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張之路 第六百九十二章

    對嚴紹來說，在上海停留是必然的，畢竟這裡是他回國的必經之路，而且作為全國的金融中心。在離開了國內大半年的時間之後，他總要先回來看看這裡的詳細情況。尤其是現在正是『西班牙流感』傳播的極快的一個時間，國內因為這個見鬼的流感已經死了數十萬人。

    雖說這個數字和其他國家相比，似乎並不是特別的多，尤其是如今政府已經出台了多項措施來安撫人心，限制流感的傳播速度，可是國內依舊是人心惶惶，這個時候嚴紹好不容易回來了，難道就不該到處看看？

    事實上，在把史達林送走，同時又在上海停留了一段時間之後，嚴紹並沒有立刻走海路返回天津，並由天津返回北京。

    而是從上海乘坐火車，一路北上，沿途只要遇到一座城市便會停留一段時間。當然，嚴紹的這種作秀的舉動，也因此了民眾的極大歡迎，幾乎沒到一處，都可以用萬人空巷來形容，就連因為流感而產生的那點蕭條，似乎也因此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些跟著嚴紹走個不停的報社們，更是將文章發往全國，使得國內的氣氛因為嚴紹的回歸，而在此變得熱鬧了起來。

    當然，這麼做也是有著一定風險的，為此隨行的官員可以說一直都很緊張。畢竟眼下正是西班牙流感傳播的季節，若是嚴紹染上了這種病——————要知道，流感什麼的才不會管你的身份呢…

    這種已經奪走上千萬人性命的流感。之所以會叫『西班牙流感』這個名字，並不是因為此流感從西班牙爆發；而是因為當時西班牙有約8百萬人感染了此病，甚至連西班牙國王也感染了此病。所以被稱為西班牙型流行性感冒——————至於在西班牙則稱此為法國型流行性感冒。

    而除了西班牙國王之外，像是前面說的，就連美國總統威爾遜都曾經在和會期間感染過這種流感，弄得和會期間各國高層人人自危，好在威爾遜的命大，所以才沒有死掉。

    若是嚴紹也和那兩個倒霉蛋一樣，染上了這種流感的話。那事情可就熱鬧了。

    而在這麼一個時代，對付流感，顯然還沒有一個十分有效的特效藥。

    不過嚴紹卻是沒有理會他們的勸阻。而是執意如此，最後沒辦法，那些人也只好多弄了一些安全措施。比方說在場地灑上比平時多上至少十倍的消毒液，另外就是嚴格限制其他人與嚴紹接觸的距離。諸如此類。

    而對隨行官員的這種舉措。嚴紹到是沒有反對，畢竟他也不是真的就不怕死。

    事實上在這麼決定的時候，嚴紹破天荒的沒有把伊萊諾她們帶在身邊，為的就是避免真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至少自己的家人不會跟著一起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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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這一系列的措施，又或者是因為嚴紹的身體不錯，再有可能是嚴紹根本就對西班牙流感免疫，反正不管怎麼說。嚴紹一路通過列車北上，絲毫沒有染上流感的跡象。

    而他這一路上作秀般的舉動。也使得整個國家，尤其是沿途的那些省份沸騰了起來。

    不過就在嚴紹乘坐列車返回北京的時候，北京某棟公寓的房間裡面，就在段祺瑞和徐世昌乃至宋教仁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也有那麼幾個人正躲在陰影之中聚在一起討論著。

    只是和段祺瑞還有徐世昌那種鬆了一口氣的態度相比，這幾個人卻顯然要急躁的多。

    「真實見鬼，姓徐的和姓段的，怕是真的不準備答應了，廉政部的那個傢伙又不知道怎麼突然死腦筋了，眼下姓嚴的已經從歐洲回來了，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如果不能想出一個辦法來，正要等到他回來收拾我們了，那我們還不如乾脆現在自己先上吊算了。」

    房間裡面，一個躲在黑影里的黑衣人，有些氣急敗壞的道。

    然而面對他的話，房間裡卻陷入了一陣沉寂當中，過了半響才有人回答道。

    「功虧一簣啊………誰又能想到，這三個人居然是鐵了心的想要跟著嚴紹幹了呢…」

    「不然還能怎麼樣？難道是跟著我們嗎？」這個卻是另外一個人開口了。「是個人都看的出來哪邊更強一些，那幾個人，包括那個宋教仁都是老奸巨猾的傢伙，怎麼可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呢…」

    「我現在不是在問你們這些，我是在問你們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見另外兩個人稍稍的把話題便宜了些，第一個開口的人氣急道。「還有你，現在可別說的像是個沒事人似的，要知道當初鬧的最歡的可就是你…」

    聽到他這麼說，第三個開口的那個人一陣啞然。

    的確，當初鬧的最歡的就是他，如今他也的確沒這個資格說上面的那些話。

    見房間裡的氣氛似乎有些僵硬，第二個開口的那個人連忙插口道。

    「還能怎麼辦…」第二個人搖頭道。「若是嚴紹還沒回來，事情當然怎麼樣都可以，可現在人家已經從歐洲回來了，如今之計，我們也只有靜觀其變了…」

    說到這裡，那人再次不住的搖起頭來。

    要說他們到也不是真的白痴，當然很清楚想要直接把嚴紹推下台是不可能的。畢竟嚴紹在國內的威望實在是太高了，不要說是百姓，甚至就連軍隊裡面也有許多官兵是先向他效忠，而後才是向著如今的這個國家…

    政變一類的方式幾乎沒可能，別看嚴紹現在還在國外，即便是他們政變了，只需要嚴紹發封電報回來。那些政變的士兵便會把槍口對準了他們，絕對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乾的可能。

    至於國防軍的那些傢伙…

    事實上如果這麼分類的話，現如今的國防軍內主要是分為四類。

    第一類。就是剛才說的那種，首先是忠於嚴紹，而後才是忠於這個國家，這類人有許多，但是在整個國防軍內並不占據多數，甚至就連四分之一恐怕都沒有，畢竟這類的人歷朝歷代都不會很多。

    相反。第二類和第三類則比較多。

    第二類主要是對嚴紹的忠誠要高於政府，這個就比較好理解了，簡單些講。對這類人而言，他們首先忠於的是嚴紹本人，而非國社政府，即便將來國社政府又上來了一個新的總統。當其和嚴紹同時下達命令相違背的時候。他們聽從的絕對是嚴紹的，而非那個新總統的。

    這類事情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奇怪，可實際上也沒什麼不好理解的。就如嚴紹的那個時代一樣，在往後的幾十年之後，不久曾經出現過一個如同『神』一樣的人嗎？

    現在嚴紹在國內的地位雖然還沒有達到『神』的地步，可如果認真的算，恐怕也已經差不了多少了。區別僅僅只是他的那些『信徒』們並沒有那麼狂熱罷了。

    至於第三類，則是首先要忠於國家。而後才是嚴紹。

    畢竟很多的青年之所以會投軍，主要是想要報國。嚴紹也從來沒有指望過所有人都會忠於自己。不過只要嚴紹做的事情和這個國家的利益並不相違背，那麼這些人究竟會站在哪一邊也就可想而知了。

    第四類最簡單，就是為了那點軍餉，亦或者是為了前程之類的…

    在這麼一個時代，加入到軍隊裡面來固然會很危險，可也很容易獲得成功。遠征軍出兵六十萬到歐洲去，死傷無數，可只要是能活下來的，幾乎都得到了嘉獎，尤其是那些表現出色的更是得到的晉升。

    有一個士兵就是因為曾經靠著一挺機槍，在百餘名德軍的攻勢下守住了陣地，結果不但得到了一枚勳章，本身也從一個普通的士兵直接被晉升為排長，後來由於在戰場上出色的表現，如今更是已經成為了一個主力師的營長。

    由此可見戰場之上固然危險，可也蘊含了許多的機遇…

    何況國防軍的工資也算不錯，雖然好多年都沒漲過了，可依然要比平均水平高出一大塊來。不過這類人的數量雖然不少，卻也不能算特別的多，而且真要是有事，恐怕也會站在嚴紹一邊，而非另外一些莫名其妙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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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這幾個人也清楚，沒有軍隊的支持他們根本就沒能力把嚴紹趕下台，而政治上似乎也不是很支持的樣子，所以他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寄托在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上，通過輿論的影響來讓嚴紹不得不主動退讓。

    而事實上，任期這麼一個理由還是很合理的。畢竟若是不給一個人的任期加上限制的話，很容易就有可能會製造出一個『皇帝』出來。

    在如今的中國，類似於宋教仁的理想主義者還是有很多的。同樣，整天想著限制嚴紹權利的傢伙，數量也絕對不會少了。如果能夠取得這些人的支持，在把輿論給造足了的話，那麼無論最終結果究竟如何，嚴紹都必須要站在公眾的面前做出一些回應來…

    而如果能得到像是段祺瑞、徐世昌亦或者是宋教仁這樣有影響力的人物的支持，那麼，讓嚴紹在第二個任期之後就下台的可能性似乎並不是沒有。

    當然，即便嚴紹下台了，其的影響力也不可能會在短時間內消失，但這卻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就是一個太上皇罷了，又不是真的皇帝。

    說到底，所謂的太上皇畢竟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儘管歷朝歷代有不少的皇帝都是被太上皇給搞掉的，還有一些更慘，比方說前面的光緒，還有更早一些的那些，甚至還有那些個皇子…

    但不管怎麼說，只要能登上『皇位』，便等於是成為了這個國家名正言順的領導者，手裡能拿來使用的權利自然會比原來多少一些。而其也可以慢慢的，通過各種手段來削弱嚴紹在國內的影響力。

    等到嚴紹的影響力被削弱到一個程度的時候，剩下的自然是該幹嘛就幹嘛…

    當然。這麼想或許會有些想當然了，畢竟嚴紹也是有可能反擊的。但是，這個時代的政客，有些時候似乎就是太喜歡想當然了些，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敵人看的太過愚蠢…

    眼前的這幾個人，似乎也是如此。

    總以為只要能把嚴紹弄到太上皇的位置上去，接下來他們便可以慢慢的削弱嚴紹的影響力。完全沒有想過要是他們成了嚴紹手中的傀儡該怎麼辦。更沒有想過，要是嚴紹不退下來呢？

    嚴紹在現在的這個位置可是已經有些退不下來了，何況他的心裡也有些恐懼。畢竟現在的國社政府才剛剛成立沒多久，許多法制等都還沒有健全，若是他就這麼盲目的從位置上退下來………誰知道繼任者會怎麼對他？

    沒錯，他的確可以預先安排一些手段。但那些手段在他還是總統的時候或許有用。可等到他下來了呢？

    別的不說，嚴紹下台了，卡特琳娜的這個特事局局長似乎也就該跟著一起下來，而這樣，嚴紹便等於是瞎了一隻眼睛…

    何況…

    嚴紹的目的還沒有達成，他既不想退，也不願意退…

    不過這些就不是那些人所考慮的了，而他們真正沒有想到的。恐怕還是段祺瑞等人的不合作。

    在他們看來，段祺瑞和徐世昌都是標準的政客。為了利益什麼都可以出賣，只要給了他們足夠的利益，自然就可以出賣嚴紹，至於對嚴紹百分百忠誠什麼的——————你見過不吃x的狗嗎？

    還有宋教仁，這個就更好對付了，畢竟在外人的眼裡，宋教仁不過是個滿腦子理想主義的呆子。而這類人毫無疑問是最好對付，更是最好利用的。再者說宋教仁本來就是內閣制的鐵桿支持者，甚至可以說是國內內閣制支持者的領頭人。只要給他說明一下限制任期的重要性，相信不難讓宋教仁在前頭衝鋒陷陣，替他們吸引火力。

    而只要有這三位，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人士頂在前面，他們自然也就沒什麼危險可言。同樣，等到把嚴紹弄下去了後，論功行賞，也絕對少不了他們——————到不是說他們沒想過要圖謀更高的位置，只是以他們的資歷，還是差了些，所以首先要緊的就是把嚴紹給弄下去。

    只要沒了嚴紹，那些像李良、付修明這樣完全是因為嚴紹，所以才能在高位上站得住跟腳的，便不得不一塊跟著下去。

    還有，沒了嚴紹這個保護傘，雨石集團，這個近乎於畸形的龐然大物，自然也就任由他們拿捏。

    不要說是拆分了，必要的時候，即便是劃歸國有也不是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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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說，很多事情他們都是已經算好了的，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狗居然還真有不吃x的時候。面對他們的邀請段祺瑞和徐世昌選擇了斷然拒絕，還有在他們眼裡很好利用的那個傻子宋教仁，居然也拒絕了他們的邀請，而是在這一次的事情裡面保持沉默。

    而在排除了這三個人之後，儘管國社政府內也有一些聲望和他們一樣高的人物，可是這類人物要麼就是嚴紹的鐵桿，要麼就是根本不想摻和進這件事情裡面來，就如蔡鍔和蔣百里一樣，前者本來就贊同強人政治，後者的政治立場也不是很明確，但怎麼也不會站出來反對一直都很賞識他的嚴紹，更何況眼下嚴紹非但沒有做些什麼倒行逆施的事情，反而一直都乾的很出色。而在失去了這些人的支持之後，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已經是有些進退兩難了…

    到了如今，他們除了被動的去等待，似乎已經沒了什麼好的選擇。

    如果宋教仁他們願意站出來，那麼憑著他們的聲望，或許還可以和嚴紹一爭，可如果單憑他們自己的話，卻是連半點希望都沒有。

    「放心吧…」似乎是覺得眼下的氣氛有些不太好，又一個人開口安穩道。「不管怎麼說，咱們的提議也算是為了這個國家著想，就算姓嚴的不滿，想要拿我們怎麼樣，也要顧及一下社會上的輿論的…」

    聽到他這麼說，其他幾個人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同時也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的確，即便是誰都清楚他們的提議完全是衝著嚴紹去的，可問題在於這個提議的確是過於『偉光正』了一些。

    如果嚴紹因為這個而找他們的麻煩，很難說不會引起社會各界的反感，甚至是影響到他的聲望，嚴紹不可能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只是…

    即便不可能明目張胆的去找他們的麻煩，難道他們就沒有些什麼馬腳了嗎？這恐怕未必，畢竟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連一點的錯誤都沒有犯過，而有些事情，哪怕是一丁點的小錯誤，也是可以放大上十倍甚至是一百倍，知道那個人再也承受不了的地步…

    而有著特事局的配合，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對嚴紹來說實在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