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燭火輕輕搖晃。
斯雨薇坐在桌邊,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的月亮。
隔壁房間偶爾會傳來幾聲浪叫,分不清到底是誰。相對比之下,這邊就略顯冷清。
自己不想孤單一人,這一點倒是不假,不過留在那裡聽床根也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太羞恥了。
雖說她也是活了數千年之久,在埃爾德里奇和落衡面前可以算是前輩中的前輩,但實際心理年齡說不定真的跟外表一樣只有十五六歲那麼一點兒。
接觸那種東西,還為時尚早。
當然,埃爾德里奇似乎是個例外。
此刻的她,騎在落衡的身上,好像那個戰神。
「偷偷跑出去,是不是?」
「撿到別的可愛的女孩子,就把我忘了,是不是?」
「為了她可以跟我上床,是不是?」
「結果剛才又為了她要反悔,是不是?」
埃爾德里奇每說一句,就拍一下落衡的歐派。
「別…別這樣」
「啊」
「沒,我沒有」
「不要啊…啊!!!」
埃爾德里奇每拍一下,落衡就怪叫一聲。
斯雨薇坐在隔壁,聽得心裡痒痒。
「這兩個人,好過分。」
如果想現在跑出去馬上回到巨龍之境是隨便可以做到的事。又或者,僅僅只是施加咒跡將隔壁的聲音徹底擋住也能輕鬆完成。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當時沒有想到還是什麼別的原因,斯雨薇就只是靜靜地坐著,靜靜地聽著。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臉頰也開始微微泛紅。
「咚咚咚!」
隔壁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會是誰呢?
斯雨薇頓時來了興致,想看看她倆被捉姦在床以後會是什麼反應。
她撲到牆邊,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
「誰啊?!」
埃爾德里奇煩躁地喊著。
「你倆在幹嘛呢?大晚上的還不睡啊?」
那個聲音…有些熟悉。
之前聽到過,好像是周婉怡。
她剛從瞭望台上下來,想來看望一下埃爾德里奇和落衡,結果剛到房門口就聽到裡面不斷傳出奇怪的聲音。
「沒…沒什麼周姐姐你快去睡覺吧。」
「好吧,有事情的話來找我就行。」
「嗯嗯嗯,拜拜拜拜~」
腳步聲漸漸遠了。
什什麼?!
這就忽悠走了???
斯雨薇趴在牆邊半天,回味著剛才的對話,還沒搞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還沒搞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隔壁的叫床聲就又開始響了起來。
「小琳!不要…好癢」
「哼哼哼~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我服了。。。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會克制不住自己。
斯雨薇翻了個白眼,施展隔音咒跡,然後躺到床上閉上了眼。
耳邊清淨了,但是腦子裡卻清淨不下來。
閉上眼,眼前浮現的全都是想像出的那一番景象。
埃爾德里奇累的氣喘吁吁,癱軟趴在了落衡的身上。
她這才發現房間裡少了個人。
「奇怪,雨薇跑哪去了?」
「可能看不下去就出去了吧,你太殘暴了啦」
落衡的狀態比埃爾德里奇還虛弱,幾乎是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微弱聲音說道。
「嘿嘿,不殘暴一點你不知道我的厲害哦?」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關燈睡覺吧」
「哦?」
埃爾德里奇將腦袋湊近落衡,舔了舔她的嘴唇。
「就這麼著急想結束嗎?」
「時間不早了吧,而且你也很累了耶」
「那以後…」
「以後有的是機會。」
聽到這句話,埃爾德里奇的心跳驟然加快。
以後有的是機會?
說的也是啊,畢竟每天晚上都一起睡,每天晚上都有機會。
過去的一年裡自己怎麼就沒有好好珍惜每天晚上的機會呢?
想到這裡,埃爾德里奇不由得懊悔起來。
懊悔轉變為懊惱,然後又轉變為惱怒。
不行,錯過了整整一年的機會,今天不能那麼輕易放過你!
如是想著,埃爾德里奇再次爬起來,繼續凌辱著落衡的身體。
「啊——你幹嘛?不是說好睡覺了的。」
「我有答應嗎?」
「你我哎喲我去。」
落衡急了,一使勁把埃爾德里奇推開。
「你你推我?」
埃爾德里奇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落衡竟然會把自己推開。
她以為所謂的「不要」只是說說而已,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那麼抗拒這種事情。
還是說,單純只是對我?
想到這裡,埃爾德里奇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落衡人都麻了。
別人一哭,她就慌張,她就心軟,這是從小到大一直陪伴著自己的弱點,雖然她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壞處就是了。
沒有辦法。
落衡緩緩起身,竭盡全力扭出嫵媚的姿勢。
「總是讓你占便宜,是不是不太好?」
埃爾德里奇眼神空洞,淚汪汪地傻傻看著落衡。
「該換我來凌辱你了。」
啪——
落衡一把將埃爾德里奇壓倒在床上,親上了她的嘴唇。
埃爾德里奇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沉淪在唇邊夜雨清荷般的香氣之中。
她沒有任何的掙扎,也沒有任何的順從。
只是靜靜躺在那裡,任人擺布。
落衡把手指放在埃爾德里奇的脖頸,隨後慢慢往下,來到了歐派的位置。
「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
「現在知道痛了?你剛才是怎麼對我的?」
落衡一邊惡狠狠地說道,一邊還在用力地捏著埃爾德里奇的歐派。
一邊玩累了,就換另一邊。
剛剛適應一些的埃爾德里奇再次發出響徹天際的浪叫。
「不是,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飛機???」
周家雖然算得上富麗堂皇,但是主要的內部結構還是木板。
就在上下層的兩個房間,透過天花板和地面那層薄薄的木板很容易就能相互聽到聲音。
先前在門口是聽到落衡在叫,結果現在又換成了埃爾德里奇。
她們到底在做什麼?做愛嗎???
想上去提醒一下她們,又懶得下床。
而且剛才已經敲過一次門了,再去造訪一次可能會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這不是自己的家嗎?
寄人籬下還打擾主人休息,好過分喔
周婉怡其實只是好奇,但是並沒有感到不滿。
畢竟她們是自己的朋友,就算把天花板掀了也不會怪她們。
懷著這樣的想法,她馬上後悔了。
「嘎吱嘎吱」,樓上的床晃動著天花板傳來了劇烈的震動聲。
周婉怡能感覺到天花板上有木屑和小沙石在往下掉。
她倆不會真的把我的天花板掀了吧?
不行,還是得上去看看。
這一次,周婉怡沒有敲門,而是直接輕輕推門而入。
正在床上行魚水之歡的二人突然停下了動作,呆滯地轉過頭來看著門口的周婉怡。
「你,沒鎖門嗎?」
「我記得,鎖過了來著。」
「那為什麼」
在上床之前,門已經被鎖上了,這是埃爾德里奇特地反覆確認了很多遍的事情。
但是,其實從剛才開始她們就應該意識到這點才對。
門鎖已經被斯雨薇打開過了。
周婉怡愣在門口,表情比床上的二人還要震驚。
「抱…抱歉打擾了,你們繼續。」
她迅速將門關上,一溜煙跑下了樓,然後躲到了自己的被窩裡,行雲流水絲毫沒有耽擱片刻。
「小琳」
「嗯?」
「我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為什麼這麼說?」
「這種事情,真的能那麼隨便嘛?」
「我們之間也算隨便嗎?」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
落衡說著,聲音漸漸變輕,開始斷斷續續地啜泣起來。
她看著濕漉漉的床單,眼神有些迷離。
「小琳,你先睡,我出去一下。」
「等等,你要去哪?我陪你。」
「我想一個人靜靜。」
「」
落衡虛弱地笑了笑,摸了摸埃爾德里奇的腦袋,穿上衣服往門外走去。
「衡。」
「怎麼了?」
「外面冷,多披一件衣服。」
「好。」
星輝璀璨,月華滿天。
落衡一個人坐在海邊的礁石上,感受著刺骨的海風。
這個地方,承載了她許多的回憶。
那個人,也曾經陪她吹過許多個夜晚的海風。
心裡這空落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不是和她做了嗎?不是互相傾訴愛意了嗎?
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情感呢?
明明是友情更多一點,或者說,在今晚之前,全都是友情還差不多。
可是為什麼
只是因為,春天到了嗎?
自己不是那麼隨意的人,大概。
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她們之間,還是進展的太快了
過於著急的事情總是會出現致命性的缺陷和錯誤。
明明還沒有準備好,明明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心意,明明也還沒有試過那種事情,一點經驗都沒有,很容易把對方弄疼。
埃爾德里奇做的時候會弄疼自己,自己做的時候也會弄疼她。
可是,雙方都沒有責怪什麼。
痛,但是很滿足,很開心,也很幸福。嗯。
落衡笑了。
她全身癱軟了下來,躺在了沙灘之上,盡情沐浴著星輝和月華。
聽著海浪聲聲拍擊礁石,聞著海風陣陣帶來的咸澀味道,人生也莫過於此了吧
埃爾德里奇·琳達靠在窗邊。
窗外是明亮的月光,屋內是靜謐的孤獨。
就在不久前,還有一個人在那張床上,和自己做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指間也還殘留著她的味道,就是那股獨特的,寶寶爽身粉的香味。
不過,她為什麼要出去?
難道是,要逃避我嗎?
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埃爾德里奇意識到自己好像確實有點過於…瘋狂了。
自己那副模樣,嚇到她了嗎?
可是她也好兇殘呢埃爾德里奇回味著剛才那種感覺,不由得笑了出來。
好想再來一次啊
好喜歡你啊
「咔——」
門被輕輕推開。
落衡壓著腳步走了進來,卻意外地發現埃爾德里奇還站在窗邊。
「額…嗨~你還沒睡呀?」
「在等你。」
「好,好喔,那睡吧。」
「嗯。」
月光灑在枕邊。埃爾德里奇忽然輕聲開口。
「我喜歡你。」
「嗯。」
落衡輕聲回答。
「嗯,是什麼意思?」
「表示我知道了。」
「那你呢?」
「我不清楚。」
聽到這個答案,埃爾德里奇有些失望。
在她的設想中,自己表白完以後,對方也應該回以「我也喜歡你」之類的話才對。
可是,「我不清楚」算是什麼回答?
剛才都做成那個樣子了,也能叫不清楚嗎?
「小琳,你等著我。」
「什麼?」
「雖然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是,終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回應的。」
「是嘛」埃爾德里奇慘然一笑,「那我等著你哦~」
「好。」
欲速則不達,但是。
但是,終有一天,終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回應的。
也許在不遠的將來,也許就在明天。
所以,你要等著我哦。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