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新36旅到達歸德後,就北上了,還是連夜北上,但具體去向,還需要了解。」
「果然如此,冷國光一定是察覺到什麼了,才會下令讓新36旅連夜北上,否則他不會這麼做的。」薛柏陵點了點頭。
「他會不會掌握了日軍的什麼情報?」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你再去查查,看新36旅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們這麼過問榮譽一師的事情,會不會不太好?」吳錫祺有些猶豫的問道。
「沒那麼嚴重,我只是了解一下而已。」
「好吧,我留意就是了。」
「這個冷國光,有意思,我倒是有些期待跟他見面的那一天了。」薛柏陵微微一笑道,「能把磯谷廉介和土肥原賢二這兩個號稱中國通的日本將軍都算計進去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薛長官,聽你這麼一說,這個冷國光豈不是多智近乎妖了,這也太厲害了,他怎麼知道土肥原賢二這是要衝著他去呢?」吳錫祺搖頭表示不解。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薛伯陵呵呵一笑,這個謎底他也很想知道呢。
「薛長官,您是不是也在給土肥原賢二下套?」吳錫祺湊過腦袋,小聲的問道。
「湊這麼近幹什麼,我耳朵又不聾,聽得見。」薛伯陵微微一仰頭。
「老薛,你的狡猾,狡猾的。」
基於對老戰友,老搭檔的了解,吳錫祺看的出來,薛伯陵這個傢伙一定在算計什麼,只是他不說的話,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
「給冷國光一封電報,就說我需要跟他建立單獨的聯繫。」薛伯陵道。
「單獨的聯繫,不需要向軍委會報備嗎?」
「報備自然需要,不過不是現在。」薛伯陵緩緩說道,並且抬頭看了吳錫祺一眼。
「薛長官,這……」
「這很難辦嗎?」
「我們的人今天晚上才到,這件事到不是難辦,必須挑選可靠的人來進行。」吳錫祺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
「你是不是覺得,這麼做會有暗藏詭秘之感,讓人覺得我薛某人不堂堂正正做事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麼做怕引起委員長的誤會,到時候,你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薛伯陵微微一笑:「我就是把這件事報告上去,你以為他會相信我嗎?」
「說的也是,好吧,這件事我去辦就是了。」
「告訴冷國光,我要看他們的內部戰報。」薛伯陵吩咐道。
「好的。」
鄆城,天黑了。
魚台,新38師圍攻日軍坂西支隊的戰鬥還在繼續,畢竟是三千多精銳的日軍,想要一舉殲滅,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新38師三倍兵力,想要拿下這支日軍,也需要時間,何況,新38師一開始是輕裝上陣,直到傍晚的時候,一部分重型裝備才算運到了。
新38師山炮營和步炮營趕到,火力一下子增加了。
至於後面還有三個炮團,包括榮譽一師的兩個炮團和獨立炮17團,都還在後面,至於裝甲大隊,根本走不了水路,必須通過鐵路運輸才能過來。
圍殲這支日軍部隊,冷鋒大概估算了一下,還的兩天左右。
一時半會兒新38師趕不上的。
酒井支隊猛攻鄆城,鄆城外圍的多處陣地相繼失守,日軍的炮火相當猛烈,還有坦克戰車掩護。
幾乎沒有多少重武器的鄆城守軍打的很辛苦,傷亡慘重。
雖然魯西民軍在接到冷鋒的命令後派出民軍第一師進攻梁山地區的日軍,拖住了日軍部分的兵力,但鄆城正面承受的日軍壓力還是很大。
日軍的炮彈已經能過打到鄆城內了。
威力巨大的榴彈炮,一炮下來,一個磚砌的院子就夷為平地了,指揮部都轉移到堅固的地下工事裡了。
好在這些日子裡,在冷鋒的督促之下,鄆城的防禦工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強,原先的工事根本擋不住日軍重炮的轟擊。
而現在的話,擋住一兩下還是可以的,若是反覆的話,那肯定是不行。
不過日軍的炮彈也是很金貴的,特別是那種威力巨大的大口徑火炮,他們也沒捨得用太多,只有在關鍵的時刻射兩炮。
日軍的殘暴早就傳遍了鄆城地區,所以鄆城的軍民一心,與日寇血戰一天,雖然傷亡慘重,但日軍最終還是止步於鄆城城下。
鮮血染紅了城牆上的石磚,城頭的那面紅色的青天白日旗始終屹立不倒!
下午,日軍企圖迂迴包抄,包圍鄆城,被冷鋒指揮鄆城軍民擊退。
日本侵略者終於見識到了中民齊心一致保家園的決心和信念,天色一黑,對於不善於夜戰的日軍來說,酒井隆心再有不甘,也只能暫時收兵。
日軍的戰術對冷鋒而言,並沒有太大的新意,但對手在戰鬥力和武器裝備方面都優於自己,如果不是因為不能夠輕易的放棄鄆城,他也不願意跟日軍打這種陣地消耗戰。
「師座,師座,您看誰來了?」
「老謝,你怎麼來了?」冷鋒一抬頭,看到謝季元那張滿臉風塵的臉,驚喜的站起來迎了上去。
「接到你給我們的預警,我就決定過來了,還給你帶了些彈藥和其他物資。」謝季元呵呵一笑道。
「小夏,倒水。」
「哎。」小夏答應一聲,趕緊轉身過去了。
「怎麼樣,濟寧的情況如何?」
「僵持著,日軍奈何不了我們,我們呢也沒有力量組織反攻,不過兗州那邊打的還不錯,張鍾靈這小子打仗是一把好手,白馬驍將的名號已經傳遍魯中地區了。」謝季元接過小夏手中的水杯說道。
「喝水,喝水。」冷鋒招呼道,「通知炊事班,晚上加個菜,搞點兒肉。」
「國光,別這樣,還是按照咱們師的標準來吧,我又不是外人。」謝季元忙叫住那往外跑的通訊參謀。
冷鋒哈哈一笑,一揮手,沒再這個問題上糾纏。
「你來了,我總算有個人能商量商量了。」
「誰讓你當初不帶上我,非要我留在濟寧?」謝季元略帶幽怨的語氣道。
「那不是濟寧沒有人坐鎮不行嘛,廖森乾的不錯?」
「法國聖西爾軍校畢業的高材生,能差的了?」謝季元笑道,「他現在是如魚得水,我在不在都沒關係了。」
「我給你還帶了些新兵,人數不多,也就你這裡兵力不足,急需補充,這些兵都是從范老將軍那裡硬扣出來的,有一定的戰鬥經驗,還有一些不錯的軍官苗子,怎麼樣,夠意思吧?」
「我要是知道你來,就不讓你來鄆城了。」冷鋒微微一嘆。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土肥原賢二這個老傢伙這是跟我卯上了,他的目標可不僅僅只是偷襲濟寧那麼簡單,他想一口吃掉我榮譽一師。」冷鋒道。
「這老傢伙的野心不小呀。」
「我判斷,他會抓住日軍高層還沒有做出清晰的判斷的混亂期,對我魯西實施突然襲擊,造成既定事實,逼迫日軍高層承認他的行動方案。」冷鋒道。
「突襲?」
「對,只有突襲,他才能有機會翻盤,他突襲的目標很明顯,就是巨野,切斷我跟濟寧的聯繫,然後夾擊我部,先吃掉我們,再揮師東進,或者齊頭並進,達到占領魯西的目的。」
「一旦日軍占領魯西,那我們就只剩下隴海鐵路線這條西撤的通道了?」謝季元一驚道。
「沒錯,土肥原就是押重了這一點,如果能夠占領魯西,重創我部的話,這比切斷隴海鐵路線要重要的多,這個傢伙很清醒,知道現在想要留下五戰區的g精銳那是不現實的,但如果能把我們留下,那就物所值了。」
「哪有這樣形容自己的?」謝季元哭笑不得。
「所以,現在決不能給土肥原這個機會,他這麼做走上了一條邪路,我們得逼他上正道。」冷鋒鄭重的道。
「噗……」
謝季元一口水直接就噴了出來,這正道、邪路都出來了,這可是兩軍對壘,生死搏殺,什麼還涉及個人的路線問題?
「老謝,我說錯了嗎?」
「別,您老沒說錯,這土肥原的確是在邪路上越走越遠了,是該把他拉回正道上來。」謝季元呵呵一笑道。
「我就知道,老謝,你一定是認同我,支持我的。」冷鋒笑了。
謝季元笑噴了,這邪路,正道對土肥原賢二來說,有什麼區別嗎?
「不對,你想禍水西引?」
「我是那種人嗎?」冷鋒斜睨了謝季元一眼。
「國光,你可別胡來,西邊可是平漢線,這要是讓日軍給占了,武漢可就危險了。」謝季元忙提醒道。
「除非我讓土肥原把濟寧,兗州占了,你以為他還有別的選擇嗎?」冷鋒嘿嘿一笑,「別擔心,這個世上,還是有明白人的。」
「我不太明白,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座,豫東第一兵團司令薛柏陵密電。」
「明白人來了。」冷鋒嘴角泛起一絲弧度,嘿嘿一笑道,「說什麼?」
「薛柏陵要跟咱們建立一個秘密的通訊渠道,可以隨時隨地溝通的那種,還有,他要看我們的內部戰報。」薛平稟告道。
「胃口還不小,建立秘密通訊渠道,這個完全可以,現在日軍間諜太猖獗了,有必要對我們的通訊進行特殊的保護和加密,尤其是機密情報的傳遞,至於,他想要看我們的戰報,也不是不可以,我同樣需要知道豫東第一兵團的全部活動,公開的和不公開都要。」冷鋒想了一下道。
「不就是情報共享嘛,非要繞彎子,說這麼多?」謝季元嘀咕一聲。
「這可不是情報共享那麼簡單,這等於說我們把自己的秘密對薛柏陵敞開大門,他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同樣也要知道他的布置。」冷鋒解釋道。
「這就答應了?」
「答應,這種好事兒怎麼能不答應呢?」冷鋒笑笑道,「要沒有薛柏陵的配合,我們怎麼逼土肥原賢二走正道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