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偽蒙軍的大本營,駐紮在張家口的偽蒙軍數量,無疑也要比其它地方多不少。可自從偽蒙軍的總司令被八路軍處決,偽蒙軍在日軍心中作用直線下降。
那怕在張家口的偽蒙軍,還有一個所謂的德王可以依靠。但實際上,誰都知道偽蒙軍的精銳,基本都掌控在偽蒙軍總司令李守信的手中。
很可惜的是,這支精銳隨著李守信出城增援錫林敦勒盟的時候,被何正道麾下的步兵第三師給全殲。那怕李守信最後,同樣被八路軍公審處決。
可以說,李守信被處決的消息傳開,對偽蒙軍的打擊也是非常巨大的。更令偽蒙軍產生恐慌情緒的,還是八路軍沒藉機答應李守信的所謂『反正』。
做為民國一個很有名氣的投機者,李守信能從一名普通的士兵,最後晉升為關東軍重視的偽蒙軍總司令,靠的無非就是投機,靠著手頭的部隊到處找靠山。
但問題是,這一招在八路軍那裡似乎不管用了。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如果能成功策反李守信,或許對八路軍而言,也有機會收編戰鬥力也不錯的偽蒙軍。
針對這種不同的意見,當時決定公審處決李守信的何正道,也很冷酷的道:「在很多人看來,知錯能改就應該給別人一個機會。但這種機會,我不會給任何大漢奸跟賣國賊。
或許殺掉一個李守信,會讓偽蒙軍更加仇視我們八路軍。但總好過,讓那些受偽蒙軍欺凌過的百姓痛恨我們強吧?我們自稱人民子弟兵,人民的意見才最重要。
若是公審李守信的時候,百姓願意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我會遵從百姓的意見。如果百姓堅決要求處決李守信,替那些早年死在他手下的百姓報仇,那他就必須死!」
正是何正道的堅決要求,最終覺得能逃過一死的李守信,最終還是被處決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步兵第三師,很多官兵都覺得長鬆了一口氣。
原本在呂振曹看來,他同樣擔心八路軍方面會給李守信一些優待。畢竟,在很多政客眼中,李守信也是一個值得拉攏的對象。至於平頭百姓的意見,又有幾人真正重視呢?
結果何正道依舊不忘初心,根本不理會李守信所做出的承諾。實際上,在李守信表示會勸降偽蒙軍,甚至加入八路軍打擊關東軍時,何正道依舊沒動搖殺他的決心。
用何正道當時在審訊室說的話,那就是:「你當初能叛出東北軍加入關東軍,現在為了活命,又能背叛關東軍加入八路軍。那麼將來有一天,你是否又會背叛呢?
事實上,如果你加入關東軍選擇背叛,也許可以用時局所迫做解釋。但是這些年,你為了幫助關東軍統治所謂的偽蒙政府,你殺了多少抗日軍民跟無辜百姓呢?
要是只要認錯就能撿回一條命,那其它被他害死的人,他們的仇跟恨又有誰去替他們報呢?更何況,一支隨時可以向任何人投降的部隊,要之何用?」
正是這樣一番話,徹底打掉李守信的幻想。沒多久,在烏蘭察布城被公審的李守信,在一片民眾的喊殺聲中,被八路軍直接判處當場就地正法的結局。
原本在離開張家口前,李守信在城中同樣保留了一支心腹將領指揮的部隊。在李守信看來,這是他的老巢,任何時候都不能丟了,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可隨著李守信的被處決,他留在城中的這些部隊,也成了另外一些偽蒙軍跟日軍打壓的對象。甚至前番張家口爆發的叛亂,也是這支部隊引起的。
雖然最終日軍,只處決了參與叛亂的那些偽蒙軍。但倖存下來的那些偽蒙軍,更淪為邊緣人物。那怕正常的伙食供應,城中的日軍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供應著。
甚至令這些偽蒙軍憋屈的是,那怕他們想出城,都被城中的日軍給阻止。一句話,原本在他們看來如同家園的張家口,成了一所關押他們的大監獄。
倖存下來幾百名偽蒙軍,就只能咬牙堅持。在他們看來,眼下這種情形,他們只能期待八路軍打進張家口來。只要八路軍進城,那怕死也比這樣活著好。
每天苟活著的這些偽軍,也成了其它屬於德王心腹部下的打擊對象跟取樂對象。直到城中的日軍,突然在一夜之間撤出了張家口。
事實上,這些偽軍一直在尋找逃出張家口的機會。很可惜,他們都知道這種機會不多。先不說城中那些偽軍盯著他們,那怕城外也有巡邏隊隨時射殺所謂的逃兵。
聽到身邊這位警衛員的匯報,唯一倖存下來的一位偽軍騎兵團長,很難以置信的道:「小鬼子真走了?你能確定?」
『團座,真的!前兩天,我們的人就發現小鬼子在秘密收集物資裝車。原以為他們有軍事行動,結果今天早上我去城裡一看,城裡一個小鬼子都沒了。
甚至德王那個傢伙也走了,居住在城裡那些小鬼子僑民,同樣走的一個不剩。就連早前聽命德王的那些傢伙,如今一個個都慌了神,他們都被丟在城裡了。』
得知這個消息,這名早前也屬於李守信嫡系的騎兵團長,最終道:「去把二營長找來!」
沒多久,一個同樣顯得有些落魂的騎兵營長,便走進了騎兵團的指揮室。而他被叫來的原因是,這名騎兵營長早前的一個戰友,如今在八路軍騎兵部隊擔任連長職務。
當然,這個消息知道的人不多。而這個騎兵團長,卻是知情人。清楚小鬼子連夜撤出張家口,那麼僅憑城中這些人心慌慌的偽軍,根本擋不住到時過來接收城池的八路軍。
『老鐵,你能聯繫到你以前的兄弟嗎?』
面對這樣的詢問,二營長搖頭道:「團座,怕是很難,八路軍行蹤不定。我也很久沒出城了,能不能聯絡上他們,真的不知道啊!」
『老鐵,我們都是老兄弟,有些話我也不瞞你了。到了這個份上,就算不為你我,那怕為了我們騎兵團這些老兄弟,你也一定要幫我們一把啊!』
清楚身處這樣的亂世,那怕他們這個騎兵團,如今已經名不符實。但畢竟,騎兵團還有幾百人活著。他們沒參與叛亂的原因,其實也是騎兵團長覺得沒把握。
在小鬼子的眼皮底下,要造小鬼子的反,怎麼可能成功呢?但他同樣理解那些叛亂的官兵,他們實際上都被小鬼子逼上了絕路。不反是死,反也是死,何不賭一把呢?
聽著這位團長如此哀求般的話,二營長想了想道:「團座,那我試試吧!不過,我覺得八路軍應該不會濫殺無辜吧?這些年,我們雖然做了不少壞事,但大多也是奉命行事。
最重要的,我們進駐張家口之後,根本沒對八路軍作戰過。只要我們配合八路軍的行動,我相信他們也會給我們一個贖罪機會的?而且我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都什麼時候了,你有什麼就說好了!』
等到二營長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騎兵團長也滿臉驚訝的道:「不是吧?他跟八路也有接觸?那傢伙,不是德王的心腹嗎?」
『團座,這年頭,誰不想多給自己留條後路呢?我覺得,要是能跟他合作的話,或許我們能控制住城中的局勢。相比等八路軍打過來,我們主動開城納降不是更好嗎?』
『行!那這事你去辦!』
沒多久,這個平時很少有人問津的騎兵團門口,很快又來了一批人。只是相比騎兵團的人,這些同屬偽蒙軍的部隊,精神面貌都要好上許多。
看著走在最前面的那名中年人,不少騎兵團的騎兵也有些意外的道:「這不是騎六師的師長嗎?這個時候,他來我們騎兵團做什麼?」
就在這名在很多看來,身為德王收攬的騎兵師長離開騎兵團沒多久,幾輛馬車便抵達了騎兵團。看著馬車上裝滿的子彈箱,所有騎兵都驚呆了。
要知道,為了防止他們反叛,關東軍將騎兵團的子彈全部收繳了。那怕他們身上還背著槍,可那槍里根本一發子彈都沒有。但這時候,騎六師卻送來這麼多子彈!
等到騎兵團快速完成集結,騎兵團長很認真的道:「兄弟們,相信你們都知道,小鬼子連夜跑了,把我們全部丟在城裡。不用我多說,你們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為了給兄弟們找條活命,為了將來我們還能活的象個人,我決定陣前起義,配合第六師拿下全城。等八路軍過來時,我們就投靠八路軍換條活路。
也許八路軍不會接收我們,但你們都應該知道,八路軍對於俘虜還是很優待了。也許我們以後扛不了槍,但至少能活命。這買賣,你們干不干?」
『干!』
很乾脆卻異口同聲的回答,讓這位騎兵團長也長鬆了一口氣。沒多久,子彈發放完畢的騎兵團,配合同樣選擇陣前起義的騎兵第六師,將張家口給控制下來。
至於那些罪大惡極,打算逃跑的偽蒙軍官跟政府官員,都被他們給扣押了。甚至查抄出來的財產,也被一併收繳打算移交給到時進城的八路軍。
可以說,相比早前那場叛亂,這次第六師跟騎兵團的聯手,幾乎沒受到太多的阻攔。品嘗到被拋棄苦果的偽蒙軍,根本不願再替小鬼子賣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