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團在魯西根據地停留了半日就繼續上路了。
魯西根據地的同志們在司令員楊的號召下為遠東團的同志們送行。
望著韓烽帶隊遠去的背影,楊感慨不已道:「這麼一團的人馬,也不知道外回來的時候還能剩下多少人了。」
政委肖倒是樂觀道:「放心吧,韓烽同志精明著呢,這種性格帶隊伍,不管在哪兒都吃不了虧。」
「這倒是事實。」楊輕鬆地大笑了起來。
……
隊伍在邊區前行,相對來說倒是十分安全的,再加上司令員楊專門兒派了根據地的一支隊伍作為韓烽一行的嚮導,並與路途中遇到的其他根據地的同志們交接相應工作,確認韓烽一行的身份,一路上前行的十分順利。
這支隊伍的帶頭連長也是老熟人了,正是當時與韓烽的突擊隊一行一起進日軍縣城搞棉衣的朱連長。
說起遠上東北抗日,支援東北抗聯,朱連長佩服的五體投地,「韓團長,要是可以,我都恨不得跟上你們的隊伍,一起去東北抗日的。」
四連長姜龍一路和朱連長勾肩搭背的,沒用多長時間,恨不得好的快穿一條褲子了。
他搭著朱連長的肩膀道:「老朱,不是和你吹,我們這支隊伍可不是一般人想來就來的。」
朱連長疑惑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姜龍道:「那講究大了去了,就我們這一千號人,那可是從上萬隊伍裡邊挑選出來,然後經過特訓之後才組成的,這叫什麼,各個那都是十里挑一的人才。」
韓烽踢了姜龍一腳,笑道:「你小子就別瞎吹了,朱連長,你可別被這小子忽悠了。
咱們這一路也走了很長時間了,等過了驥魯邊區,朱連長,你就帶著隊伍回去吧!」
「是。」
這一路可不算近,驥魯邊區的區域面積還是很大的。
隊伍一路都在前行,到了飯點兒了就停下來吃飯,累了就停下來休息,天黑了就開始露營紮寨。
韓烽並沒有帶著隊伍打擾邊區根據地的打算,一路上自給自足,真說起來倒像是回到了當年長征的模樣,只是路途的艱辛是遠比不上那個時候的。
除了體力消耗之外,就是天氣的嚴寒。
朱連長一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才明白姜龍之前的話語絕非吹噓。
先不說體力,畢竟沒有大的消耗,走走停停,韓烽有意照顧戰士們的體能,所以並不能劃分出優劣。
就說這一路上,遠東團的同志們基本上沒有出現過有人被凍傷,或者是滿臉被凍得紅腫的情況。
每一位成員似乎都格外懂得保暖,即使是走路走的滿頭大汗,也絕對看不到有人會把氈帽取下來涼快涼快。
遠東團的戰士們在特訓的時候已經將這一項課程深入心底,在極寒的天氣下每一分熱量都是最寶貴的財富,絕不能隨意喪失。
朱連長一行穿的同樣不薄,甚至看起來比遠東團的同志們穿的還要厚實,可戰士們頂著嚴寒走了一路,一個個還是被凍得不輕。
有些鼻子被凍的通紅,大鼻涕不斷的往下淌著。
這是什麼道理,能不能難不成這些遠東團的同志們一個個都不怕凍不成?
「這只是其一,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有些人就格外怕冷,有些人則相對來說更為抗寒。
遠東團的同志們是要在東北那樣一到冬天就冰天雪地的極寒天氣下作戰的,所以在選拔的時候,我著重選拔的就是戰士們的抗寒能力。
二來,我們穿的這種雪地服是特製的,整體來看並沒有太過臃腫,造成作戰行動的不方便。
外表上有著和雪一樣的白色作為偽裝不說,裡邊是附的一些動物的絨毛,還夾著一層隔絕冷流的皮革,所以格外保暖。
另外,我們的鞋子裡也是有講究的,裹得有裹腳布,保證腳底板的乾燥溫暖舒適。
三來,我們的特訓項目里有專門的保暖項目,就是教會戰士們在寒冷的天氣下,如何最大程度的保證自身的熱量不流失。」
韓烽的解釋讓朱連長徹底的服了。
特別是遠東團戰士們在冰天雪地里搭建三角形木頭屋露營的本事,更是讓朱連長一行折服。
「姜連長說的對,韓團長,你們這遠東團還真不是一般人想來就能來的。」
「朱連長,就送到這裡吧,一路上謝謝各位同志了。」
「韓團長,還有各位同志們,一路保重。」
「保重!」
韓烽一行目送朱連長他們離開。
董成海望了望天色,「團長,咱們今晚估計就得在這塊兒露營了。」
韓烽笑道:「是啊,這一路走的挺順利的,明天一早咱們就出了邊區,徹底進入河北東境了。
……對了,和尚呢?這小子這幾日似乎不怎麼露面,每次看到他都低著個腦袋,一眨眼人又不見了。」
董成海搖頭:「不知道,不過團長你說的對,和尚這幾天的確怪怪的。」
「有貓膩。」
「聽六連長說,三營長最近找了個傳令兵,具體是誰咱也沒見過,不過兩人好像寸步不離的樣子。」
姜龍湊過來道:「那啥,這事兒我也聽說過,聽說三營長他最近都不和兄弟們睡覺了,搭個木屋,就和他那小白臉兒傳令兵一起睡。」
董成海:「你別胡說啊,小心和尚再捶你。」
姜龍縮了縮腦袋,「我可什麼都沒說。」
韓烽已經從這三言兩語之中判斷出了些什麼,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兒。
之前一直沒有去想,只是因為這事兒跟和尚有關,再怎麼大不了也不可能出事。
和尚是自家兄弟,要是連和尚都信不過,那還能信誰呢?
可現在看來,問題似乎有些大了。
「走,老董,咱倆悄悄的走一趟,老子倒是要看看,和尚這小子究竟在搞什麼鬼。」
董成海笑道:「好。」
天快黑的時候,戰士們選好了地方,開始在四處砍伐木頭,搭建露營的木屋。
韓烽和董成海悄悄的來到三營的營地,正好遇到吳立。
韓烽一把按住吳立的肩膀,「老吳,你們營長呢?」
「團……團長」,吳立一驚,心道這營長正和政委在那邊兒說話呢,這要是團長現在過去的話,一準兒可就發現了。
「我……我也沒看到我們營長。」
「你小子怎麼也怪怪的,難不成是被和尚傳染了?」
「報告團長,沒……沒有的事。」
韓烽:「你小子這麼大聲音幹什麼?」
不遠處的一道身影一怔,韓烽指道:「老董,走,咱們過去,和尚那小子在那兒呢!」
和尚:「……」
吳立:「……」
兩人就納悶兒了,大家都穿著雪地服,戴著氈帽,僅僅是從外星觀看,幾乎看不出任何差距,這也是為什麼政委能夠一路矇混進來的緣由。
可團長為什麼就能擱著近三十米的距離,一眼看到和尚呢?
「和尚這小子不著調,人家戴帽子都戴得端端正正的,就他那帽子總是帶的是歪的,再加上那人的個頭,一米八左右,肯定是和尚了。」
「你這麼一說,團長,我瞧著也覺得像了。」
「不過和尚身邊的那個戰士是誰?」
「不清楚。」
「過去看看。」
吳立心底一涼,完蛋了,這下子被團長給發現了。
徐梓琳也已經意識到問題,想跑?來不及了,韓烽兩人的速度很快,已經迎面走了上來。
和尚一臉苦楚,「政委,俺這回可真是被你給害死了,你可要記得你答應好的俺的妹子呀!」
「……」
「政委!!!你,你怎麼跟來了?」董成海有些發愣。
韓烽的臉色已經有些鐵青。
這一瞬間他什麼都想明白了,難怪這一路上和尚都有些鬼鬼祟祟的不正常。
原來老徐一早就混進了隊伍,跟著一起出發了。
韓烽忽然想起在臨行前徐梓琳那目光里的亮光。
原來她一早就打定了主意,竟是通過這種辦法。
韓烽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畢竟自己還要顧及到老徐的臉面和身份,終究化作一句無奈:
「胡鬧!」
徐梓琳的臉上露出輕快、釋然、憂慮、堅定的笑:
「老韓,我說過,團長是不能少了政委的,老韓更少不了老徐,所以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還是來了,也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留下來。」
……好吧,今夜算是熱鬧了。
韓烽頭疼,徐梓琳釋然,董成海驚訝……和尚是徹底破罐子破摔了……都是為了俺妹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