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鴻父子臉色微變。
父子倆相互望了眼,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氣氛頓時就變得沉默。
凌陽看著張靜鴻說:「伯父是廟堂高官,身為術士,按理不該給公門人物相面的,不過看在伯父是我未來岳父的份上,我也就稍稍得上兩句,伯父該換個司機了。」
也才兩天不見,張靜鴻的身上的紫氣似乎又強盛了一分,那是因為他的前進道路上的那隻腳已經被踢到一邊,所以身上的紫氣就濃厚了些,隱隱有五嶽朝拱之相。但這縷紫氣里,又帶著些青氣,紫中帶青代表著未來會出現變數,而張靜鴻的面部周圍還隱隱有發灰的跡像,證明這種變數會來自於意外傷害,並且這種意外傷害,還來自於身邊人的背叛。
篤定地說,就是張靜鴻有可能會遭受心腹的背叛。通常領導身邊的心腹人物,一是秘書,二是司機。張鐵生過壽,張靜鴻還把他的秘書也給帶了來,那位秘書四方臉,眉清目秀,眼正眉毅,代表著為人正直,應該不至於做出背叛領導之事,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司機了。
張靜鴻臉色微變:「凌陽,你這是什麼意思?」
「天機不可泄露。我也只能說這麼多,伯父自己看著辦吧。」凌陽換了個座姿,他傾身,端了茶喝了口,茶水早已冷掉,他拿起茶杯,去了廚房,把茶水倒掉,洗了茶杯,再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
「為什麼不喝茶?偏要喝白開水?」
「要聽實話嗎?」凌陽坐了下來,輕輕吹著杯子裡的燙開水。
張克均翻翻白眼,沒好氣地道:「不用了,沒準又是嫌棄我泡的茶不好的話。」經過半天的接觸,他對凌陽也算是有所了解了,就一個龜毛兼難侍候。也不知凌家怎麼養出這麼個傲嬌的人物出來。
張靜鴻是廟堂中人,自然是信奉科學的,但他又是老派人物,對於科學之外的相術風水又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見凌陽說的頭頭是道,心頭也在意起來,又讓凌陽給張克均瞧瞧。最近是否有需要注意的事。
凌陽觀看了張克均的面容,說:「大哥這幾年宜靜不宜動,穩紮穩打方為穩妥。」
張克均從鼻孔出氣,這說的不是廢話嗎?身在官場,當然要穩紮穩打。
張靜鴻去了廣東,張克均則飛去了蘇州,大概要過年才會回京城了。
如今京城張家就只剩下龍惠玲母女。龍惠玲讓凌陽送出的可以駐顏美容的手串給收買,自然不會再干涉,反而還在女兒面前,不止一次誇獎凌陽。
張韻瑤就故意糗她:「媽先前不是說凌陽配不上我麼?」
龍惠玲瞪她一眼:「死丫頭。」想著先前的惡劣丈母娘形像,卻也訕訕地笑了。
而沒了大人的干涉,凌陽與張韻瑤的戀情也變得正大光明,每日都會找理由把張韻瑤約出來,讓她帶自己去逛遍了京城各個角落。
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張家小公主與凌家子弟在談戀愛,也還得到了雙方家長的的認可。自然,在圈子裡,也無人再說些不好聽的話。
再過幾日,是顧永浩的生日,這廝向來喜歡熱鬧,不但在號稱京城第一會所之稱的皇朝會館訂了最豪華最大的包間,甚至還請來了不少歌視影星助陣。
張家子弟也就只有張克敵和張克勤兄弟都被邀請了,緊接著,凌陽和凌明月也接到了顧永浩的電話。
凌明月忐忑地對凌陽道:「叔爺,顧永浩往年可從未請過我,我要去麼?」
凌陽說:「隨你。」
凌明月沉思了會,說:「罷了,將來我是要走仕途的,多個朋友就多條路。這顧永浩雖然紈絝了些,比起高少謹之流又還高尚些,我還是去吧,只是,叔爺,我要準備什麼禮物呢?」
「顧永浩是什麼人?他還差那麼點禮物嗎?隨意就好。」
「那,叔爺,您準備送什麼禮物?」
凌陽笑了笑,他還需要準備禮物麼?他能出席顧永浩的生日宴,就是給他面子了。
……
今日凌陽請張韻瑤吃西餐,經過堅持不懈的奮鬥,凌陽總算學會了拿刀釵用餐,只是動作實在過於僵硬,惹來張韻瑤不止一次的譏笑。
凌陽則不以為然:「凡事都要有個過程嘛。」張嘴**張韻瑤遞來的牛排,下了肚後,這才問道:「後天就是顧永浩那騷包的生辰,他邀請了我,你要不要陪我一道去?」
張韻瑤也聽說了顧永浩那騷包要大辦生日宴一事,對凌陽說道:「我才不要去呢,都是群紈絝子攀比炫耀大會罷了,你能忍受?」
凌陽笑道:「其實,真要紈絝起來,我比他們更紈絝。」
「是嗎?」張韻韻瑤抿唇一笑,她倒是不懷疑凌陽的紈絝本色,儘管他沒有對自己細說他的身世,但憑直覺,這傢伙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聽說,顧永浩還請了不少當紅明星助陣,個個都是大美女,那群公子哥,除了金錢美女外,最大的嗜好就是包養明星,把那些當紅明星追到手,再四處炫耀其輝煌戰績。我可不許你亂來。」張韻瑤警告他。
凌陽傲然道:「我的品味還沒那麼差吧。」雖說凌陽已接受了現代不少新興事物,但對於明星卻是沒什麼好感的,就是與這些明星為伍都覺有侮身份,更何論與明星發生關係。
「最好如此,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張韻瑤露出嬌蠻模樣。
凌陽故作「小生怕怕」,惹來她的嗔笑,「別作怪了,快吃吧,一會兒咱們去游泳池。」
「游泳?」凌陽雙眼冒出某些符號,腦海里更是浮現張韻瑤穿著三點一式泳裝露出嬌好身材的鼻血畫面。
「腦海里亂七八糟想些什麼呀。」張韻瑤又好氣又好笑,桌底下踢了他一腳,沒好氣地道,「我表姐啦,剛才她給我發簡訊,要我一會兒去泳池接她。」
凌陽失望地道:「害我白高興。」
「你還說。」張韻瑤瞪他,看他縮脖縮腦的動作,又笑了起來。
明知他是裝的,仍是讓她喜茲茲地甜蜜著。
吃了飯,凌陽叫來侍者,結了賬,與張韻瑤一道出了西餐廳,張韻瑤去取車,凌陽則在門口等她。只是等了半天,依然不見張韻瑤那輛紅色甲殼蟲,只好寄出神識掃射了過去。
原來,女朋友的車子被幾輛車子擋住了去路,根本就開不出來。
而堵住她的坐駕的車子,也是一群衣著明亮神彩飛揚的世家女。
而張韻瑤正與她們交涉,神識感應到張韻瑤內心的波動,凌陽無耐,只好走了過去,說:「既然她們不願讓就算了,咱們就自己掃清障礙得了。」
「凌陽。」被幾個女的擠兌的張韻瑤一瞧到凌陽,就鬆了口氣,趕緊上前拉了他的手臂,說:「她們是故意的啦。」
「我看到了。」瞎子都看得出來這幾個女的就是刻意針對張韻瑤的。
「那現在怎麼辦?」張韻瑤著實夠氣,真恨不得把這些女人的魂全給拘了。只是目前來看,就是拘了她們的魂,也無法把自己的車子開出來。這才是令她生氣的地方。
凌陽安撫她:「自然是我們自己掃清障礙羅。」
幾個女子上前,其中一個高佻修長卻長著張瘦長馬臉的年輕女子搖著貓步上前,來到凌陽面前,腳上十二公分高的鞋跟使得她幾乎與凌陽同等身高。
「你是張韻瑤的男朋友吧?」甩著車鑰匙,又低頭看自己的黑色指甲,聲音懶洋洋。
凌陽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對張韻瑤說:「你站遠一些。」
「你要做什麼?」
凌陽笑了笑:「放心,犯法的事我是不會做的。去吧,去那顆樹下等我。」
受了冷落的女子很是不爽,指著凌陽的鼻子:「小子,我在與你說話呢。」
凌陽輕彈了她的手指頭,她就飛快縮了回去,捂著手跳了起來。
「媽呀,好痛,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指著鼻子。以後可得記住了,再指我的鼻子,手指頭也不必要了。」淡淡丟下一句話,凌陽朝莫愁招了招手。
莫愁屁顛顛地上前,雙眼晶亮地望著自己的主人。
「去,替我掃清障礙。」
莫愁汪了一聲,搖著尾巴,沖向其中一輛金黃色蔽篷跑車,法拉利的流利線條,囂張霸氣,時尚狂野。而莫愁卻來到法拉利的側面,龐大的身子忽然撞向車身側面下盤,只聽到「碰」的一聲巨響,法拉利的廁面就凹了個大洞,莫愁再一次撞過去,半邊車身徹底凹進去。
「啊,你這打哪來的野狗,給我滾開,給我滾開。」高佻女子氣得尖叫,但又不敢靠前,因為莫愁體型太過龐大,嘴上的利齒又太長太尖。她只好惡狠狠地瞪著凌陽:「你這個混蛋,你居然指使你的狗砸我的車子。」
「莫愁,再加把勁,沒吃飯是吧?」凌陽揚聲道。
莫愁「汪汪」地叫了兩聲,莫愁又跑到另一邊,用同樣的方式,把另一輛豪華氣派的跑車給撞得面目全非。在四個女子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又去了車尾,前爪搭在車屁股上,然後車子就動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狠狠撞向前邊的車子,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啊,我的保時捷,我才買的車子。」在另一個女子的尖叫聲中,被撞得全目全非的法拉利,繼續撞向白色保時捷,兩輛車子就那樣,讓一條大狼狗給推著往前走,生生讓出了一條通道。
凌陽看了看,又說:「再加把勁。」
莫愁停了下來,沖凌陽憤怒地「汪」了幾聲,然後一個箭步跳上保時捷的車頂,在車頂上狠狠地跳著,保時捷車頂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凹陷。車窗玻璃受不住壓力,也紛紛破碎,掉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莫愁在車頂砸得差不多後,又跳到地上,尖利的爪子在保時捷上划過一道又一道的痕跡,每一道痕跡如同火焰槍割過一樣,慘不忍睹,一會兒功夫,結實的車身已被劃得稀爛,搖搖欲墜地掛在那。
莫愁猶不嫌過癮,又去劃法拉利的輪胎和車尾,很快,糟遇到與保時捷一樣的下場。
莫愁的神威很快就圍滿了一群人,眾人全以敬畏震驚的目光看著莫愁,實在不敢相信,這麼一條狼狗,居然會有如此鋒利的爪子,簡直就像割豆腐一樣把兩輛車子割得亂七八糕,怕是再抓幾下,車子就要解架肢解了。
四個女的氣得不得,又不敢上前阻攔,只能指著凌陽破口大罵,但莫愁的神勇又使得她們不敢罵得太狠,生怕激怒凌陽,指使莫愁也在她們身上劃一下。
「好了,障礙掃清,可以去開車了。」面對幾個女人的威脅痛罵,凌陽理都不理,只是對張韻瑤說。
張韻瑤這下子可是真正的揚眉吐氣,拿著車鑰匙,在圍觀人的注視下,雄糾糾地打開車門,把她的甲殼蟲給開了出來。
凌陽打開後車門,對仍在肢解車子的莫愁說:「行了,上車吧。幹得不錯,回去獎勵你吃牛肉。」莫愁的體型越來越大了,所以凌陽都很少再給它吃牛肉。
一人一狗上了甲殼蟲,開著車子揚開而去,四個女的這才肆無忌憚地破口大罵。
「混蛋,王八蛋,狗雜種,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把你碎屍萬斷,五馬分屍。」
張韻瑤一邊開車,一邊大笑:「真的好解氣,真想不到,莫愁居然這麼厲害,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呢。」凌陽轉頭看了後座里趴著的莫愁,笑道:「莫愁可是我的超級保鏢兼助手呢。」
張韻瑤笑道:「是呢,居然這麼厲害,真是嚇我一大跳,看那武文麗氣得跳腳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真的好解氣。」
「那人叫武文麗?」
「是,武同坤的堂姐,與高少謹是未婚夫妻。估計是高家的垮台,讓她遷怒我吧。」
原來是這麼個原因。
凌陽說:「那其他幾個女的又是些什麼人?」
「不認識,見都沒見過。」前邊有紅燈,張韻瑤停了車,側頭看著凌陽,笑得無比興奮:「莫愁真的好厲害,借我兩天好不好?」
「你借它做什麼?」
張韻瑤翹起可愛的鼻子:「你女朋友我呀,天生麗質,走在路上呢,回頭率特別高,所以時常遇上些搭訕的人。而京城裡的人呢,總覺得開著豪車就可以四處搭訕妹子。你理他,越來勁,不理他呢,還會嘴上貧兩句,特別煩人。更有甚至,還要動手動腳呢。我想有了莫愁跟著我,誰還敢色膽包天搭訕我?」
凌陽揚眉:「你不是地府監察使麼?遇上這種人,直接把他的魂給拘上三五天,讓他衰弱一年半截的,看他還有力氣搭訕。」
張韻瑤白他一眼:「我也想呀,只是多數時候,總覺於心不忍。你也是知道的,抽取生魂,當事人會虛弱上一年半載的,萬一這期間出了什麼差錯,到時候因果就會算在我身上的。」她對地府監察使這個身份還是頗為看重的,所以不願為了不相干的人,丟掉這個身份。
她還想靠著這個身份多掙些積分,將來好換取親人的壽命呢。
「說來說去,就是膽子小。」凌陽糗她。
張韻瑤不服氣地瞪他:「那又如何?總比草菅人命強吧?」
這個倒也是。
其實,身為術士,膽子小也有膽子小的好處。
大多數擁有一定神秘力量的人,就會無限膨脹野心和*,就會視生命如草芥,法律在他們眼裡,完全就是廢紙一張。
而像張韻韻這樣膽小生怕造成因果的人,可不多見。
凌陽看著張韻瑤:「既然那麼怕因果,那為何要把高金貴的魂魄給拘去?」
高金貴就是高少謹的爺爺,高家唯一沒有被抓進去依然享受國家級待遇的老頭兒。
張韻瑤皺了皺鼻子:「那不同。」
「為什麼不同?」
「誰叫他威脅你。」
儘管只是簡單的五個字,凌陽卻被震撼了。
原來,她那日的兇悍,並不是仗技欺人,意氣用事,全是為了自己。
他看張韻瑤的目光就柔軟起來,也有些愧疚。
也是,師妹在前一世,就算受病痛折磨,被人欺負依然溫柔善良從未抱怨命運的性子,怎會因為轉世投了胎就會改變呢?就算她擁了凡人所不具備的神奇本領,依然保持著本性。如此善良的女子,卻因為自己,而置因果不顧。
凌陽輕輕握著她扭方向盤的手,輕聲道:「瑤瑤。」
「干,幹嘛?」他的聲音很輕,握自己的手的動作溫柔眷念,張韻瑤心跳陡然快了半拍。
「好好開你的車。」
「……」
……
去了游泳池接了衛梓燕,正準備打道回府,突然張韻瑤感覺出一種能量波動。
「凌陽,你感覺到了嗎?」
凌陽微微點頭,一千米之外,有四縷陰魂正在作惡。張韻瑤立及猛打方向盤:「走,我現在就去。」身為地府監察使,收拾作惡陰魂一是義務,二來還可以換取功德積分,早就閒得蛋疼的她恨不得立即奔過去。
衛梓燕迷惑地看著他們:「你們在說什麼呀?」
因為莫愁體型實在太過龐大,她不敢與莫愁坐在一塊,所以她坐的是副駕駛室。
張韻瑤說:「表姐,不好意思,我忽然有急事要辦,你就在這兒下車吧,自己打車回去吧。」
「什麼急事,急成這樣?」衛梓燕有些不情願,太陽那麼大,下了車就要把人烤成肉乾,現在出租車也難打的。
還是坐現成的車子舒服。
「表姐,我是真的有急事。」張韻瑤急了,她的神識可以感覺到那四道陰魂就在附近,也因為有些遠,她的神識還無法鎖定那幾縷陰魂,所以得儘快趕過去。
凌陽說:「不用那麼著急,跑不掉的。」凌陽已釋放出神識,牢牢鎖住了那幾縷陰魂,當看到被陰魂作惡的對像時,又笑了起來。
「表姐也一塊去吧,反正還可以看熱鬧呢。」
張韻瑤急了,「餵你……」
她可是要去收拾陰魂呀,哪能讓表姐瞧到,表姐只是凡人,再來,她也不想讓表姐知道她的另一身份。
「聽我的,開車吧。」凌陽安撫道,看她不情不願的模樣,又說:「放心,一會兒保你拍手稱快。」
張韻瑤還在猶豫,但後頭響來數不盡的喇叭聲,這才發現這條路是單行路,身後已有好多車子正在不耐煩地催促了,只好趕緊踩了油門。
張韻瑤開車較為小心,但在別人眼裡,就是「菜鳥」「膿包」的表現,她也知道自己開車慢,所以車子儘可能往右邊靠去,好給後頭的車子讓道。而車窗外不少車子經過時,還搖下車窗對張韻瑤大聲說著什麼。
因為車窗搖了下來,也聽不到對方說了什麼,但肯定不會是好話,張韻瑤對著那些車子「呸」了聲,「跑得快了不起呀,咒你去撞車。」
衛梓燕哈哈一笑:「韻瑤,不是我說你,你開車開得也太慢了吧。」
張韻瑤說:「我很少開車嘛,還是小心為上。」另願多等一分鐘,也不願去搶那一秒,這可是對生命的負責。
「但這未免也太小心了,真讓人著急。」衛梓燕搖了搖頭,服了這個表妹了,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的,活著有意思麼?
張韻瑤說:「車技不好,就更要小心開車。明明車技不好,還要橫衝直撞的,那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對他人的不負責。」
衛梓燕拉長了聲音說:「是,你是好孩子,奉公守已的好寶寶。可是在咱們這個圈子裡,你這樣的好寶寶可不會吃香的。你可知圈子裡那些人是如何評價你的?」
張韻瑤從鼻孔朝哼出氣兒,傲嬌道:「知道。但那又怎樣?反正我又不與這些人打交道。他們說他們的,我做我自己的。」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在圈了里不怎麼吃得開。她也看不慣圈子裡的人把馬路當成賽車場來開,出了事後就找關係拼爹拼爺,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就耀武揚威,一旦遇上比自己還要厲害的,就慫成孫子。
而她的奉公守法,卻反而被認為是膽小怕事,沒個性的體現。所以她也很少與圈子裡的人混在一起。反正她又不走仕途,憑她的相術和地府監使使的身份,足可以保張家榮華富貴,只要張家不倒,靠著張家,我照樣活得滋潤無敵。那些人瞧不起我又如何?他們越瞧不起我,我偏要活得瀟灑自在,氣死他們。倒是那些人,除了拼爺拼爹外,也無別的本事了。一旦等他們的長輩們退了下去,能否再混進這個圈子裡還是個未知數呢。
這樣的人她見得也多了。父輩還在位時,極其張揚,一旦父輩們退下,或是出了事,也就消失在這個圈子裡。偶爾遇上,要不躲藏,要不諂媚,昔日的驕傲早丟瓜哇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衛梓燕說不過她,只好道:「韻瑤,你就是這副臭脾氣,要知道,大環境就是如此,你也要學著融入這個圈子才成呀。」
「學他們拼爺拼爹?到處顯擺能量?仗勢欺人?抱歉,我是新時代大好青年,做不到。」
衛梓燕氣極:「你現在還在讀書,還未真正出社會,等你出了社會後就知道關係的重要了。」
張韻韻瑤不以為然:「酒桌上的朋友,靠得住麼?我靠我自己就成。」
衛梓燕急得火冒金星,只好轉讓向凌陽:「凌陽,你如今也是社會人氏了,這些日子以來,你應該也感受到身份關係的重要了吧?」
凌陽慢吞吞地道:「表姐說得沒錯。」
衛梓燕面露得意,瞪著表妹:「你聽聽,你聽聽,還是凌陽比你明白。」
張韻瑤從鼻吼里哼出氣。
凌陽笑道:「但是韻瑤也說得有道理呀,別人或許需要拉關係湊交情,但咱們韻瑤不需要呀?」
張韻瑤沒有說話,但唇角卻露出得意的笑意。
衛梓燕氣得吐血,惡狠狠地瞪著凌陽:「如何不需要?現在外公還在,大舅舅他們仕途也正紅火,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正所謂,無千日紅,大舅舅他們遲早也會有退下來的一天。你想過到了那時候,你要如何自處?」
「想過呀。」
張韻瑤說:「就是因為知道爸爸叔叔他們遲早會退下來,所以呢,我在最風光的時候就保持低調,等那一天的到來,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呀。」
看衛梓燕氣得快要充血的面孔,張韻瑤又嫌不過癮似的,繼續說:「倒是那些父輩在位置上就拽上了天,到處得罪人,一旦父輩退下來,那才是牆倒眾人推,這樣的例子,表姐又不是沒見過。」
「你,你你……」衛梓燕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又瞪著凌陽,「凌陽,連你也這麼認為嗎?」
凌陽說:「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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