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但是看到郗遐已經疲憊不堪,她便不再問話,而是邀請他進來左宅坐坐,又命青奴去燒熱水,想來郗遐需要好好泡個熱水澡解解乏。筆神閣 bishenge.com
而她卻去小廚房準備午飯,其實在左宅她的飲食起居都是由幾名僕婢伺候,這裡又鄰近淄水,物產豐富,自不比洛陽差。
只不過為了好好款待這位摯交好友,她想要親自動手做兩樣菜餚,當然是在這個魏晉時代還沒有發明的菜品。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郗遐已經換上乾淨的碧藍綢袍,髮絲仍有些潮氣,慵懶的坐在暖閣內。
他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看著青奴,忍不住笑問:「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似的?」
「小的叫青奴,是茂弘小郎君的貼身書童。」
郗遐呵呵一笑,優雅的伸展一下雙臂,哂笑道:「原來是你啊,你家小郎君是不是嫌棄你太過笨拙,所以才把你丟在這裡的。」
青奴立時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的,我家小郎君覺得雨輕小娘子一個人待在左家祖宅,實在有些孤單,才特意命我留下來的。」
「好吧。」郗遐喝著茶,心裡卻想:她這一路定是有許多故事的,待會可要好好盤問她一番。
午飯就擺在了樓下的小花廳,因為近日來雨輕常常往府衙走動,回來時間不定,所以左韋他們也不再刻意邀她一同用飯,只是專門留給她一個小廚房,還有兩名廚子和幾個夥計,開個小灶什麼的也方便。
兩名婢女已經端著幾盤精美的菜餚走了進來,郗遐坐在桌邊,看著那一盤金燦燦的米粒,頓覺好奇,不禁問道:「這是什麼?」
「黃金炒飯。」
聲音悅耳,雨輕已經跪坐一邊,示意婢女把廚房裡的另外兩盤炒飯端給青奴和阿九,然後雙手托腮,看著郗遐,似乎在等著他品嘗。
郗遐又指了指那盤塊狀的類似糕餅的菜餚,雨輕直接說道:「這是蘿蔔糕,不對,應該叫做蘆菔糕,是道很費工夫的特色小吃,若不是看在你千里迢迢的來探望我的情分上,我才不會做呢。」
「儘是些奇奇怪怪的菜餚,我就勉強嘗一嘗吧。」郗遐嘴上埋怨道,心裡卻有些欣喜。
他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塊蘿蔔糕,嘗了一口,質地柔軟,甚是鮮美,裡面還放有臘肉和海米,他點頭笑道:「雨輕,你的廚藝不錯。」
雨輕驕傲的搖晃著小腦袋,笑道:「那是自然,這可是當今天下獨一份,你算是有口福的。」
郗遐看她不可一世的樣子,搖頭苦笑,又品嘗了那盤黃金炒飯,也甚是美味,不由得嘆道:「洛陽那些酒樓的飯菜恐怕都要被你比下去了,這可怎麼是好?」
「等我回去後,他們只能關門大吉了。」雨輕雙手托著下巴,笑吟吟道。
郗遐也哈哈笑了起來,看著眼前少女仍是一臉樂觀的樣子,他心裡的擔憂少了一些,也許連日來沒有好好用飯,又或許是這些飯菜真的很誘人,總之他吃了大半。
雨輕卻只是喝著羊肉湯,時不時瞥他一眼,自小和他說話便是肆無忌憚,這種感覺就像親人一般,眼前的少年面容俊美,只是比崔意多了一些玩世不恭的態度。
他們二人用過午飯後,就回到暖閣內,雨輕屏退了僕婢,與郗遐講述了從洛陽到臨淄這一路所發生的樁樁事情,郗遐很認真的聆聽著,暫時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直到雨輕開始談及臨淄與北海一帶的數起殺人案件時,郗遐才面色微變,似乎聯想到什麼,但還是沒有打斷她的話語。
「郗遐,那個夏如海也死了。」
雨輕雙手一攤,無奈道:「背後那人總是比我們先一步下手,可惜又抓不住他的把柄,只能就讓他這樣逍遙法外了。」
郗遐嗤笑道:「什麼時候你對查案也這麼感興趣了?連殮房都去過了,你還真是膽大啊。」
「我本來就不懼怕那些的。」雨輕強自鎮定的說道。
不過剛吃過飯,想起殮房不由得有些反胃,忙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走著。
郗遐看出她的面色不好,便轉換話題,笑問:「為何你給我的生辰禮物只是一張白紙?連知世都收到一個萬花筒,你真是太厚此薄彼了。」
「那叫許願帖,可不是什麼白紙。」
雨輕走至他身前,笑眯眯道:「就像阿拉丁神燈一樣,可以幫助你實現願望,這樣的禮物可是很難得的,你還不稀罕它,真是不會算賬。」
郗遐微微歪頭,屈起手指在她腦門上輕彈了一下,嘲諷道:「小小年紀口氣還蠻大,你的本事也就是舌燦蓮花了。」
雨輕哼了一聲,立即擺出逐客的姿態,說道:「天色不早了,我也不多留你了。」
「誰說我要走的?」
郗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笑了笑,對她說:「我已經讓阿九把行李搬到東廂房去了,左韋也應允了,你還要再趕我走嗎?」
雨輕做了個包子臉,眨著眸子,好奇的問道:「你來臨淄做什麼?」
「不告訴你。」郗遐故意賣著關子,注視著她,壞笑道:「你可以猜猜看啊?」
「我才懶得猜呢。」雨輕秀目微眯道,「郗遐,你應該回去休息了,我也要去練字了。」
「練字?」郗遐哈哈一笑道:「陸先生若是知曉你這般刻苦,定會深感欣慰的。」
雨輕臉色一沉,直接轉身走開了。
郗遐卻打了個哈欠,真的有些睏乏了,方才是強打著精神與她說笑,看她已經走遠,郗遐便徑自回東廂房歇息了。
臨淄城東,一座富麗的別院內,何虔正與蔡攸哲喝著美酒,聽著悅耳的絲竹之聲,桃枝和桃葉兩名侍妾也在旁斟酒。
何虔生母乃出自蔡氏,所以他們二人是表兄弟,這座別院是何家名下的,蔡攸哲自來到臨淄便住在這裡。
上回卞家的夜宴,蔡攸哲倒是沒有去,因為他曾被陸曄申斥過許多次,說他沉迷酒色,荒廢正業,聽聞陸曄到了臨淄,他自然是要躲著的。
曾經陸遜領荊州牧,轄制荊州本地四大士族多年,從中也謀取了很多的利益,到了如今,陸氏在荊州的影響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說起來蔡攸哲確實不成器,就連陸玩都不願多理睬他,反倒是龐敬,還能與陸玩說上話。
「龐敬怎麼沒來?」何虔微笑問道。
蔡攸哲喝了一口酒,搖搖頭,嗤笑道:「那個呆子好像正幫著田家兄弟查案哪,不得閒。」
「就憑他們幾個,恐怕是難有頭緒的。」何虔冷冷一笑,示意奴婢繼續給蔡攸哲倒酒。
蔡攸哲連忙擺手,苦笑道:「不能再飲了,不然又要醉了。」
「醉了又何妨?」何虔湊過來,哂笑道:「我把那位玉香樓的柏姑娘請來了,一會兒你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
桃枝與桃葉面色微變,她們二人一向不喜何虔,更是刻意避而遠之,以免被他輕薄。
蔡攸哲已經有了五分醉,聽他這般說,倒像是瞬間又清醒許多。
剛來臨淄之時,就聽聞玉香樓的柏姑娘別有一番風流韻致,可惜礙於身邊的兩位侍妾,他一直沒有去染指這位美嬌娘。
可巧有人就給他送過來了,他當然喜不自勝。
酒過三巡之後,何虔便命人將蔡攸哲扶回臥房,桃枝和桃葉也隨之跟了過去,一眾歌姬也慢慢退下,廳上恢復了安靜。
何虔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徑自往書房而來,佇立門口的那人臉色很是不好看,跟著何虔一同進入書房,奴婢頷首掩門離開。
那人躬身回道:「郎君,李達派人去北海查找樊謠的下落了。」
「樊謠不是在聶林出事後就消失不見了嗎?」何虔詫然問道。
那人搖頭,沉聲道:「好像已經查到了他的蹤跡,多半也來了臨淄。」
何虔面色微變,心道:東海王曾秘密打造了五千副兵甲,不想齊王那邊得到了消息,夥同一幫山寨中人半途截取了這些兵甲。
後來經柳宗明多番探查,才知是手下心腹聶林被人收買,故而走漏了消息,數月尋找,仍是不知他們將那些兵甲藏匿於何處。
後來聶林因李槐之事被押送至臨淄途中,雷岩突然出現,結果了他的性命,柳宗明派去的暗探回來告知了他,原來雷岩的父親和山寨百餘人就是當時盜取兵甲的那伙賊人,誰料到他們事成後竟被人通通滅口,無一生還。
所以雷岩殺害聶林只是為了替父親和山寨的人報仇,但當時聶林是和一名叫樊謠的小吏一同參與的此事,自聶林死後,竟再也找不到那個樊謠了。
「尤四,你繼續派人盯著李達的動靜,」何虔冷笑道:「樊謠如今再次出現,定不能讓他輕易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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