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所有人的表現不難看出,秦州,是個環境多麼惡劣的地方。書神屋 m.shushenwu.com
這些,蕭遠心知肚明。
他傻嗎,當然不傻,這秦州太守,雖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在他認為,是比都武衛將軍更好的!
別看兩個職位有著天差地別,但朝綱,奸臣弄權,他蕭遠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唯一挺他的,也是結義兄弟鍾白。
可在這裡,身處政治漩渦,真做了都武衛將軍,要有多少權貴眼紅,最後的下場一定不會好,指不定出了什麼事還要連累鍾白,倒不如遠離是非。
讓他們爭去,自己做個秦州太守挺好,最起碼,在整個秦地,都是他說了算。
在出宮的路上,鍾白也三步並兩步跟上了蕭遠,忍不住說道:「蕭兄啊,都怪我沒有及早做好準備,使這些權臣左右了陛下的決定,這才令蕭兄蒙受委屈,被貶秦州,那都武衛將軍一職,也被尤堅得了去,他憑什麼!還不是因為背後有人撐腰!這幫人實在可恨!」
他越說越氣,語氣中,還帶著一股自責,蕭遠聞言,先是微微笑了笑,接著道:「哎?此事,鍾兄不必介懷,秦州太守就秦州太守吧,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蕭兄!」鍾白急了,說道:「你放心,稍後我會再次求見陛下,諫言此事!」
「不可。」蕭遠連忙說道:「此事已成定局,且我心中,並無怨言,鍾兄千萬不要再過多干預,以免引火燒身。」
「這些都不重要,我可不怕他們,而是替蕭兄不值啊!」
「哎?你我兄弟,不要再談這些了。」蕭遠正色說道:「去秦州,於我而言,比在都城更好,鍾兄也不要為我擔憂。」
「可此一去,蕭兄前途堪憂啊……」
另一邊,都城外蕭遠駐兵之處。
此時他手下將官齊聚,也都在討論著授封之事。
彭雙說道:「此次平亂,我部不僅收復了豐城,為安陽郡軍打開了局面,更是營救聖駕,奪回都城,生擒賊首,為義軍奠定了勝局。」
「沒錯。」葉誠說道:「這一切,都是蕭將軍決斷,帶領我等建功立業,此次之功,除揚州的鐘公子以外,何人能及。」
「是啊。」另有將官道:「以將軍的功勞,這次授封,任個二三品京師武官,應該不成問題吧,屆時,我等也必將得到擢升啊。」
「是啊是啊……」人們紛紛附和,臉上,也都露出了興奮之色。
眾人高興,議論紛紛,都在等著蕭遠入宮歸來,唯獨劉玉之沒有說話,彭雙見狀,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哎?劉大人,你這是什麼表情?」
劉玉之回過神來,說道:「現在將軍正入宮接受授封,而在之前,在下曾聽鍾公子提到過,將軍應是被任都武衛將軍。」
「哦?」人們靜了下來,彭雙也面露喜色道:「那,這可真是太好了啊!」
「未必啊。」劉玉之微微搖了搖頭。
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彭雙剛準備繼續發問,這時候,卻有軍士稟報,稱蕭遠已經回來了。
聽聞這個消息,眾將是齊齊迎了出去,然後圍聚蕭遠身邊,彭雙性子直,第一個開始發問道:「將軍,結果如何?」
「秦州太守。」蕭遠直接道。
「什……什麼?」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秦州太守。」蕭遠又重複了一遍,好笑的看了看彭雙。
得到他再次確認,眾將皆傻眼了,彭雙更是一下子就急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這是什麼鬼!憑什麼!這完全不公平!」
「這世道,哪有公平可言。」蕭遠聲音平淡,也拍了拍彭雙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激動。
可這時候,劉玉之卻笑了,拱手說道:「這可真是太好了,恐怕將軍心裡,是完全接受這個秦州太守的吧?」
「哈哈——」聽到這話,蕭遠爽朗一笑,說道:「秦州,是個好地方啊。」
說著話,他也不理會眾將的不解之色,而是又道:「今日授封,天子賜我不少財物,稍後,都將這些分於下面的將士們吧。」
他不吝金銀,將所得財物,全部分給了下面的將士們,當天晚上,也在軍營露天設宴,兩千將士,全部到場。
「士兵!」
「在!」
「取酒來!」
「諾!」
此時,蕭遠站在正上方的位置,下面靜靜站著兩千甲士,每個人的手中,都被升滿了一碗酒。
看著這一張張年輕的臉龐,蕭遠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繼而大聲說道:
「將士們!」
「沒有你們的浴血奮戰!家園早就毀了!沒有你們的奮勇殺敵!何以除賊平亂!」
「自柳城開始,列位將士一路追隨!抗擊鬼族,平定內亂,赫赫戰功,都在這裡記著呢!」蕭遠指了指心口,繼續震喝道:
「如今,我們就要去秦州了!去秦州開闢一番新的天地!」
「願隨將軍,鞍前馬後!」人們齊聲喝道,都端著酒碗,一眨不眨的看著蕭遠。
「去秦州!帶上你們的家眷,以後,我們就住在那裡了!沒有房子,我替你們建,沒有田地,我替你們開墾!」
「列位將士,幹了!」
「敬將軍!」
這支軍隊的軍心,是毫無疑問的,蕭遠得朝廷賞賜之後,當天晚上,在營中犒賞三軍。
於兩日後,他也帶上這一批老部下,攜上任文書,連同官憑官印,準備趕赴秦州。
在臨行之前,其結義兄弟鍾白,自然是趕來送別。
在都城外的一處曠野上,兩千甲士不緊不慢的行軍,鍾白與蕭遠互相拱手,前者神色憂慮,說道:
「蕭兄啊,此去秦州,可千萬珍重啊。」
「放心,鍾兄不必擔憂,只是……」說到這裡,蕭遠頓了一下,道:
「朝堂局勢複雜,且天子並非明君,又有奸臣弄權,鍾兄在朝,不同於我,我有些擔心啊……」
「哎?蕭兄多慮了,我這裡,沒什麼好擔心的。」鍾白並未在意,說完也是再次一拱手,有些不舍道:
「珍重。」
「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