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海葵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溫七七臉上有些失落。
海葵像一個幽靈,來無影,去無蹤,明知道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會做過多的停留,仿佛只有方才那一番親故暢談才能證實她的存在。
「你們剛才都聊了些什麼?」
伸手拍了拍溫七七地肩頭,武洛陽好奇,問。
雖然,在那一世海葵和溫七七機緣巧合之下,兩人擁有一段至親的血脈關係,但在這一世兩人算起來也是第一次見面,相處不過短短數小時而已,溫七七就對海葵如此依依不捨,不得不說緣分這種東西真是奇妙得很。
「想知道啊?哼,就不告訴你!」
溫七七紅唇微撅,傲嬌地將臉一揚,看起來,並不打算與她分享。
武洛陽低低一笑。
作罷。
那邊,杜蘇芮手持三炷點燃的檀香,雙手恭恭敬敬地捧著店裡奉祀的土地公神像走過來。
店老闆的魂魄找到了。
原來,他的心境被雙子煞占據後,被擠出體外的魂魄在樓上漫無目的飄飄蕩蕩不知該去何處,是他平時虔誠供奉在店裡的土地公將他的魂魄收進神像中保護起來了。
武洛陽口中默念咒語,使用了一道引魂返體符咒,直接將店老闆的魂魄送入體內,並在神識中將那段記憶封印。
對方很快就轉醒。
從密室逃脫店玩出來,只見遠處的東方天空已從漆黑變成一片灰白色,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
哦噢噢——
一道長長的公雞破曉晨鳴聲傳來。
又是新的一天。
一夜無眠,疲憊乏力,大家各自散去。
紅色車子迎著火紅的朝陽,穩穩地行駛在返回市區道上。武風行開的車,副駕上的武白雲單手支撐在車門邊上,指尖輕輕抵著額頭,靠在座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內的後視鏡,可以看到後排座上的情況。
溫七七蜷著身子,雙手環抱著懷裡一個白色底印有墨色竹子圖案的方枕,名門閨秀應該有的樣子規規矩矩地靠在車窗邊上,車裡開著暖氣溫度舒適,濃濃的睡意從四面八方襲來,眼皮如掛了鉛不斷地往下掉。
但,並未深睡。
邊上的武洛陽倒是睡得好。
剛才上車便伸手抓一個方枕塞在後面當靠背,一個方枕擱在懷裡給足安全感,側身斜倚在車門邊上,一條腿還很沒形象地搭在後排座椅,尋找到了一種最舒適的姿勢,武洛陽腦袋往後一仰,雙手垂在身側,睡得四仰八叉
這形象完全就是別人口中的別人家小孩反面教材。
開車的師兄武風行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卻也略略無語地搖搖頭。
玄易堂。
車子停在路邊。
幾個人從車上下來,武洛陽一臉睡相顯然還沒睡醒,溫七七與武風行和武白雲打了個招呼,隨後開車回去了。
送走溫七七,武洛陽推門進屋。
一樓大堂邊上的八仙桌,一道白色禪衣的身影端坐,見他們平安歸來,等待一夜的師父武雷庭暗暗鬆了口氣。
「師父,我們回來了!」
武洛陽瞬間清醒,邁開輕快的小步伐跑來,像小時候般撒嬌:「師父,有什麼好吃的,我好餓。」
呵呵
師父武雷庭笑聲爽朗,寵溺的看著武洛陽,點點頭。
武白雲進廚房,將師父提前蒸好的蒸餃端出來,又溫了些許牛奶,隨即將飢腸轆轆的武洛陽打發了。
吃飽喝足,武洛陽回房補覺。
夜幕降臨。
武風行和武白雲各自休整後精神顯得不錯,一前一後下樓,來到師父武雷庭的書房,將昨晚的經過細細道來。
嗯
站在書房正中央緩緩旋轉的太極八卦鏡前,師父武雷庭神色凝重,伸手捋了捋白鬍鬚,發出渾厚低沉的聲音:「沒想到,一道星魂殘念就如此難以收服,接下來,洛陽將要面對的,恐怕」
後面的話,師父武雷庭沒有繼續往下說。
好似想起什麼,師父武雷庭轉身,快步往外走。
武白雲和武風行互視了一眼,也跟在師父身後來到院子。
冬天適合夜觀星象。
這是四季中亮星最多的季節,恬靜冬夜,爭相輝映的繁星鑲嵌在深遠無邊的天幕上,吸引著成千上萬不懼嚴寒的星空愛好者們凝神仰望。
俗話說:夜觀天象,乃知天下大事。
「巨蟹越來越明顯了。」
望向漆黑的星空,師父武雷庭低低沉吟道。
巨蟹座是一個罕見的古老星座,它在冬季稍微有一些困難時也可能被觀察到,而今夜巨蟹座的出現十分明顯,尤其是當其他星座在天幕上依次排列時,巨蟹座的位置更加突出。
又過了些許時間
遠遠地望去,距離刺桐城市區兩百公里開外的赤水鎮上空,月亮還有明亮恆星的光線都可以穿過這些薄雲,但巨蟹座卻漸漸被薄雲所隱藏。
天穹盡處浮現黑洞,邊緣是個有去無回的界限,黑洞好似能吞噬一切,不僅吞噬周圍的物質,連光都無法逃脫。
天現異象。
看來,赤水鎮那邊是又要出問題了。
師父武雷庭眉頭緊皺。
「怎麼會這樣?」
天上星象異常太過於明顯,武白雲也看到了。
禁不然想起最近警隊接到越來越多的殞命案,心中略有疑惑。
她曾查閱往年的命案,略微做了個統計與今年進行對比,驚覺發現,今年的命案竟然比往年多出將近三分之一。
而且
這些命案中的人皆死於非命,太過於詭異了。
「師父。」
武白雲輕輕上前一步,站在師父武雷庭身後,問:「最近本市內頻發命案,難道,這個也和那裡有關係嗎?」
嗯
師父武雷庭面色凝重,捋著白鬍鬚,點點頭。
身後的武風行出聲輕問:「師父,連您也沒有辦法破解嗎?」
此前已有鎮長和鎮長夫人舍了全部家資,為戰神造宮廟和塑金身,又有當地百姓信仰樹神為其興築建造樹神廟,此等都是積大功德之事,難道也不能替那一方蒼生赦去災難嗎?
「不能。」
師父武雷庭輕搖頭,緩緩道出這二字後,便不再說話。
他心餘而力不足。
若是放在以前,或許,武雷庭還能一試,但如今的他一身修為隨那一魂被封印在無垠深淵,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武洛陽就被叫醒。
溫才情攜帶妻女上門送年禮,並且有一事同師父武雷庭商量,最重要的是這事還跟武洛陽有關,因此才不得不將她喊下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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