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此言一出,謝長寧和趙元琅神色都有些複雜。
而王家夫婦呆了片刻,立刻爭先恐後的道:「道歉!道歉!道歉!我們馬上就道歉!」
說完,趴在地上「砰砰」磕響頭。
一邊磕頭,一邊扯著嗓子大聲道「對不起」。
因為用的力氣太大,王大壯和張王氏額頭沒一會兒就見了血。
王天賜也被按著脖子磕了不少頭。
他從小在家裡說一不二,哪受過這等委屈,磕著磕著頭忽然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男孩中氣十足的哭聲劃破長空,雖然有些可憐,但也顯得又可笑又滑稽。
薛念忽然笑道:「就不要讓他們在大街上丟人現眼了吧,陛下覺得呢?」
沈燃本來一直懶洋洋在旁邊看戲,聞言輕笑了一聲,擺手叫士兵把王大壯和張王氏架了起來,又把扶搖叫到跟前,溫言道:「認得她麼?」
這個問題把王大壯和張王氏都給問懵了。張王氏嘴唇動了動,囁嚅道:「她她她,她是」
沈燃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臉上帶笑,眼神卻冷冰冰的,像在看個不能動的死物。
事實上,他也的確沒太把面前這幾個當人。
後背躥上一股瘮人的寒意,張王氏心裡猛地忽悠了一下子,接下來的話戛然而止。
須臾之後,她幾乎是豁然開朗般嘶聲道:「不認識!不認識!我們跟她沒關係。」
有了謝長寧幾人的加入,又剛剛才出了那樣一場鬧劇,再回火鍋店自然就不合適了。不過大家各懷心思,也沒立即分道揚鑣,而是在謝長寧的建議下,叫人買了一堆東西回院子裡吃。
沈燃和趙元琅同時在場,氣氛總莫名尷尬,所幸薛念是真能左右逢源,有他在此處,左一杯右一盞分別給沈燃和趙元琅敬酒,如此尷尬的氣氛,竟然也沒冷場。
謝長寧一邊吃東西,一邊不著痕跡觀察其他人臉色,心裡也禁不住暗暗佩服。
扶搖和趙元琅在,他都覺得難應付。
就更別提是沈燃和趙元琅湊在一處。
難怪初到盛京時,謝今朝曾經起了把他託付給薛念的心思。
而且這些天以來,他總是隱隱約約覺得,沈燃和薛念之間,似乎根本就不是其他人所看起來的那樣。
甚至只有薛念在的時候,沈燃才會顯得不那麼清寒冷冽。
點心和小菜幾乎只有謝長寧和扶搖在吃,酒罈卻很快就一個接一個的空了。
趙元琅以往很少喝酒,又兼之心裡煩悶,只覺得臉上滾燙,最先有了醉意。
薛念卻只做未覺。
他同趙元琅喝過一杯,緊接著又笑嘻嘻的來跟沈燃碰杯。
沈燃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緩緩和他碰了杯。別人看薛念或許是長袖善舞、遊刃有餘,可是他卻明白這個人當真是絞盡腦汁的不容易了。
既知世事難兩全,還非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喝得是雙倍的酒。
承擔的自然也是雙倍的壓力。
沈燃微側頭,向著面容冷峻的少年舉杯,笑道:「元琅,這杯朕敬你。」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