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墨言寢殿裡。
雲恆一直沒有走遠,所以他看到南晚煙離開後,便立馬折返回墨言寢殿後門,趁著沒人注意的間隙,偷偷溜了進去。
彼時的墨言正坐在桌邊,俊臉上布滿了耐人尋味的神色。
雲恆皺了皺眉小聲開口道,「公子,怎麼樣,都處理好了?」
墨言的思緒被拉回,一雙蓄滿濃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雲恆,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嗯。」
那就好,雲恆頓時放心了,這兩天他沒跟著南晚煙,一直守在墨言寢殿外頭,心裡可不踏實,深怕一個突擊檢查,墨言根本不在房間裡的事情就暴露了。
現在墨言的假身份也曝光了,皇后娘娘也知道了,一切都半明了了,他輕鬆不少。
正想著,又聽墨言低沉冷靜的開口:「雲恆,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您請吩咐。」雲恆想也沒想就應下了,可墨言接下來的話,簡直讓他驚掉了下巴——
「我要你明日繼續幫我遮掩,助我離開這裡,我要用顧墨寒的身份,去見女皇。」
什麼?!
皇上還要去見女皇?!
雲恆徹底傻眼,難以置信地盯著墨言,語氣更是震驚駭然,「皇,公子,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且不說這樣做的風險有多大,就說您這張臉,頻繁的錯骨易容,如何能夠受得了?」
這種易容術簡直是疼得鑽心蝕骨,一般人做一次就夠受得了,皇上若是這樣三番五次地重複,臉會不會有損傷不說,就說這刺骨的疼,誰扛得住啊!
他又硬著頭皮咬咬牙,「公子,屬下勸您還是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急於一時!」
墨言只是冷睨他一眼,「這件事情,我已經讓於風安排下去了,想來方才女皇叫晚煙過去,就是為了此事。」
雲恆懵了,他完全不知道墨言還背著他做了別的事情,連忙皺眉問道,「您的意思是?」
墨言節骨分明的手指把玩著茶杯,「於風給女皇送去了拜帖,說我明日就會進宮拜見,與她商討交換城池之事。」
「此事已成定局,你不必操心細節,只需要幫我順利離開此處即可。」
話音一落,雲恆徹底麻了。
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整個人都顯得無比僵硬,咽了咽嗓子,忍不住開口發問。
「可,可是如果您要面聖,皇后娘娘她讓『墨言』也跟著去,怎麼辦?」
到時候,豈不是一切都完了!
雲恆的擔心並非空穴來風,他是真怕墨言被識破,到時候反倒落得個進退兩難的地步。
皇上為了皇后娘娘已經付出太多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前功盡棄,該有多傷啊!
墨言卻面不改色,「若真到了那個地步,我也有辦法應對。」
「啊?」雲恆下意識地問出聲來,十分狐疑不解。
墨言見狀,不由得挑眉朝他解釋,「有一個人如今就留在京中,那人與『墨言』的長相頗為相似,在我需要的時候,讓他來頂替即可。」
「我將他現在所處的位置給你,待會兒你便去尋人,儘快將他不著痕跡地帶進宮來。」
墨言自顧自說著,卻把雲恆給完全聽懵了。
他連忙擺擺手,一頭霧水地看著墨言,「不是,公子,您能再說一遍嗎,什麼叫做,有個與『墨言』極其相似的人?」
這些事情,他怎麼一件都不知道?
墨言皺眉似乎顯得也有幾分不耐,但還是解釋了。
確實有那麼一個人,跟易容過後的顧墨寒,也就是墨言長相頗為相似。
那人是他在天勝的戰場上撿到的,因為傷重,便帶回西野照顧起來了,但是這一次,他直接讓於風將那人也帶到了大夏,到時候若是有什麼萬一,還能夠有個應對之策。
雲恆聽後大受震撼,旋即立馬反應過來,還是堅持自己剛才的意見,斬釘截鐵地反駁道,「即便如此,您也不能冒這麼大的風險!」
「公子,還請您理智一點,您如今太過冒進了,又想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跟皇后娘娘見面,但又不願意離皇后娘娘太遠,非得再用另一層身份時時刻刻待在她身邊盯著。」
「偏偏這一切,還不能被皇后娘娘所知曉。」
他攥緊了拳,眼神里滿是真摯渴求,「屬下知道您想做什麼,但您為了打消皇后娘娘對『墨言』的懷疑,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玩得這麼大,要是皇后娘娘以後真的知曉了一切,您該如何自處?」
而且,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欺騙,更別說皇上這樣換著法兒地騙人了!
那個人就是臉再像,難道其他方面還能跟皇上一樣麼?舉止談吐什麼的,根本就經不起考驗!到時候捅了婁子,皇上可就真的完全沒有希望了!
雲恆越說越激動,恨不能把這些道理全給灌進墨言的腦子裡。
然而還不等他繼續說下去,墨言直接一記眼刀扔向他,語氣如淬寒冰,「夠了!」
「雲恆,你只需要服從,朕的事情,容不得你指手畫腳!」
他都鋌而走險到現在了,豈容自己失敗?
明日進宮拜見,是絕對不可或缺的一環,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這裡,要是不上點手段,如何能得償所願,如何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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