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成業實在是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別人質問的一天。
撩起自己的袖子,就那麼輕輕的一翻,一個『業』字,就那麼漏了出來。
「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我的衣裳都是夫人給做的,每次夫人都會在袖口繡一個字。」
「我的是『業』,女兒的是『韻』,而我小兒子的則是『安』,上官承安。」
上官成業說完,眼淚又再一次的控制不住流了出來。
而聽到他這麼說的張衛國等人有些相信,小安子說不定就是太傅上官成業的兒子了。
這時的太傅夫人榮英娘已經坐在去張衛國家的馬車上。
「雨露,你剛剛聽到郭管事說的話沒有?」
太傅夫人榮英娘緊緊握著大丫鬟雨露的胳膊,雙手不停的顫抖著,
「奴婢聽到了,郭管事說他見到的那還孩童十分的像小郎君,就連大人也說像小郎君小時候的模樣。」
雨露回握著夫人的手,似是在給她一些力量。
「是啊,夫君說也像安兒,」太傅夫人榮英娘說著便流下了眼淚,「如果真是我的安兒該多好啊!」
用手抹掉臉上的淚珠,榮英娘堅定的說道,「即使不是也沒關係,我會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我的安兒為止。」
榮英娘在雨露的攙扶下激動而又緊張的下了馬車。
「雨露,你看,你看看是不是老了很多?安兒還能認出我來嗎?」緊張的榮英娘不停的用手理著自己的頭髮。
「不老,夫人一點都不老,小郎君一定能認出您的!」
站在門口的榮英娘有一種感覺,她覺得門裡一定有她的兒子,上官承安。
「夫人,我們進去吧!」郭連看著夫人站在門口,一直不敢走,小聲的開口道。
「哎,進,這就進去,」
用力的把喉嚨中的不適咽下,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雨露的攙扶下走到了門口。
當她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眼中時,時間好似停止了。
看到那個穿著白色綿布圓領長袍的孩子,榮英娘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伸著一隻胳膊,好似隔了萬重山一般,要摸一摸那個孩子紅潤的小臉蛋。
察覺到他目光的小安子有些緊張的往強哥身後躲了躲,可又不自覺地探出頭來。
似曾相識的樣子,讓一直渴望找到家人的小安子紅了眼眶。
「安兒!」
榮英娘喊了這麼一聲,院子裡的人無不心酸難受。
聽到這聲滿含慈愛的聲音,小安子的眼淚像是珍珠一般一顆一顆的落下,沾濕了衣襟。
慢慢的走過去,慢慢的站在小安子的身旁,又慢慢的蹲下身來。
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麼的緩慢,那麼的溫柔,像是怕把眼前的小人兒驚跑一般。
一旁的張丹娘早就抱著張衛國的脖子,抹起眼淚,小聲的說道,「阿耶,我想我娘了!」
「乖,等這段時間過去,阿耶就領著你去看看你阿娘去啊!」
至於站在一旁的任娘子,看不得這樣的場面,也無聲的抹著眼淚,把剛剛好轉的小女兒抱在了懷裡。
「我的兒。」榮英娘一把把小安子抱在懷裡,嗚嗚嗚的哭泣著。
至於小安子,則是有些茫然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他總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香香的,很好聞。
就好像自己聞過無數次一樣。
太傅上官成業也不顧不得什麼身份,把哭泣的兩母子用力的抱進自己的懷裡。
妻子還可以哭出來,可身為男人的上官成業,卻只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偷偷的看著兒子的畫像,一遍一遍的思念著。
沒人知道他們這兩年是怎麼過來的。
怕得到消息,可唯恐是不好的消息。
又怕不得到消息,那麼他們只能無限期的等待著。
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上官夫人,張衛國開口道,「太傅大人,還是讓夫人起來吧,她有心疾,不宜大喜大悲。」
上官成業把眼淚擦乾淨,扶著夫人榮英娘的肩膀說道,「是啊,夫人,我們進屋去,好不好,」
但此刻的榮英娘哪裡肯聽他的話,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緊緊把小安子抱在懷裡,這樣才能告訴自己這不是夢。
聽到他們這麼說,小安子抬頭看了眼張衛國,然後小聲的說道,「你起來吧,我們進屋去。」
聽到小安子居然和自己說話的榮英娘又哭又笑的說道,「哎,哎,我這就起來。」
許是跪的太久,榮英娘站起來時踉蹌一下,差點栽倒。
可她從小安子的眼睛裡看出了擔心,「娘……娘……沒事兒,沒事兒。」
紅著眼睛的榮英娘一隻手緊緊攥著小安子的手不放,哪怕是進了屋子,也不停的看著他。
「對不起,」榮英娘輕輕的摸著小安子的臉,「都是娘不好,娘沒有看好你,你生娘的氣都是應該的,但是,別不理娘,好不好。」
「兒啊,是爹的不是,爹不應該不讓你們出去玩的,不然你阿姐也不會領著你偷偷的出去了。」
上官成業想要摸一摸小安子的臉,又有些情怯的放下了手。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榮英娘看著自己兒子身上的綿布衣服,又看看他那紅潤的小臉,一時間有些不敢聽到答案。
而已經從張衛國等人口中知道小安子這兩年過的什麼日子的上官成業,又心疼又愧疚的看著小安子。
似乎對不起已經不足以表達他的歉意。
「你們真的是我爹娘嗎?」小安子小聲的問著,裡面充滿了懷疑與不安。
他害怕,害怕自己的希望再一次的落空。
但他更想知道,如果他們是自己的爹娘,又為什麼不要自己呢?任自己在外面流浪兩年,吃盡了苦頭。
「是,你就是娘的安兒啊,娘不會認錯的。」榮英娘顫抖的手輕輕的摸著小安子的頭髮。
「娘不是不要你,是不小心把你弄丟了,娘這兩年從來沒有放下找你的事情,」
榮英娘此刻的心都是碎的,她不知道兒子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會覺得是自己不要他的。
「娘每年都去寺里上香,祈求能找到你,還好,還好讓娘等到了,嗚嗚嗚。」
榮英娘再次把頭埋在小安子那瘦小的肩膀上,痛聲的哭著。
「如果你是我娘,那你知道我身上有什麼標記嗎?」
喜歡我就是個廚子啊,不會治病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