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之再造山河 第155章，海峽決戰3

    「報，大人！敵方艦隊正在收縮隊形，集火我海口炮台！」就在此時，瞭望塔上的通訊兵將南洋水師的最新情況匯報於鄧世昌。

    鄧世昌抬起望遠鏡進行觀察。的確，無論是在海峽水道西出口的戰艦，還是海峽水道東出口附近的南洋水師戰艦開始放棄突圍，而是開始朝海峽中部位置靠攏，同時恢復對海口炮台的炮擊。

    鄧世昌明白張佩綸採取此戰的戰略意圖。眼見突破封鎖，衝出海峽水道已是無望，於是張佩綸退而求其次，他是想將僅有的戰艦全部集中起來，利用艦炮的數量及火力的優勢先壓制住海口炮台，然後等待至晚上海峽水道重新漲潮，趁著漲潮之機再行撤退。

    海口炮台傳來的訊息讓鄧世昌得知，在海峽水道東出口，四艘龍驤級炮艇已戰沉三艘，僅存一艘海4號亦失去了戰鬥力。

    而在這海峽水道的西出口，文昌號戰沉，防城港號重傷失去戰鬥力，欽州號輕傷。

    再對比南洋水師那邊的情況。飛雲號戰沉，元凱號戰沉，康濟號重傷，開濟號重傷，超武號擱淺重傷，廣甲號重傷，剩餘的軍艦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此時，鄧世昌雖然暫時困住了南洋水師，但是他也很清楚，目前這個「困」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在漲潮前無法擊敗南洋水師，那麼張佩綸仍然可以全身而退。

    可此時南海艦隊這邊可以一戰的戰艦僅剩旗艦萬寧號，這也不過是艘一千多噸的鐵肋鐵殼巡洋艦，這樣一艘戰艦如何能以少打多，拿下這場海戰呢？

    況且經驗豐富的張佩綸已經開始有意識的收縮艦隊，這明擺著就是想拖延時間，提高剩餘戰艦的戰場生存率，一旦時間拖至晚上漲潮，南洋水師便可逃出升天。

    在稍作思量之後，鄧世昌最終想明白，如果想贏下此次海戰，唯一的辦法便是擊沉南洋水師旗艦鏡清號。類似於「擒賊先擒王」，只要打沉鏡清號，這場海戰便可結束。

    在思量清楚戰術方案之後，鄧世昌爬上司令塔，聲音嘹亮的動員道：「弟兄們，海峽激戰至今已過三小時，我南海艦隊擊沉擊傷南洋水師多艘戰艦並將其所有艦隊困於海峽水道，但目前仍未將其整個艦隊擊潰，究其原因，南洋水師旗艦鏡清號尚存，敵艦隊指揮未亂。若想勝，必重創敵旗艦鏡清！」

    司令塔下早就聚集了不少官兵，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鄧世昌，聆聽著他的動員。

    鄧世昌稍微頓了頓，然後繼續道：「掛衝鋒旗！開足馬力，撞沉敵艦鏡清。」

    「撞沉鏡清。」甲板上的官兵無一不怒嚎回應。

    見全體官兵支持自己，士氣高漲，鄧世昌拔出佩劍，遙指遠處的鏡清號道：「海南興廢，在此一戰！」

    「海南興廢，在此一戰！」鄧世昌的動員得到了所有船員的響應，甲板上所的所有官兵均是振臂高呼，誓要與鏡清號決一死戰。

    萬寧號完成調頭，航向90，開始開足馬力，朝南洋水師旗艦鏡清號撲去。動力艙鍋爐房內，光著膀子的船員不間斷的朝鍋爐內鏟送這煤炭。鍋爐內爐火旺盛，火星不斷濺出，落在船員身上，但船員似是毫無痛覺般，拼了命往鍋爐里繼續鏟運煤塊。

    萬寧號船速漸起，最終穩定在了滿速16節的樣子。遠遠望去，吐著煙的萬寧號如同一列在海上奔馳的火車頭，朝著鏡清號直衝而去。

    直接掛衝鋒旗，明了告訴你「我要來撞沉你」，而且還是單槍匹馬的直衝而來。張佩綸大概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戰術。加之此時落潮，供大型艦船航行的水道十分有限，還在緩慢機動的鏡清號再想提速規避萬寧號突入起來的撞擊戰術顯得準備尤其不足。

    無論鏡清號如何做航向調整，時速30公里\/小時的萬寧號亦跟進做精準的航向調整。眼見萬寧號不斷接近，南洋水師其他戰艦一起發炮攔截萬寧號，試圖在萬寧號撞上本方旗艦之前直接將其擊毀。

    包括鏡清號在內，周邊至少有四艘戰艦同時集火萬寧號。大概萬寧號起速較快，且第一輪炮擊準備不足，此次集火未有一發炮彈命中萬寧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南洋水師各艦緊張的裝填炮彈，重新瞄準。連續的炮響，南洋水師艦隊中升起一團又一團炮煙。

    萬寧號船頭，船中段分別命中兩發炮彈。但這兩發炮彈絲毫沒使得萬寧號減速。此時全速衝鋒的萬寧號距離鏡清號已不足兩千米。也就是說留給南洋水師擊沉萬寧號也就剩最後一輪齊射的機會。

    抓狂的南洋水師調集所有戰艦各種口徑的艦炮紛紛瞄向了疾馳中的萬寧號。轟……轟……轟……如同過年放鞭炮般，密集的炮聲響起，也不知道南洋水師朝萬寧號發射了多少炮彈……

    「敵襲警報！穩住！」

    「敵襲警報！穩住！」聽到密集炮聲的鄧世昌清楚，決定萬寧號生死，乃至決定這場海戰的勝負時刻到了。

    如若這輪炮擊將其完全摧毀，那這場海戰便以南海艦隊的失利而告終。如若能倖存下來繼續疾馳衝鋒撞向鏡清號，那勝利，就在眼前。

    砰啪……砰啪……炮彈如冰雹般在萬寧號周邊及其甲板上不斷傾瀉，爆炸引起的水花，炮煙，爆炸交織在一起，將萬寧號完全吞沒……

    站在鏡清號側舷的張佩綸長舒一口氣，慶幸在最後一刻總算是將萬寧號轟沉。以萬寧號剛才的速度，如若讓它真的撞上來，鏡清號必然遭受重創那是最起碼的。

    「萬寧號沒沉……萬寧號……它沒沉……」但張佩綸的這一鬆弛僅維持了幾秒鐘。

    「它又衝過來啦！」

    就在張佩綸自覺已渡過危險期時，瞭望手近乎絕望的驚叫起來，張佩綸轉身再抬望遠鏡朝爆炸的方向望去，只見滿身瘡痍，艦身還帶著火苗的萬寧號破浪而出，朝著自己高速衝鋒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