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夜,趁著朦朧的月光,李心潔如玉一樣的肌膚似乎有一種美麗的光采,王龍的目力激增,只需要一點光芒,哪怕是在夜色中也能視物,他看到了驚心動魄的美,還有輕輕的睫毛顫動。
默默苦笑一聲,王龍知道李心潔多半已經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眼前的人與景才不敢醒來,懷中玉人數次冷顫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龍沒有揭穿她,他輕輕抽離了自己的手與身體,坐起來,給李心潔滿滿蓋上被子。
在夜深人靜的半夜,任何聲響都會被無限放大,尤其是這落針可聞的時候,電話鈴聲顯然非常莽撞與突兀。
但王龍心裡一動,陰沉著臉接了電話,是左大牛打來的,他淡淡道:「左大哥?」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左大牛緩緩道:「阿龍,你先回來」,頓了一下,又沉聲道:「事情我都知道了。」
「……」王龍默然,過了半晌才道:「好。」
王龍從沒想過自己的行蹤可以瞞多久,不過有『龍芯』的存在,警方也不可能手機定位自己,他就算偷偷回到大陸也是可以的,但事情總是要去面對,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可能無視一切遊戲規則。
「不管如何,事情都發生了,希望你不要做傻事」,王龍穿好衣服,深深地看了「熟睡」的李心潔一眼,眼神比較複雜。
李心潔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砰」,隨著關門聲,王龍離開了。
李心潔這才睜開眼,空蕩蕩的房間一如她空蕩蕩的心田,都是那麼的灰敗,淚水不知不覺地狂涌而出,但都沒有哭出聲,這份傷痛她只能獨自承受,哭了良久,良久,心神疲憊。
她像行屍走肉般起身,穿衣,走到了房間門口,想起了什麼,趕緊回到床邊,掀開被子,皺巴巴的床單上綻放著一朵血色花朵,像一根刺,再次刺傷她的心靈,但她還是敲碎了一個玻璃杯,用一塊碎片小心地把它撕了下來。
她的手袋留在了尖叫,被盧娜拿回了酒店。手上沒有錢,心情也灰暗,她像一個幽靈般走在大街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這個問題也是王鍾想問的,他只記得自己被一些血色的小東西攻擊了,醒來後就到了這裡,這是一間家徒四壁的房間,沒有窗,唯一的門也緊緊關著,好在有盞燈,讓他可以看到依然昏睡在身邊的李二娃和鍾無艷。
「主人?血奴?」王鍾腦海中驀地想起兩個詞,這是昏迷前那個攻擊自己的金髮外國人說的,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肯定非常非常的糟糕,他的心情陰沉無比。
待自己冷靜了一些,他搖了搖李二娃與鍾無艷,兩人相繼醒來。
「哥,我們在哪裡?」鍾無艷抱緊王鐘的手臂,尋找哪怕一點點安慰與依靠。
「王鍾,這是哪裡?」李二娃也醒了,還一嘴子的酒氣,他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好像大病了一場似的,手腳有些無力。
「我也不知道」,王鍾儘量用平靜的語氣道:「不過,我們應該被人抓住了,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至少我們現在沒有危險,所以我們千萬不能自亂陣腳,也許還有機會。」
李二娃與鍾無艷似乎是受到了王鐘的感染,默默點頭,靠在牆壁坐著。
「龍少呢?」突然,李二娃問道,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光采。
「他在半路上就離開了」,王鐘的聲音也拔高了幾分,顯然心情有些振奮,「所以,至少龍少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對」,李二娃重重點頭,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這時,門開了,布魯斯。希文優雅地走了進來,看了3人一眼,笑道:「龍少是誰?」
3人橫眉冷對,不說話。
「沒關係,我會抓到他的」,布魯斯。希文不以為意,卻暗忖這個龍少肯定也是一個武林高手,甚至是一個修行者,那可是非常高級的血奴,看來他得找找看,「對了,給你們介紹一個朋友。」
張庭岳冷笑著從布魯斯。希文身後走了進來,臉上已經消腫了,但還火辣辣的痛,而且心中的恥辱永遠洗涮不掉,他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啪啪」抽在空中,恨聲道:「我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來是你」,王鍾瞳孔一縮,一切都都明白了,但他沒有求饒,因為那根本沒有用。
鍾無艷害怕得瑟瑟發抖,李二娃也硬著頭皮沒有多問,他心想,我不認識你們啊,看來要被王鍾害死了,哎。
「岳,你現在可以盡情地出氣了,不過可不能打死他們,也不能把他們交給你,我還有用」,布魯斯。希文拍了拍張庭岳的肩膀道,然後又對王鍾和李二娃森然威脅道:「不准反抗,否則我殺了那個女人。」
「來吧,要殺要剮隨便你,皺一下眉頭,我就是不是好汗」,李二娃終於發出了自己的聲音,卻讓人很無語。
「我成全你,一群賤民」,張庭岳上前,馬鞭雜亂無章地朝3人抽去,一條條血痕應聲而現,馬鞭還沾了辣椒水,皮開肉綻之後是慘無人道的痛。
王鍾把鍾無艷抱在懷裡,背對著張庭岳,一張背已血肉模糊,李二娃也靠過來當人牆,兩人被打得悽慘無比,卻硬是一聲不吭,只有鍾無艷在低聲抽泣。
「怎麼會這樣?」
左大牛、江火和一幫內衛成員的心情也奇差無比,他們沒想到王龍才出去幾個小時而已就惹了這麼大的事,手上居然擔了3條人命。
***坐在客廳里,身邊的衛士在台灣惹了人命官司,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但臉上卻不過多表露,與找上門來尋求配合逮捕的台灣副總統蕭萬長、內政部警政署署長王卓鈞親切交談。
當王龍回來的時候,老遠就看到了別墅外圍的幾輛警車,證明了心中的猜測,不過他沒有畏罪潛逃,而是昂首挺胸向前走去。他雖然犯了罪,但沒有做錯,犯罪不一定做錯,而且他此次的身份是***的衛士,如果不露面,損的他老人家的面子,再往大點說,損的國家的面子。
而他的到來,也引起了台灣警察們的注意,他們顯然早就得到了不得輕舉妄動的命令,都靜靜看著王龍走過去。
「這小子倒有種,還敢回來」,有人嘆道。
「他敢不回來嗎?」另一個人不屑道。
左大牛他們都在別墅外面的草地上呆著,看見王龍回來,說道:「阿龍,你怎麼這麼魯莽,就算要殺他們,也不要留下證據啊。現在事情鬧大了,你總是要去走一遭,不過你放心,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
「當時是衝動了一點」,王龍笑道。他心裡也沒當回事,他堂堂一個修行者,尊重世俗的遊戲規則,但絕對不會屈服之,他之所以老老實實回來,只是不想讓***難做。
「總理在客廳,你先進去,後面的事我來安排」,左大牛道。
王龍點點頭,走進了客廳,客廳中只有總理和兩個台灣的高官,走上前,站定,不卑不亢道:「總理,我回來了。」
「你在外面殺了3個人」,***很直接,問道:「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王龍心生感激,他明白這是總理在幫助自己,現在當著他們的面,把事實的真相說一遍,就不怕到時候被人構陷。王龍便從頭到腳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與張庭岳衝突的一節,這也與本案無關。在敘述的過程中他心領神會地誇大了王志強、余男和凌風3人的惡行,也放大了自己見義勇為的行為,當然出手太重了,所以反覆強調了幾次「衝動」。
如今就看台灣方面怎麼想,如果他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麼王龍的這番說辭就是一個很好的台階。
當然,就算他們硬咬著不放,王龍也不會乖乖伏誅。
「你這個小伙子,做事太衝動了,害人害己嘛」,***不苟言笑,但不動聲色地一錘子定了基調,這是要保王龍的意思啊。
蕭萬長默然,王卓鈞默然,兩人對視一眼,暗暗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相信王龍不會濫殺無辜,但辦案不能僅聽一面之辭,也要講證據,具體怎麼回事,還要麻煩王署長偵查,若錯失在他,必須依法辦理,甚至論罪從嚴」,***對王卓鈞凜然道。
不會濫殺無辜?什麼意思?就是說他們該死了?
王卓鈞胸口堵了一下,但已經完全、正確的接收到了***的態度,不過他不可能當場表態,還得回去商量一下,就算要放也要做做樣子關幾天才能放,不然他的臉面將蕩然無存。
「是,***說得對,您放心,我一定儘快查清事情的真相,還王龍一個公道」,王卓鈞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誤王署長辦案了」,***笑道,又對王龍道:「王龍,你跟王署長去一趟,不要隱瞞,有什麼都交代清楚了。」
「是」,王龍恭敬道,***的袒護讓他感覺溫暖。
「***,告辭。」
王卓鈞與蕭萬長都告辭離去,當然也帶走了王龍,沒有上手拷,他是不是犯人,不是看犯罪事實,而是要看上面的態度。
這就是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