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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上開遍映山紅(中篇小說)張寶同2016.1.2
正說著,大伯回來了,一邊把身上遮雨的塑料布揭了下來,一邊對伯母說,「人來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伯母問,「在哪?」
大伯說,「在媒人花嫂家。馬上就過來。」
伯母又問,「來了好多人?」
大伯說,「韋伢子和他爹,還有媒人,一共三人。」
玉秀就對伯母說,「嚴妹子嫁人也是件大事,為何把事情搞得這般冷清?」
伯母說,「嚴妹子這事搞得我們好怕見人,所以,也沒敢聲張。反正事情已經都說好了,兩家人見個面,意思一下就行了。沒得必要搞得那樣講究。」
聽著這話,玉秀感覺非常不快,心想農村雖然很窮,但在婚嫁禮俗方面還是絕不肯丟面子。所以,村裡的人家都是比著看誰家的場合大,誰家的氣派足,誰家就好有面子。否則,就會讓人說閒話,讓人看不起。就是把守寡的媳婦往外嫁,那些祖傳的規矩還是一套一套的,更別說嫁妹子了,從提親到完婚,門門道道更是多了去了。而且,每道程序都是很有講究,很有套路的。嚴妹子雖然是遇到了倒霉的事,可是她畢竟還是個妹子,怎麼就把她的婚事搞得這般簡單這般冷清,讓人感覺好象是在偷偷地嫁人似地。
這樣一想,玉秀不禁有些心灰意冷,這頓午飯也不想吃了。她朝外面看了看,雨好象要停了,就拿起蓑衣和斗笠,對伯母說,「我要回了。」
伯母說,「吃完午飯再回。」
玉秀說,「不行,我還要趕回去開廣播呢。」
出了門,走到村口時,玉秀看到媒人花大嬸帶著相親的人打著雨傘正朝這邊走過來。其中那個年青一些的男人就是公社的韋幹事。這人她見過,相貌一般,但個頭還算挺高,樸實憨厚,不善言談,說起來也算是個不錯的男人,但跟年輕漂亮的嚴妹子一比,還是很不相配。
花大嬸見到玉秀就嚷著說,「喲,秀妹子,下著雨來我哩隊裡有么子事吧?」
玉秀說,「我來檢查一下你們隊裡的春耕春插進度。」
花大嬸親熱地拉著玉秀的手,說,「好清秀的妹子,只怕有伢子了吧?」
玉秀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說,「我才十七歲,著么子急喲。」
花大嬸說,「女孩十七一枝花,好花要往肥里插。你沒聽人說,下手早挑好的,下手晚撿賴的。我的好妹子,莫要錯過了好年歲喲。」
玉秀不想跟她羅嗦,就說,「沒得關係,等我想找了,就來求嬸嬸。」說完,便快步地出了村子。
從滿是泥濘的小路來到戰備公路上,路就好走多了。剛好,她與從南貨店打醬油回來的嚴妹子又碰在了一起。嚴妹子一臉不悅地問,「說好了,吃完午飯再回,你怎麼飯都不吃了?」
玉秀說,「不吃了,氣都氣飽了。」
嚴妹子就問,「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玉秀就質問著說,「表姐,我不明白,婚姻大事是終身大事,你為何要把事情搞得這般簡單冷清?好象是見不得人,要把自己偷偷地嫁出去?將來也不怕別人笑話你?」
嚴妹子可憐巴嘰地苦笑著說,「我和你們不一樣,我的臉面早就丟光丟淨了,一個沒得臉面的妹子,幹嘛還要讓那多的人看著?」
玉秀沒想到表姐會說這樣的話,就說,「表姐,人生誰能無過錯?但也不能自暴自棄,破罐破摔。我要是你,我會振作起來,把頭抬得高高的,隨別人看隨別人說,別人看夠了,說夠了,我還是我。說不好聽的,就表姐這副水靈鮮亮的模樣,就是再破再爛,也是漂亮妹子,也是讓男人看著眼紅的妹子。只要你自己不自卑自賤,別人誰也不能把你看低看偏。」
嚴妹子心酸地嘆著氣說,「我可沒有妹子你這樣的氣度,我的心早就死了。」
玉秀搖了搖頭,說,「人最怕就是心死,心一死,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算了,下著雨,不多說了,你快回去吧,客人在等著呢。」
可嚴妹子卻並沒有馬上走,反用教訓的口氣說,「我不行了,可妹子你要當心。」
玉秀一驚,說,「我當么子心?」
嚴妹子說,「南貨店的劉姐說九隊來的個知青伢子,人長得好英俊好帥氣,每天吃完晚飯就坐在大隊部門前的土坡上,不停地吹著口琴。聽劉姐說那是在吹給你聽呢。」
玉秀一聽這話,就笑了,說,「她怎麼就曉得人家是吹給我聽的?興許人家是吹給自己聽的。」因為她知道知青都喜歡講究浪漫,注重情調。
嚴妹子告誡般地說,「你莫要掉以輕心,知青伢子勞動生產不蠻在行,勾引妹子可是很有手段。我可是有深刻教訓,你要提高警惕,莫要上當受騙。」
玉秀不以為然地笑著說,「表姐放心,隨他如何吹,我橫豎不理他。他有么子辦法?」
嚴妹子語氣加重著說,「莫看你嘴巴好硬,我還是好擔心。你根本就不曉得那種事有時根本由不得你。好了,我不多說了,該發生的事你就是想躲都躲不掉。別看你好能,你也躲不過這一劫。」說完,便打著雨傘,步履匆匆地走了。
表姐的話讓她既感到奇怪,又覺得好笑。她自己出了那當子事,就以為別人也會和她一樣,讓知青伢子隨便就把她給騙了。如果要上當受騙,她都等不到現在了,興許在那天晚上就跟那個陳杰好上了。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紀實著,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正在上傳《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