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末日 2755、傳承地底世界（五）

    ——？？？——

    經過十三次「時間回溯」，在尤特族群鍥而不捨的努力下，「鲶魚計劃」終於失敗了。

    在夏洛克看來，通過「鲶魚效應」攪活這些不思進取的鹹魚在理論上是沒問題的，但那些尤特們總會莫名其妙地自己滅絕。

    阻止它們發明使用「活體金屬」和「暗物質」的武器後，尤特們轉而發明了極盡壓縮普通礦物製造出的特種金屬防水牆以阻擋「澤拉收集者」，而這種技術反過來把原本不稀缺的礦物過度消耗，成功引發反方向的資源危機。

    將這種糟糕的技術回溯並阻斷後，它們又發明出令普通魚類長大到和「澤拉收集者」同等體型與之對抗的生物科技，不出意外地，這次大規模浪費的是食物。

    考慮到總是發明這些急功近利不惜浪費的技術，可能是因為「澤拉收集者」威脅太大的緣故，梅琳娜給它增加了休眠機能，以便尤特們有足夠的餘裕把目光投向天空和宇宙，結果它們弄出了海底移動城市，確保每次澤拉收集者從醒來到休眠期間可以順利跑路，由於這種移動城市不能飛，這次算是全面浪費。

    為保證它們無路可逃，梅琳娜給「澤拉收集者」添加了「增殖」能力，如果一直放著不管會自己增殖並將海底空間全部霸占，這次尤特們終於被趕上陸地，然後——以陸地為基礎建起了「雲端之海」，並成立快速資源採集隊，專挑「澤拉收集者」休眠時以不驚擾它們的方式採集海底資源。

    直到梅琳娜最終決定放棄「鲶魚效應」計劃，這些尤特也沒有朝宇宙和星空看上哪怕一眼，「澤拉收集者」的出現和存在讓它們無比堅定地想要守護並最終奪回它們的海洋，期間更是誕生了不少以此為題材的優秀文藝作品——如果丟開它們會讓普通人掉San的問題的話。

    仔細想想，這確實很合理：鲶魚的威脅只能讓沙丁魚活動起來避免憋死，但想讓它們進化出翅膀飛走卻是不可能的。

    不過，在夏洛克看來，無法達成目標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無法交流。

    他和梅琳娜所在的這座塔樓可以隨意出現在「漆黑之海」所在星球的任何地方，還能通過「介紹」大致了解相關事物的細節並進行調整，但尤特們看不到梅琳娜和夏洛克，她對這個世界的任何干涉都會以「意外」、「巧合」、「我忽然想這麼做了」等符合自然規律的方式實現。

    正因如此，梅琳娜無法直接向它們傳達信息，比如「你們給我想辦法飛到月亮上去」之類。

    ————

    「看來我們得回溯到你投放『澤拉收集者』之前，選擇其他拯救方式，」夏洛克望著天空中的「海洋」，微微嘆氣，轉回頭：「你你在看什麼？」

    閉著一隻眼睛的小姑娘正站在漂浮於海面的塔樓邊緣，向深沉海面之下探頭張望。

    「有一支『資源採集隊』被『澤拉收集者』摧毀了，」梅琳娜抬頭：「我在把它們記下來。」

    「記下來做什麼？」夏洛克心中幾乎立刻冒出了推理結果，卻不太敢相信。

    由於「澤拉收集者」凶暴的特性，在不斷調整尤特族群發展計劃的過程中，有不少與之相關的尤特意外死亡甚至魚骨無存，梅琳娜雖然會多看它們一兩眼，但卻沒說過什麼。

    他原本還以為，它們是被梅琳娜算成了「必要的犧牲」，又因為計劃出問題會「回溯」，即使世界真的毀滅也不過變回沙子，所以並沒有太在意，但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把它記下來，等世界再次誕生時，為它安排它想要的生活。」梅琳娜答道。

    「你記下了每個人？」夏洛克回想一下之前塔樓外的一整片沙漠，把「尤特」換成「人」。

    「不，只記因為我的干涉而脫離原本生命軌跡的，」梅琳娜搖頭：「畢竟我拯救它們的世界時沒有徵求它們的同意。」

    說得好像誰會拒絕一樣。

    不對，可能真有人會。

    「如果這個世界拯救成功呢？」夏洛克望望外面漆黑的海面。

    「那它們就會被我記住。」梅琳娜答道。

    「？」

    夏洛克思考兩秒才反應過來，這大概相當於某種程度上的「青史留名」，雖然沒什麼意義，但非常有意義。

    壞了，連思考方式都被梅琳娜帶偏了。

    「要重新開始嗎？」梅琳娜看著他：「這次用什麼方式拯救它？」

    「試試『鏡子中的你』的辦法吧，畢竟戰爭確實能推進科技發展，」夏洛克沒抱什麼希望地問道：「你能找到那條被撈起來的尤特嗎？」

    「找不到，」梅琳娜不出意外地搖頭：「只能根據那次海底大戰所使用的科技水平確定一個大概的時間，但」

    「但？」

    「但那是一個非常接近資源枯竭族群滅絕的時間節點，」梅琳娜的臉上帶著點疑惑：「我試著挑起過戰鬥，可世界在戰備階段就毀滅了。」

    果然和巴奧那時一樣，看似簡單的行為實際上有更深層次的要素在發揮作用嗎？

    那就只能等等。

    雖然小梅琳娜非常強大，但也局限於已知的情報，她判斷一個世界被毀滅的唯一條件就是對方變成沙子，然後據其「塵歸塵土歸土」之前的狀態進行反推，找書苑m得出資源枯竭導致族群滅絕的結論並擴大到每次救世失敗。

    但她剛剛的話完全不合常理，以夏洛克在「海洋星球」指揮大軍征戰的經驗來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是條橫貫眾多世界的規律，一個即將因為資源枯竭而滅絕的族群，怎麼可能去進行一場海洋大戰的戰備？或者說，既然它們在戰備，就絕不可能因資源枯竭而滅絕。

    「先回溯到一開始，你正常按你的方式引發海洋大戰，然後『快進』到它毀滅前的一瞬間暫停，剩下的時間越短越好。」夏洛克一邊說一邊激活時間寶石。

    「嗯，好。」

    下個瞬間，「天空之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遍布海底與海面的狹長戰艦和潛艇，一大群穿著單兵作戰裝備的尤特們看上去氣勢如虹，哪裡有即將滅絕的樣子？

    「往這邊，不，那邊，就是這裡，這艘旗艦的指揮艙！」

    並不能控制塔樓移動的夏洛克扒在邊緣一頓指揮，而梅琳娜也依言將塔樓向他指的方向移動。

    最終，在這支陷入時間停止的尤特艦隊的旗艦中，夏洛克找到了此行的目標，那是一群通體淡黃，有著八個角，仿佛海星一樣的古怪生物。

    它們中的大部分正在按部就班地執行著通訊和分析的任務，但卻有一小部分聚集在一起，正神情激動地看著它們的頭目用一隻角伸向某個巨大的按鈕。

    沒等夏洛克發問，梅琳娜便將那個按鈕自帶的說明具現了出來：

    【讓愚蠢尤特全族都變成傻瓜以供偉大的齊塔瑞一族驅使的超級厲害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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