你是什麼意思,還有,為何不改口?」月悟臉色略顯潮紅,麟尊連忙說道:「岳父!您來了真好,我們正有事要說。」月無天道:「不用說了,我已經聽得清楚。去則去矣,無需記掛太多。」二人大喜,曰:「大善!」然則,麟尊又道:「岳母大人如何?」月無天道:「我自去說,你可要照顧好悟兒。我許出去,可是若她有什麼閃失,為你是問!」最後一句,一界之主的氣勢一閃而逝,可見其對女兒的愛護。
麟尊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氣勢一驚,迄今為止,麟尊見識里也唯有那雷劫時的天威才能與之並論。
月悟略顯羞澀,道:「父親,女兒這麼大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嗎?你就放心吧。」月無天笑了笑,沖麟尊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然後身形隱沒於空間。
「走吧。」月悟笑道:「父親大人同意了,還有什麼顧忌嗎?」麟尊無奈笑道:「我還有什麼顧忌,走吧!」言罷,把手一招,一柄寶劍握在手中,劍身通放光芒,蘊無窮正氣與神聖之力,甚是不凡。月悟甚異之,道:「好寶劍!何名?」麟尊道:「大能遺物,為機緣得,名不足道,且看威力。」雖把劍一揮,便破開空間,又屈指射入一道金光定位,開啟時空傳送之路,便踏入其中。月悟大感驚異,不想如此不凡。
神王可以在一界之內穿梭空間,而跨界穿梭則需要神皇修為或他物相助,二者都不一定要相應得諸位才可,但是空間定位則是一定要神皇修為才能做到,而且還不是一般神皇可以做成,做成也不會如此輕鬆。而且她看得清楚,麟尊並沒有動用力量,破開空間只是那劍輕輕一划的結果,在月悟得認識里,除了神器榜內有數得幾件,該沒有哪件兵器有此威力,而且似乎此功能僅是此劍功用冰山一角,但是神器榜內顯然沒有此劍的記載,只怕則不簡單。如此就也夠了,月悟既沒有追問,也沒有打聽,自己的心上人自然是越出色越強越好,既知他得造化,這便夠了,何需要知道得那麼清楚?而後月悟也踏入可進去,一陣白芒閃過,被破開的空間又重新復原。
二人相去不提,此間卻有一人神傷,姓月明媚,對麟尊可謂是一見傾心,愛意絲毫不遜色月悟。方才月悟離去之際發出一道傳音告知,乃是傷心不已,唯恨不能同去,可惜自知修為不夠,只垂淚。其師瓊琊見之,乃問其由,月媚如實告知,瓊琊聞之,嘆曰:「鐵女也有柔情時。痴兒!痴兒!為師先前便與她說過了,月悟在場,你也在的,他重情義,何需放心不下?你既知自己修為不足,便應該勤加修持,日後時機助他一臂之力,方為上策。倘若你傷心自棄,到時失之悔之晚矣!」月媚聽了,止住哭啼,拜道:「師尊!弟子承蒙大恩,無已為報,此番回山定聽從師尊教誨潛心修煉,可是此生心為他顧,請師尊恩與弟子進去那裡。」瓊琊聽了,太道:「痴兒,禁地兇險!」月媚道:「師尊,這時間有一種力量任得萬千險阻都不足以阻止,名曰:情,名曰:愛!」仿佛是看到了許多許多年之前的自己,那時候的瘋狂,瓊琊道:「罷!就許你去,回去清修三月!」言罷領月媚及眾門人會宗去矣。後諸宗門相繼離。
群賢皆走,月族也趨於平靜,大比的風波漸漸熄了。月無天同夫人和羌婆婆生活照舊,好像沒什麼變化,一些人也很安靜,月族裡越發平靜。整個靈界都顯得安靜,愈來愈平靜,人們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但是愈來愈平靜,氛圍愈來愈微妙,像是在醞釀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