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戰,一直被兩位魔王看在眼裡。
驚天動地的戰鬥,對於這兩位來說,大概也只不過是相當於小孩子打架一樣的水平,不過很明顯,其中一位魔王對這場小孩子打架生起了很大的怨念。
「貝利爾姐姐!」
羅格草原的真正女王,操縱著無數怪物的大魔王安達利爾,加重語氣,不滿的向旁邊一名蝴蝶蘿莉抱怨道。
「有事嗎?」這名蝴蝶蘿莉,更是讓整個地獄都聞風喪膽,其威名還遠在安達利爾之上的大魔王貝利爾,此時,她眨著水汪汪的無辜眼神,滿臉的裝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達利爾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暴躁的脾氣問道。
貝利爾沉思良久,才滄桑的望著遠方,感嘆一句:「生命,因多變而精彩。」
這話,這口吻,這神色,做作的就像是三流廣告台詞,安達利爾自然是無法認同。
「貝利爾姐姐,請認真點,我們正在面臨一個越來越成熟的敵人。」她試圖語重心長的勸回大姐,讓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一直很認真哦。」
「少撒謊了,當初聽我的話。增加一些進攻力量,就不會是現在的結局了。」安達利爾指著眼前的破落戰場。
「但是那樣一來,天使族也不會坐視不理哦。我可是在很努力的控制這個界限。」貝利爾輕搖著小小可愛的指頭,道。
打個比方,如果地獄的兵力是10。那麼天使族也會派出10份兵力,一旦地獄兵力增加到20,天使族同樣會增援到20,所以如何將兵力控制在19這個臨界點,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因為僅以四魔王的實力,還無法撼動得了整個天使族。
能夠死死的掌握天使族的心理和底線,每次都能將兵力控制在19。29,39等等這樣的底線,給羅格營地造成最大壓力的貝利爾,實在不能說她沒有認真幹活。
「雖然無法否認姐姐你的算計,但為什麼結果還是變成這樣?」安達利爾無法釋懷的問道。
「小安兒,我也不是萬能的,也不可能預料到這種情況。沒想到我們的大敵,會以這種其他人十死無生的瘋狂方式行動,幸運的又獲得了進步,提高了實力,這是上帝對他的偏愛和保護。怨不了我。」貝利爾有點小委屈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我看姐姐你是根本無心對付他才對吧,還有上次你的分身也是。」安達利爾才不信,這位才高智絕的大姐,曾經將三魔神也戲耍在手心之中的她,會屢屢失誤在一個小小人類手上。
「抗議,小安兒,我要抗議!」聽到這話,貝利爾不服的鼓起小嘴。
「上次的分身,我不是也大費周折的降臨力量了嗎?這一次,為了避免敵人領悟更多的力量,我也是讓你的小玩具狂化自爆了,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幹掉敵人,再不濟也能對聯盟造成一定的破壞,小安兒怎麼能說我沒用心呢?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看待我,真是太讓姐姐我傷心了。」
說著,還煞有其事的掩臉坐倒在地上,眼角邊上擠出兩滴委屈眼淚,那白乎乎的粉嫩小手一抹,就沒了。
「我知道了,是我不好,誤會你了,貝利爾姐姐。」
看到這副模樣的貝利爾,安達利爾也是無可奈何,論口才的話,她就是身上長了一百張嘴巴,也鬥不過貝利爾。
「這樣才對嘛。」貝利爾立刻站起來,明媚燦爛的笑道。
「但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那具不聽話的廢物,雖然廢了點,但好歹也是魔王,利用價值還是有的,為什麼姐姐會輕易放棄掉,既然如此的話,當初為什麼又要費勁力氣將它製造出來。」安達利爾好奇問道。
製造出這具魔王級的廢物骷髏,可不是那麼容易,哪怕它是貝利爾也費了一番功夫,而且回憶起來,是大費周章的做了一些多餘的事情。
安達利爾回憶起萬年前的某一段經歷。
那時候,地獄一族出其不意的攻陷了暗黑大陸大片土地,當然,最主要還是人類和一些弱小種族的領土,其餘如精靈一族的話,多線作戰還是有點困難的,至於深海里的人魚一族,先別說主場不利,就是人魚之王的實力,也能輕易熄滅地獄實力的野心。
選擇人類,是因為當時這個種族在暗黑大陸名聲狼藉,比如說精靈族,矮人族,就沒有出手援助,不得不說這是一步好棋。
在三大魔神,七大魔王的率領下,重點進攻獲得了很大的效果,當時的人類雖然頹廢,但還是有不少的好手,就比如說這具骷髏的生前,是人類教廷的軍團長之一,實力就相當不俗,當時硬是用了人海戰術,圍攻了幾天幾夜,手下的屍體都堆積成小山了,才將其累倒。
然後,她的大姐貝利爾,就做了幾件讓她相當摸不著腦袋的事情。
首先是禁錮其靈魂,然後硬生生的將對方的骨骸抽取出來。
沒錯,是硬生生的,將對方的皮肉剝開,在延續對方的生命,保留感官痛覺的情況下,鮮血淋漓的將整副骨骸取出,其殘忍程度就算是安達利爾也觸目驚心,而當時面帶純潔微笑的做出這種事情的貝利爾,更是讓她至今回憶起來。仍是一陣涼意嗖嗖。
到這裡也就罷了,可以將這種酷刑,當成是對對方屠殺了諸多手下的懲罰。但是接下來,貝利爾卻又做了幾件費解的事情。
她用另外一副骨骸,填補了失去支撐的那身血肉。將那名軍團長的靈魂禁錮在裡面,和她化為幽靈的女兒封印在大教堂底下。
而將抽取出來的,失去了靈魂的骨骸,製造成了如今這具廢物骷髏。
如果只是想製造一個強大手下的話,當成直接用那個軍團長的身軀,連著靈魂一起煉製,不是更加便利嗎?優秀的血肉,優秀的靈魂。再加上那具抽取出來的優秀骨骸,如果保留這一切,付出同樣的力氣的話,就能製造出一具擁有生前同等的技巧,智慧,同時實力更勝一籌的不死怪物,假以時日。甚至說不定能填補當初死去的另外三名魔王的空缺。
當初可是七大魔王,絕非是現在的四大魔王。
為什麼要如此的拐彎抹角,做些吃力不討好的多餘事情,安達利爾覺得貝利爾一定有著其深意,算計。也沒多想,如今看到她竟然如此乾脆的讓骷髏自爆掉,就忍不住要問了。
「按道理來說,他的骨骸被我抽取出來,靈魂封印在大教堂里,這具骨骸,應該沒有任何的殘餘靈魂和意識了,對吧,小安兒?」
貝利爾背著小手,輕輕扇動著唯美的蝴蝶翅膀,面帶天真稚氣的笑容,答非所問的反問道。
「當然了,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安達利爾不解的看著對方。
「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似乎正等著她這句話,貝利爾精神一振,興奮的說道。
「我們的小玩具的舉動,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裡面真的沒有殘留任何生者的靈魂和意識的話,為什麼他會放一直等待,一直守候,然後在戰場上放任對方過來?」
「這……」安達利爾張了張嘴巴。
「所以說,這是一個不錯的實驗結果,那就是——有些東西,哪怕靈魂喪失,也會刻印在骨子裡,小安兒,你覺得呢?」
聽到這句話的安達利爾,瞳孔猛地一凝,瞪著對方:「貝利爾姐姐,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氣嗎?」
「哎呀哎呀,當然不是了,只是巧合而已,巧合,雖然當初我是這樣布局過,但是變數太多了,我也沒想到真的發生了如自己所願的劇本,萬年過去,甚至差點忘記了有這回事。」
見脾氣暴躁的妹妹被刺激到了,貝利爾連忙露出討好求饒的笑容,然後將目光移回到戰場上,流露出陶醉的目光。
「無論是在教堂地下,為了救贖父親而唱了萬年聖歌的女兒,還是將對女兒的感情以及那一份承諾銘刻到骨子裡的父親,都是如此的感人,這可是近些年來最好的素材了。」
「就為了這樣的無用素材,才不惜浪費精力,甚至是策劃等待上萬年嗎?」安達利爾忍不住怒氣沖沖的吼道。
「當然值得了。」看著暴怒的安達利爾,貝利爾不以為意的笑道,目光稍微有點小深邃。
「小安兒,你還年輕,不懂得時間帶來的寂寞,對於我來說,一個好的劇本,一分讓內心觸動的真實感情,遠比征服這片世界來的重要。」
似要擁抱整個暗黑大陸般,貝利爾張開一雙小手,目光陶醉而瘋狂。
「我想要將這裡變得我的舞台,在這裡獲取我想要的素材,演出我製作的劇本,我的力量,虛幻和真實的演繹,正是為了這個目的而誕生,我想要更多更多的感情,來彌補歲月流逝的空虛,人類,這種感情豐富的生物,是最好的原材料。」
「姐姐製造的,一直只有悲劇感情而已。」安達利爾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
「那是因為悲劇往往比喜劇更加深刻,更加感觸,回味悠長,悲劇產生更多的感情,悲哀,憤怒,仇恨,恐懼,能讓人墮落,或者自強,從而產生更多不可預料的劇本素材,更加能讓我感到愉悅,喜劇的話……太平淡乏味了。」
貝利爾淡淡的笑道,就仿佛是在討論眼前的積木該怎麼拼湊一樣,眼眸深處不帶絲毫的感情波動。
「我無法了解姐姐的想法。也沒打算了解,我有我的目標,那就是占領暗黑大陸。讓人類變成我們地獄一族的奴隸,如果姐姐不打算幫忙的話,我也不勉強。我以後會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
拿想法如此另類的姐姐沒有絲毫辦法,安達利爾嘆了一口氣,認真說道。
「也是呢,小安兒可是恨極了人類。」貝利爾抿著嘴,輕輕一笑。
「放心吧,其實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不是嗎?」
「可是我沒辦法像姐姐一樣,為了一件小事策劃萬年。我性子急。」安達利爾搖著頭。
「真是的,湯燉久了,味道才會濃郁哦。」
貝利爾最近從某笨蛋魔王的投影水晶里,興致勃勃的製作了一手燉肉湯,並且樂此不疲,連打比方都用上了湯這個字眼。
「我不喜歡喝湯。」想到這裡,安達利爾氣憤的翻了一個白眼。都是那個笨蛋阿茲莫丹的錯。
「沒辦法了,既然小安兒那麼急的話,我就先透劇一點點吧,我的下一步計劃……」
說著,貝利爾飛舞著蝴蝶翅膀。坐在安達利爾的肩膀上,附耳對她小聲嘀咕起來。
「真的?」聽完後,安達利爾,眼前一亮。
「怎麼,懷疑我的計劃?」
「當然不會,貝利爾姐姐想做的事情,什麼時候失敗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拭目以待吧。」
也不知道是什麼計劃,讓安達利爾一下子就多雲轉晴,露出笑容。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
說著,她甚至等不及貝利爾發話,就轉身離去,巨大的軀體消失在虛空之中。
「真是急性子,計劃可不是現在,還要醞釀一些時間呢。」看著這樣的妹妹,貝利爾搖起了頭。
湯,可是要燉久了才入味,現在還不是開蓋的時候。
她輕笑了笑,自言自語道。
一個人的劇本果然還是無趣,得多幾個助手才行,人類不是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嗎?一個好漢三個幫,雖然粗俗了點,但是比喻的很恰當。
但是……
本來以為這一次含有巧合,甚至是奇蹟成分的劇本素材,已經足夠讓自己欣喜了,沒想到……沒想到竟然發現了更加有趣的東西。
貝利爾的清澈眸子,投向遠方,穿過一道道空間,那雙瞳孔裡面倒影著的景色,在不斷變化。
最後,定格在羅格營地法師公會的法師塔頂上面。
一個少女的容顏,清晰的占據了她的瞳孔中心。
良久注視著,她輕輕的喃喃了一句。
原來,你在這裡……
又一個「我」。
「誰?!」仿佛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我一下子醒過來,從床上一蹦而起。
然後,以惡狗撲屎的狼狽姿勢,重新趴了下去。
疼疼疼疼疼!!!
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全身散架般疼痛了,這是完全狂暴的後遺症,還能醒過來就已經幸運無比了。
我瞪大眼睛的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現在,全身酸疼的除了眼睛以外,我什麼地方都不想動。
「吳大哥,醒了嗎?」映入視線之中的是一臉溫柔的琳婭,她將我彈起來又躺下去的身體,重新蓋上棉被。
「暫時不要動,奶奶說了,完全狂暴之後的後遺症,就算是吳大哥,還是要再修養幾天才能起得了床。」
「抱歉,琳婭,讓你操心了。」
看看床邊上的痕跡我就知道,在這段昏迷的時間裡,是琳婭一直在旁邊守候照顧著自己……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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