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俊的超能力很管用。
第二天清早醒來,外面在下著雨。
淅淅瀝瀝,雨中夾雜著雪花,這種天氣,實在不宜出門。
許青抬起胳膊拿手機看一眼,攬住被窩裡的姜禾繼續閉上眼睛。
「該去開門了。」
姜禾嘟囔著想要起來,卻被許青箍住不好動彈。
「下雨,晚點開也一樣。」
「該去做飯了。」
「他倆不餓。」
「……」
姜禾氣死了,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在被窩裡磨蹭到八點多,聽到外面動靜,可能是今天沒有被兩口子叫起床,許錦和許十安還有點不習慣,跑出來看怎麼回事……
姜禾終於捨得起床穿好衣服,出去客廳看見倆人正爭那台小小的挖掘機,許錦瞪著眼睛眼看就要動手,許十安一點也不怕,同樣回瞪回去。
上次媽媽教了他反制手段,只要那麼一拉一扯……她就得乖乖認輸。
「你們要打架嗎?」姜禾問。
「不要。」
倆小人兒同時搖頭,放開挖掘機各自跑到一角。
「刷牙了沒?」
「刷了!」
「洗臉了沒?」
「洗了!」
「那好好待著,我去做飯。」
姜禾一邊紮起頭髮,一邊踩著拖鞋進去廚房。
許十安和許錦對視一眼,看看主臥的門,許青沒有從裡面出來,他們兩個又湊到一塊兒。
「用爸爸媽媽的辦法決定誰能玩!」許十安自信心爆棚,指著挖掘機說道。
「我們去外面。」許錦絲毫不慫。
兩人一拍即合,鬼鬼祟祟到露台的遮雨棚下。
許錦vs許十安。
許十安慘敗。
「他們兩個在幹什麼?」許青出來看露台一眼,隨口朝廚房問道。
打架又不像打架,要是打起來的話許十安現在應該在哭著告狀了。
「大概在爭挖掘機的玩耍權,你有空出去再買一個,免得他倆天天爭。」姜禾說。
「又不是沒買,再買十個也照樣搶,自己的哪有別人的香。」
許青進去廚房裡到處看看,回頭見姜禾盯著他。
「誰香?」
「你香,香死了!」
打開冰箱拿出點橘子,再拿出蜂蜜,許青弄了兩大杯蜂蜜橘汁,一邊喝著一邊出去,「咱媽老喜歡用開水沖蜂蜜,說溫度低了沖不開,你有空教教她,我說她不聽,覺得我說的那些都是歪理……明明我是家裡學歷最高的。」
「沖個蜂蜜水要學歷嗎?」
「它不是要不要的問題,是講科學……算了,你也是個文盲老太太。」
許青嘟囔著從外面拿兩袋牛奶進來,扔進開水裡泡。
地暖有時候沒老房子的暖氣方便,這要是以前,直接把那些香蕉牛奶什麼的扔暖氣片上,想吃的時候一拿就是熱乎的。
外面倆小人已經鬧完了,裝作沒事一樣。
不得不說,許十安還是很有優點的,提前商量好了之後願賭服輸,不哭不鬧,只喪著小臉,羨慕地看許錦玩他的挖掘機。
「打不過姐姐?」
「我讓著她……不對,我們沒有打架!」許十安猛搖頭。
小小的人兒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明明是一個媽生的,為啥就是打不過呢?
許青瞅他一眼,沒有多說,不告狀就算了,總不能強行說他被欺負了,然後讓許錦不許欺負弟弟。
打開電視看看早間新聞,時間已經過了,只能隨便找個欄目。
許十安的心態很快調整過來,不再看許錦玩挖掘機,在許青周圍晃來晃去,撓撓屁股,盯著他手裡的蜂蜜橘汁猛瞧。
「想喝?」
「我不喝,我就看看。」許十安眼睛眨巴眨巴。
「想喝就說話,喝了這個就不能喝牛奶了,不然你吃不下早飯。」許青抿一口道,他曾經也是這麼大的小屁孩兒來著,什麼看不出來?
許十安只權衡了一秒,果斷放棄牛奶。
許青問一下女兒要不要換,許錦不換,還是想喝牛奶,喝牛奶才能長得高。
又一杯蜂蜜橘汁出爐,許十安喜滋滋地用雙手捧著,在許錦身邊晃來晃去,喝一口簡直要成仙的表情。
這一點把許青學了個十成十,明明打不過姜禾,偏偏還喜歡湊過去犯一下賤。
吃過早飯,姜禾沒閒著,又做了一份牛肉炒飯用飯盒裝起來,準備在花店待到晚上再回來,平時都是許青中午過去送飯或者替她的班。
今天下雨,就不讓他帶著孩子亂跑了。
許青也樂得在家,吃過早飯便又一頭扎在電腦前,研究自己剪輯的事。
這不是小事,而是他一直堅持的東西,為此和許文斌不知道談了多少次,直到結婚才消停下來,讓老頭子默認了。
現在政策一來,從某方面來說還讓許文斌給碰對了。
……
「昨天有人打聽你怎麼不在。」
宮萍吃過午飯路過,見到花點開門,湊過來和姜禾八卦。
「嗯?」
姜禾莫名的目光讓宮萍眯眼兒笑起來,「你不知道?」
「誰啊?」姜禾隨口問,手上還在給玫瑰去著刺兒。
這活宮萍幹不了,即使是她這麼熟練,偶爾不注意還會被扎一下。
玫瑰需要打刺,剪根,泡水裡養花……其實所有的從冷庫來的花都要剪根,不然會爛掉,這算是開花店的重活了。
「就早上跑步的帥哥,挺年輕的,我看他想追你。」宮萍擠擠眼睛。
「追我?」
姜禾手上動作沒停,想了一下道:「就那個買多肉的?」
「沒買花,問了一下就走了。」
「哦。」
「你哦什麼?」宮萍見姜禾依然低著頭包花,俯下身子從下往上瞧她,「他肯定是想追你!」
「那又怎樣?我還能打他一頓不成?」
「……」
宮萍愣住了,為什麼要打人家?
「我是不是該把戒指戴出來?」姜禾想了想道。
「為什麼沒戴?」宮萍發出疑惑的聲音。
「幹活不方便啊,而且是金的,戴舊了磨損了怎麼辦。」
姜禾可心疼了,戴了幾次看它不金閃閃了,趕緊摘下來。
宮萍把話題轉回來:「咱們還是說那個男人的事吧。」
「要不明天你早上過來,和他說我死了。」姜禾把手上的花包好放到一旁,又拿過一束來擺弄,「他好像都是早上很早跑步路過一下,到時候天還沒亮,又看到我在這兒鼓搗花,說不定會以為我是鬼,給他嚇得屁滾尿流。」
「正經點!」
「這有什麼好說的,總不能我叫許青來打他一頓。」姜禾無辜地看宮萍一眼。
「什麼就打啊打的……」
宮萍抓抓頭髮,跟不上姜禾的腦迴路,為什麼非要打人家呢?
和姜禾說話說不下去,宮萍一腔八卦之火硬生生悶死了。
「我就想看看他知道你是兩個孩子的媽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她側身坐到椅子上,很惡意地猜想著。
「聽說單身久了會變成變態大媽……」姜禾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
容嬤嬤就是一輩子在宮裡沒有男朋友,所以後來變態了,見到紫薇談女朋友就受不了,然後拿針蹭蹭蹭扎人家。
「友盡了!友盡了啊!」
宮萍氣得不行,把她剛包好的玫瑰花拿過來一束,想想店裡自己也有一點份兒,又放回去換成舊的。
「你等著!我這就去找個男朋友!」
「下雨你去哪找?」
「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四條腿的男人……呸,找男人還不簡單?」
拎著雨傘出門抖開,宮萍拿著花轉角消失。
晚上關門比較早,大冬天還下著雨,出來亂逛的人少,走在地上弄濕鞋子,兩隻腳冰冷。
裹著羽絨服回到家裡,許青還在弄視頻,姐弟倆拿著小花往他頭上插也不在意。
「媽,教我那個!」
許十安像看到救星,扔下花撲過來抱一下姜禾的腿,比劃上次姜禾教的兩招。
今天看許錦玩他的挖掘機,越看越氣,越氣越看。
「想學了?」
「想!」
「那等下我教你。」
姜禾把傘放到門後桶里,腿上掛著十安往裡面走幾步,又把他扯下來。
小孩子打架無非就是抓臉撓手咬耳朵揪頭髮,相比於那個,還不如她教,好歹不會留下疤,也比較可控。
聽說王子俊兒子在學跆拳道,琴棋書畫比不上那個小傢伙,這種事就是他們兩口子的擅長了。
「教他們這個……不太好吧?」許青還有些擔心。
「小擒拿,傷不了。」姜禾輕鬆道。
「哦……」
許青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姐弟倆打打鬧鬧,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就算脫臼也很容易接上。」姜禾繼續說。??
等等,什麼玩意兒就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