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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主星,衛星軌道,諾曼底。
「唔……」薩諾斯張開眼,看著諾曼底醫療艙的天花板,愣了片刻之後才道:「發生什麼事了?」
「船長,你終於醒了,」隨著他的問話,身旁有蒼老的男聲響起,轉頭看時,發現那是星聯配備給諾曼底的老船醫:「新崗位接收的第一個傷患竟然是船長,看來我這把老骨頭最近可閒不下來啦。」
「我出了什麼事?」薩諾斯坐起身,捏著額頭問道。
「雖然你可以去看作戰記錄儀,不過我建議你還是說說看自己記得什麼,以便我確認你是否有記憶缺失的情況。」老船醫轉過椅子,擺出一副傾聽的姿態。
「我記得……」薩諾斯又捏了捏額頭:「在初次遭遇戰之後,我們很快遇到了負責防衛伊甸的212中隊,他們正在同桀斯激戰。」
「沒錯,阿什麗·威廉士下士正是你救下來的,此時正在船上。」老船醫點頭。
「威廉士……?」薩諾斯挑挑眉。
「沒錯,第一艦隊司令的親孫女,老頭兒一定萬萬沒想到鍛煉晚輩的普通農業星球會遭遇桀斯的攻擊,雖然那姑娘不太樂意,但已經被強行命令上船,由你帶回星聯。」老船醫繼續點頭。
「普通的船醫可不敢叫第一艦隊司令『老頭兒』。」薩諾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普通的n7也招不來突銳和克洛根做自己的船員,」老船醫顯然不打算解釋:「繼續說。」
「救下212中隊和一處居民點之後,我們從居民口中得知,伊甸在開發新農田的時候,發現了普洛仙遺蹟,正是那些遺蹟引來了桀斯和……『收割者』。」薩諾斯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很顯然,他們的猜測並不準確,」老船醫搖搖頭:「那些遺蹟最先引來的是一批巴塔瑞海盜,而他們不知怎麼又引來了桀斯,已經被那些機械怪物消滅在太空了,至於『收割者』,我對這些神話傳說中的東西是否存在持懷疑態度。」
「這次任務看起來並不單純。」薩諾斯意味深長地看著老船醫。
「以星聯目前人手短缺的情況,怎麼可能給你一艘船讓你亂跑?」老船醫神色自若地岔開話題:「我們經過對伊甸報告的評估,認為遺蹟中發現的東西有可能造成第二次科技飛躍,準備派你秘密將其中有價值的東西運走,但顯然,情報泄露了。」
「那麼……發現的東西?」
「這要問你。」
「……」薩諾斯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經過沿途激戰,我們順利抵達了挖掘場,但在那之前,收割者戰艦就已經升空離開,如果當地居民發現了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相信已經被它取走。」
「關於這個,我不能確定你的記憶是否準確,」老船醫搖搖頭:「雖然幾乎所有船員都一口咬定出現了收割者戰艦,但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任何『理論上應該拍到收割者』的影響資料上,全都不存在那艘船。」
「那怎麼可能?」薩諾斯皺眉。
「以我的觀點來看,要麼,那艘船擁有『抹除自己留下的影像』的能力,要麼,那其實只是桀斯放出來唬人的虛擬影像,又或者……你們的心智在進入這個星系時同時受到了『亞空間侵蝕』。」
「這……」薩諾斯捏了捏額頭,似乎很擔心的樣子。
「不過那種事同我這個普通的船醫沒什麼關係,」老船醫搖搖頭,「繼續回想你的經歷,看看有什麼遺漏或者空缺。」
「接下來……」薩諾斯略微仰頭做思考狀:「我和傑金斯、蓋拉斯、格朗特、阿什麗配合作戰,清理了挖掘場的殘餘桀斯,並發現它們試圖布置引爆物將挖掘場整個炸毀,我們趕在最後一分鐘解除了全部引信,然後,發現了某種像天線一樣的東西,然後……然後?」
薩諾斯按了按額角,表情變得疑惑。
「不必勉強去想,」老船醫擺擺手,把他桌面上的終端轉了過來:「損失了大約10分鐘的記憶,不是什麼大事,你現在可以自由行動了。」
「唔……」薩諾斯看向終端上的畫面,似乎是蓋拉斯的主視角,精英小隊正在四處探查,下面竟然還有字幕。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根頂端插了個空心圓環的奇異圓柱。
【蓋拉斯:薛帕德,你覺得這是什麼東西?某種天線嗎?】
【薛帕德:無論是什麼,都不會是桀斯和收割者的目標,它們已經離開,還試圖炸毀這裡。】
【阿什麗:但整個挖掘場唯一在向外發送信息的就是它。】
【薛帕德:那麼,它或許是引起這起襲擊的關鍵,但現場勘查還是交給星聯的科學家去傷腦筋吧。】
【格朗特:嘿!薛帕德,你來看,這裡被它們挖了個大坑。】
而在所有人謹慎偵查完環境,準備撤退的時候,傑金斯不知什麼時候神情恍惚地走到了「天線」前方,並試圖觸摸它。
【傑金斯:它在……呼喚我……】
【薛帕德:嘿!小心。】
畫面中的薩諾斯一個箭步衝上去,拽了一把傑金斯將他甩了回來,不料那個「天線」此時驟然發出一團渾濁的綠光,直接將薩諾斯「吸」在了「天線」上。
畫面一陣兵荒馬亂,幾名船員想要去救援但卻被那團綠光隔絕在外。
大約兩分鐘之後,那根詭異的圓柱連同它頂部的圓環轟然爆炸,將吸附在上面的薩諾斯彈飛了出來,實況錄像隨即關閉。
「唔……這個情況我確實不記得,」薩諾斯從病床上跳下,活動了一下手腳:「但似乎並未受什麼傷?」
「那你知道你一共昏睡了42個小時嗎?」老船醫瞥了他一眼:「而且全程處於快速眼動狀態,是在做什麼美夢嗎?」
「我不記得了,」薩諾斯扯起嘴角:「但應該是美夢吧。」
「42個……和她朝夕相處的美夢……」
和往常一樣,最後的這句話話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