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整座城染成一片昏紅,恰似大戰來臨前的不祥預兆。城郊外的荒廢古戰場,風聲嗚咽,枯草在風中瑟瑟發抖。章羽財猛地從夢中驚醒,冷汗浸濕了衣衫,大口喘著粗氣,眼前還晃著夢裡那場惡鬥的慘烈畫面——兩方對峙的人馬,氣氛劍拔弩張,而他的對手,竟是葛根!
在林玄那近乎偏執的認知里,世間善惡評判標準簡單至極,但凡被他打上「壞人」標籤的人,便再無辯解餘地,會被死死釘在罪惡的恥辱柱上。他行事狠辣果決,只要判定對方是壞人,緊接著便動用手頭一切力量圍追堵截,不留活路;若有人心懷惻隱、為「壞人」說公道話,林玄會將其視作同夥,一併打擊,那股斬盡殺絕的勁頭,仿若凜冽寒冬的肅殺風雪。
反觀章羽財,全然是另一番行事做派。他不在乎林玄那套嚴苛規矩,常年遊走市井街巷,穿梭煙火民間。他沒大張旗鼓推行政令、喊口號招攬人心,看似普通,實則舉手投足間散發獨特氣質,偶爾流露的深邃見識,讓百姓心生敬服。他隨口而出的隻言片語,似點點微光,潤澤著民間日常,有著超乎想像的深遠影響。
章羽財本淡泊性子,守著寧靜小天地,日子平穩愜意。晨起開窗迎晨光、吸露香;閒暇逛市井、嘮家常、看孩童嬉鬧,歲月波瀾不驚。他沉醉於瑣碎溫暖中,為組織搜集民情、梳理情報,不求聞達。可偏有不速之客攪亂安寧,街頭混混尋釁滋事,鄰里受驚,商販被敲詐勒索,生意難以為繼。章羽財窩火卻無奈,暗恨搗亂分子。
林玄與章羽財雖是摯友,性格迥異。林玄果敢剛毅,身為組織高層,周旋於各方勢力爭鬥,處理關乎組織存亡的大事。見章羽財遇困,林玄抽空幫忙,動用人脈驅散混混,安排人手護鄰里安全。章羽財知曉林玄不易,咽下委屈,心懷感激,盤算日後報答。
經此一事,生活似回正軌,街頭恢復熙攘。但章羽財清楚,平靜是表象,暗流未退,他愈發警覺,收集情報更細緻,想揪出幕後黑手。林玄則扎回組織核心事務,周旋於高層會議、勢力爭鬥間,化解危機,卻疲憊不堪。
一日午後,章羽財梳理市井流言時,一條隱晦線索讓他寒毛直豎:有神秘勢力勾結組織叛徒,要對林玄不利,目標是其全力推動的關鍵任務——關乎組織未來數年布局、觸及多方利益的機密行動。章羽財心急如焚,決定不再坐以待斃。
他喬裝混入地下交易場,強忍刺鼻煙味與嘈雜人聲,尋到曾與叛徒接觸的小嘍囉,壓低聲音逼問:「想活命就老實交代,勾結的是哪路人馬?」小嘍囉起初嘴硬,章羽財目光狠厲、手上用力,對方疼得冷汗直冒,全盤托出——是敵對組織覬覦計劃成果,妄圖截殺林玄、扶持己方勢力上位。
與此同時,林玄在組織內也察覺到異樣,核心成員生嫌隙、情報泄露、任務受阻。章羽財匆匆趕來,告知打探到的消息。林玄聽完,拳頭緊握:「竟想趁我分身乏術暗下毒手,他們休想!」
兩人緊急商議對策。林玄負責揪出叛徒、清理門戶,穩固內部防線;章羽財憑藉對民間勢力的了解,聯絡江湖豪傑、市井義士,組建民間援手隊伍。那些天,林玄日夜不眠審查資料、審訊可疑人員;章羽財奔波於酒館、鏢局、武館,憑好人緣說服眾人共赴危機。
決戰前夕,氛圍壓抑。林玄率組織精銳嚴陣以待,目光堅定;章羽財帶民間隊伍候在側翼,雖裝備不及正規軍,但眾人決然。待敵對勢力現身,殺聲震天,刀光劍影交錯。林玄衝鋒在前,刀法凌厲,殺敵無數;章羽財巧用市井智慧,指揮隊伍側翼突襲,擾敵後方。
激戰正酣,意外突生。敵方祭出秘密武器,殺傷力巨大,組織隊伍陷入困境。林玄被敵方高手纏住,脫身不得。關鍵時分,章羽財瞅准武器破綻,招呼兄弟飛身而上,拼盡全力將其摧毀。爆炸聲起,章羽財被氣浪掀翻在地,衣衫襤褸、滿臉菸灰。
林玄見狀,悲憤交加,擊退敵手奔向章羽財:「兄弟,撐住!」章羽財虛弱一笑:「放心,死不了……任務要緊。」所幸戰局扭轉,敵方潰逃。
戰後,組織重歸安寧,任務穩步推進。林玄守在章羽財病床前,滿心愧疚:「這次多虧了你,我卻差點害你丟了性命。」章羽財擺手打趣:「咱是兄弟,你管組織大事,我護民間安穩,往後再有風浪,照樣攜手闖過去。」經此一役,兩人情誼堅如磐石。
往後日子,林玄革新制度、強化安防;章羽財紮根民間,開武館、茶館,廣納豪傑,培養守護力量。看似平靜背後,藏著諸多布局。
可那夜,章羽財夢中重回古戰場。對面,葛根一襲黑袍,身形鬼魅,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透著難以捉摸的狡黠。「章羽財,久違了。」葛根開口,聲音仿若從九幽傳來,陰森森的。章羽財握緊腰間軟鞭,警惕道:「葛根,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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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根大笑幾聲,身形一閃,瞬間欺近章羽財,抬手就是一道凌厲掌風。章羽財側身避開,軟鞭如靈動毒蛇,直刺葛根咽喉。葛根不慌不忙,伸出兩指穩穩夾住鞭梢,輕輕一扯,章羽財竟覺一股大力襲來,身形不穩向前踉蹌幾步。
「就這點本事?」葛根嘲諷道。章羽財咬牙,施展渾身解數,軟鞭在手中翻飛,或抽或卷,攻勢連綿。葛根身形飄忽,在鞭影間穿梭自如,時不時還能抽空反擊,掌法、指法變幻莫測,好幾次險險擦過章羽財要害。
戰場局勢愈發激烈,章羽財漸感吃力,汗水模糊了雙眼。突然,葛根從懷中掏出那個助他逃脫的遙控器,剎那間,背後長出滑翔翼,背包里噴出火焰,他騰空而起,占盡高空優勢,朝下丟出幾枚暗器。章羽財左躲右閃,心中叫苦,卻毫無退縮之意。
正僵持間,林玄身影如電般趕來,與章羽財並肩而立。「兄弟,我來助你!」有了林玄加入,局勢陡然扭轉。林玄刀法剛猛,章羽財軟鞭靈動,二人配合默契,上下夾擊,讓葛根漸漸招架不住。
眼看勝利在望,葛根卻又詭異一笑,按下遙控器上另一個按鈕,周身泛起一陣詭異波動,身形緩緩消失。林玄、章羽財對視一眼,滿臉驚愕與不甘。就在這時,章羽財從夢中徹底驚醒,心有餘悸,暗忖:這夢是預警,還是潛意識的擔憂?未來與葛根的對決,究竟會怎樣?窗外,明月高懸,灑下清輝,似在無聲訴說著未知的江湖故事仍將跌宕起伏,而他與林玄、葛根間的糾葛,也註定還有後續。
在繁華都市的霓虹暗影之下,他是令警方頭疼、讓富豪們膽寒的神偷,名號在地下世界悄然流傳,卻無人知曉他真實面容。那修長手指,能在保險柜密碼鎖上輕盈起舞,須臾間便突破重重機關;身形鬼魅,似一陣風掠過戒備森嚴的宅邸,只留一串被盜珍寶的空位,證明他曾來過。可沒人料到,這般遊走在法律邊緣、看似逐利而生的他,心裡藏著一個終極目標,宛如暗夜裡最熾熱的火種,支撐他一路潛行。
多年前,一場變故如平地驚雷,炸碎了他平凡安穩的生活。至親之人無端捲入一個神秘案子,一夜之間,家人消失得乾乾淨淨,沒留下絲毫線索,仿佛被黑暗大口吞噬,連根髮絲都沒剩下。報案後,警方立案偵查,起初信誓旦旦,可案子像是陷入無盡沼澤,隨著時間推移,線索逐一斷掉,調查無疾而終,卷宗也在檔案室積了灰。
從那時起,他心底便種下復仇的種子,不,比復仇更純粹的執念——查出那個不為人知的案子,將真相大白於天下。為此,盜竊成了他的手段,憑藉出神入化的偷技,潛入那些可能與案子有關聯的權貴之家,翻找保險柜、隱秘抽屜,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哪怕找到的大多是無用信息,也從未放棄。每次作案,警報聲在身後呼嘯,他在夜色里奪命狂奔,危險如影隨形,稍有不慎就會落入法網,可比起查明真相、還家人清白,生死都成了小事。
旁人眼中,他是無可救藥的壞蛋,違背公序良俗、踐踏法律底線,新聞報道里,他是被口誅筆伐的對象。朋友疏遠、熟人側目,鄰裡間悄悄流傳著對他的鄙夷,沒人願意靠近這個「社會毒瘤」,更別提理解他所作所為了。畢竟,誰會相信一個神偷懷揣著這般大義凜然的目的?要是支持他的人多了,那才是世道崩壞、黑白顛倒,意味著正義的天平徹底傾斜,法治淪為笑柄,社會秩序陷入荒誕的混沌。
有幾次,警方險些將他擒獲。在逼仄昏暗的小巷,警察的包圍圈越縮越小,腳步聲、呼喊聲震得他耳膜生疼。他貼著牆根,心跳如雷,汗水濕透後背,卻仍死死攥著剛到手的一份疑似線索文件,眼神里透著不顧一切的決絕——哪怕下一秒被銬上手銬,只要線索安全,就有希望。最終,憑藉對地形的熟悉,他驚險脫身,躲進廢棄倉庫,借著微弱光線查看文件,雖大多內容毫無價值,可一絲線索都像救命稻草,讓他重燃鬥志。
他清楚,這條自我救贖兼追尋真相的路布滿荊棘,自首是遲早之事,一旦查出真相,他會坦然走進警局,接受法律制裁。雙手戴上手銬的畫面,他在腦海預演過無數次,冰冷鐵銬鎖住的不僅是雙手,更是跌宕半生;監獄那方寸囚室,或許是餘生歸宿,但他無怨無悔,因為真相大於天,家人冤屈得以昭雪,靈魂才能安寧。哪怕此刻孤身奮戰、不被理解,背負罵名在暗夜獨行,他也誓要將這場與黑暗、謎團的對決進行到底。
在城市灰暗的角落裡,燈光昏黃搖曳,將狹窄的巷道切割得支離破碎。他弓著身子,隱匿在陰影之中,身旁的同夥壓低聲音,語速飛快地說道:「那個孩子絕對是關鍵突破口!聽著,周凪楓武館那倆女孩子,眼尖心細,消息靈通得很。你要是能借著那孩子的形象,巧妙跟她們套近乎,不愁挖不出那便衣的線索。哪怕只是些邊角料,關鍵時刻也能派上大用場。你想啊,把那便衣絆一跤、攪亂他的陣腳,咱往後也能安穩一陣子,少擔些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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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微微頷首,將這話牢牢記在心底。從那刻起,一場精心謀劃的追蹤模仿大戲悄然拉開帷幕。他如同暗夜中的幽靈,緊緊鎖定那孩子的行蹤,每日破曉時分,便潛伏在孩子家附近的灌木叢後,目送孩子背著書包出門,去往學校或是玩耍的去處;暮色四合,又守在歸途必經之路,觀察孩子一路上的細微動作、神情變化。
起初,模仿並不順遂。孩子走路時帶著股子輕快勁兒,腳跟不著地似的蹦跳前行,透著孩童未經世事的活潑,他跟著走了好幾日,才漸漸拿捏准那獨特的節奏,每一步跨度、抬腿高度都分毫不差,落腳時還刻意模仿孩子那種帶著彈性的輕盈。孩子說話帶著軟糯童音,語調微微上揚,句尾常拖著俏皮的小轉音,為了學這副腔調,他日夜苦練,嗓子練到沙啞,才終於能以假亂真,一張嘴,任誰聽了都得恍惚以為是那孩子在講話。
準備妥當,變裝環節更是重中之重。他花高價搞來頂級仿生面具,材質薄如蟬翼,貼上臉卻緊實貼合,觸感與真實肌膚無異,細微的絨毛、毛孔都清晰可見;又依著孩子身形、穿搭風格購置衣物,從印有卡通圖案的短袖到破了洞的牛仔褲,乃至孩子不離腳的那雙舊運動鞋,每一處細節都精準還原。穿戴整齊後,往鏡子前一站,活脫脫就是那孩子的分身,連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眉心那顆淺淡小痣的位置都別無二致。
一切就緒,他懷揣忐忑與期待走向周凪楓武館。武館裡,兩個女孩子正在庭院中扎馬步,身姿矯健、目光專注。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緊張,揚起那張「童真」的臉,蹦蹦跳跳過去,操著惟妙惟肖的童音喊道:「姐姐們,看我新學的招式!」說著,還隨性比畫了兩下,模仿著孩子炫耀本事時的得意模樣。女孩們聞聲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絲毫未察覺眼前人是冒牌貨,笑著招呼他過去,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起來。他看似隨意地搭話,實則句句都在套取關於便衣的線索,耳朵豎得老高,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就盼著能從這看似輕鬆的交談里,揪出那根能絆倒便衣的關鍵「線頭」。
武館的演武場邊,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灑下一地碎金。小柳和幾個師姐妹剛練完一套拳法,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臉頰透著運動後的紅暈,此刻正圍坐在一起,大口灌著水壺裡的水,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小柳用毛巾胡亂擦了把臉,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好玩的事兒,神秘兮兮地湊近身旁夥伴,開口說道:「哎,你們知道章羽財吧?就那個神神秘秘的傢伙。」見眾人紛紛點頭,目光里滿是好奇,小柳更來勁了,清了清嗓子,刻意壓低聲線:「他這人可怪了,雖說掛著咱們武館的名兒,可平日裡忙得腳不沾地,壓根沒時間到武館來晃悠。咱們在這兒扎馬步、練套路,一天天累得腰酸背痛,他倒好,人影都見不著。」
說著,小柳微微蹙起眉頭,滿臉疑惑地嘟囔:「也不知道他成天到晚在外頭忙活啥?每次現身,行色匆匆的,跟背後有啥急事追著似的。不過啊,別看他年紀比咱們大上不少,輩分在這兒擺著呢,見了咱們還得恭恭敬敬叫一聲大師姐、二師姐,那場面,想起來就好笑。」說到這兒,小柳忍不住「哈哈哈」笑出了聲,其他幾個姑娘也跟著樂,一時間,歡快的笑聲在演武場迴蕩。
角落裡,佯裝成孩子模樣的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小物件,實則耳朵豎得老高,一字不落地聽完這段閒聊。心裡卻暗暗琢磨起來,章羽財行事這般飄忽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著實可疑。他暗自思忖,這般忙碌又神秘,難不成是暗中盯著自己這夥人的動靜?或者是跟那些緊咬著他不放的警察有勾結,專門負責通風報信?越想越覺得不安,章羽財這塊「絆腳石」,保不准哪天就橫在自己的道上,給他惹出大麻煩。
他正走神,小柳冷不丁朝他這邊瞅了一眼,他心頭一緊,趕忙揚起那張天真無邪的「孩童臉」,咧著嘴傻笑,佯裝被師姐們的笑聲感染。小柳沒起疑,又轉頭跟姐妹們聊起別的瑣事,他這才悄悄鬆了口氣,盤算著得儘快把章羽財的底摸透,搞清楚此人到底有沒有威脅,萬一真是暗藏的敵手,也好提前做些防備,省得關鍵時刻掉鏈子,壞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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