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空中飛舞的冰霜巨狼,貌似有著自己的靈魂,明晰的自我意志,實則所有的控制權,依然在安東尼達斯的手上。
一條肉眼看不見,也不屬於元素感應範疇的絲線,從安東尼達斯的靈魂上一直延伸到巨狼身上。
那是靈魂領域的『線』!
現在杜克一手就把所有的靈魂絲線給扯斷了。
並不是杜克毀滅了那些冰霜巨狼,而是原本就設在巨狼身上的自毀魔法陣被迫發動了。
一旦失控就自毀,這是大部分召喚師常用的手段。
沒想到杜克反過來利用了這一點。
但杜克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安東尼達斯霎時間有點懵逼了,他睜大的渾濁眼球珠子不停轉動,在也不停調整著他的靈魂視界,企圖在杜克泛出體外的元素波動等特徵窺覷到真相。
不!
實際上安東尼達斯已經冥冥感應到,應該是那一招了。
他只是無法確定。
因為那一招的話,對一個法師來說太殘酷,代價也太大了。除了那種再無希望提升自我的法師之外,沒有法師願意選擇那條路。
曾經同一陣營的戰友,現在已不得不法杖相向,安東尼達斯也沒有那個餘裕去考慮杜克的立場。他老大的老大巫妖王耐奧祖批准了他借用這裡整支天災軍團的黑暗之力,這絕對不是毫無代價的。
這可是能暫時壓住整條太陽井支脈的龐大黑暗力量,哪怕安東尼達斯僅僅作為一個中轉站,他都夠嗆。明明就是一個游泳池,卻要裝下一整個湖的湖水。哪怕只是過渡性質,弄不好就池子都要爛掉。
安東尼達斯只能摒棄雜念,全力把魔力塑形,然後丟向杜克。
如果問當世兩位老牌曦日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阿納斯特里安給杜克的感覺如同一門最大口徑的重炮,每一招每一式都天崩地裂。
而安東尼達斯則像是一門超乎想像的魔法大全書。
幾乎所有教科書上提到過的魔法,又或者冷門得不得了的秘法,都可以在他的手上看到。
他不是光靠自己在施法。
既然是大巫妖,就有大巫妖的手段。一陣詭異而充滿黑暗氣息的咒語過後,在安東尼達斯的布甲肩飾上,在他的臂甲上,還有法袍上,浮現出一張張清秀但透露出恐怖氣氛的臉,那是高等精靈法師們的臉。
杜克突然明白為什麼剛剛在太陽王身邊,少了幾個銀月議會議員,和一大堆逐日王庭的宮廷法師了。原來他們都在這裡了,以被禁錮的痛苦靈魂的方式。
每一張臉都似乎在掙扎著要從安東尼達斯身上脫離出來。
它們註定不會成功,那是最黑暗墮落的法術,它們的靈魂,已經被牢牢束縛住。
每張臉上都能看到,它們的眼皮被粗糙的符文線縫住。
無法睜眼,無法擺脫,只能靠僅剩的嘴巴吶喊,宣洩自己的痛苦。
很快,在安東尼達斯的一個咒語下,它們的意志被壓制了,近十個嘴巴齊齊開始念咒。
霎時間,不再局限於什麼冰狼,而是什麼魔法都有。
遠處,數不清的擁有倒三角形魁梧身材的水元素像是一棵棵樹木,佇立在視界的盡頭。沒有雙腿的它們哪怕是高速移動著,依然毫無聲息。整支軍隊沉默得像是一面緩緩向杜克壓來的滔天水牆。
那是【水元素軍團】!
火焰魔法從來不被安東尼達斯所喜,但不等於他不會用。一張高等精靈的臉上泛著火光,伴隨最後一個咒文發音念讀完畢。
隨即燦爛的火焰從虛空之中傾瀉而下,一條,兩條,數十條金色的火焰之河倒垂於穹頂之上。旋即形成一個個不停迴旋的火焰龍捲風,齊齊從杜克身後捲來。
沿著龍捲風蔓延的,是灼燒地面的火焰,沙灘上被觸及的沙子發出滋滋的聲音,超高溫將沙子都完全融化,形成玻璃質地的半透明熔融物質【烈焰風暴群】。
在之前兩個群體魔法攻至之前,強大的直擊魔法必不可少。
無數道璀璨的紫藍色光輝如同流星雨一般劃破長空,直擊到杜克所在的地方【超奧術彈幕】。
而安東尼達斯本尊則舉起黑色的骷髏頭法杖,他背後立刻升起一道漆黑光幕,光幕上暗影如脂浮動,散發著不祥的衰敗氣息。與此同時,在他身周浮現出一隻只黑色的半透明骷髏手。
下一瞬,所有靈質的骷髏手掌消失了,再次出現時,已經在杜克身周不到二十米的半徑範圍內。每一隻骷髏手上,黑色的食指骨齊齊向杜克一指,一道道以黑色為主的恐怖靈光,頓時跨越空間落到了杜克身上【黃昏十二樂章詛咒】。
還有,超過一百隻火焰之手,齊齊上撩,向杜克釋放毀滅的烈焰【百手獻祭】。
忽然之間,遠遠地傳來一陣陣噁心的犬吠。片刻之後,伴隨著此起彼伏應和的海灘上無數犬型怪物以驚人的速度高速逼近杜克。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那些以紅色為底色,黑色相間,有著兩條可笑黑色長須與兩個白色犄角的地獄犬就出現了。
大地開始戰慄,比萬馬奔騰還要震撼,那是法師的噩夢【群體召喚地獄犬】。
除了這些,還有很多很多……
法師的冰霜系、火焰系、奧術系,術士的痛苦系、毀滅系、惡魔系……安東尼達斯借用那些被奴役的輝月法師靈魂,幾乎是一口氣把曦日級的魔法全都砸出來。
這一刻,每個目睹這一幕的凡人都發出了驚叫。
吉娜*金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克拉蘇斯企圖幫杜克,只不過再度變成龍型時卻反過來被拖住。
吉安娜再也顧不得留手,直接砸出她底牌之一的幾個魔法道具,封印在道具上的魔法把面前一個肯瑞托議員打飛了。可是她剛閃現過去,就遭到數條無比強大的三頭地獄犬圍攻,不得寸進。
希爾瓦娜斯彎弓搭箭,朝主戰場上傾瀉出連珠箭雨,可惜……杯水車薪!
每一個人都以為杜克要遭,偏生這時候,杜克臉上浮現出絕對自信的微笑:「喲,老朋友啊!我真要全力出手的話,你可能會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