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榮寶齋這三百多年歷史里,歐陽成不能算是最有眼力的掌柜,但絕對是最兢兢業業的之一!」
龍慶天喝了口酒,一臉回憶道:「既然我已經是致遠居的人,那這些陳年舊事也不怕給老闆您說說!」
「我跟歐陽成自幼就是師兄弟,他比我大幾歲,一直對我很照顧,我也把他當做親哥哥看待!師傅除了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個弟子,那就是他老人家的獨生女,小蓮師妹。」
龍慶天說道這裡,很是痛苦道:「我和小蓮師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一生最愛的人只有她!師傅也看在眼裡,私下許諾等我獨當一面的時候,就把小蓮正式嫁給我!」
「可是就在我二十四歲出門歷練,一年後回到榮寶齋,師傅竟然得病與世長辭!更不能讓我接受的是,歐陽成竟然成為小蓮的丈夫!」
「為什麼?小蓮為什麼不等我?」
龍慶天一拍桌子,咆哮道:「事後無論我如何逼問,她只是避而不談,一直說是她對不起我!一定是歐陽成背後做了什麼齷蹉事,否則小蓮不會如此痛苦!」
「後來一怒之下,我離開榮寶齋,自己闖蕩江湖,一直跟歐陽成明爭暗鬥,就這樣我們鬥了幾十年,各自也有了名氣。小蓮一直在中間緩和我們的關係,時間一長,我也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該死的歐陽成,他竟然背後有了別人,害的小蓮鬱鬱而終!我這輩子不會原諒那個老匹夫!」
在場人終於知道事情全部,龍慶天竟然和歐陽成是情敵?難怪幾十年過去還是有深仇大恨,老死不相往來!
「老闆能走到今天這步已經是不易,老夫沒有任何要求,只要明天能在歐陽成面前宣布成為致遠居大掌柜,讓那個老匹夫知道,就算是死,我龍慶天也不會放過他!」
許致遠看著快七十歲的老爺子,還是咬牙切齒樣子,可想而知小蓮對他的影響,也是個情種。終生未婚,矢志不渝,光這一點就值得尊敬。
「您放心,既然歐陽成是如此小人,那我更要為老爺子出口惡氣!」
許致遠一拍胸脯,保證道:「現在說大話太早,今天這頓算是慶祝您老正式出山,等明天晚上咱們再來一次,慶祝致遠居打敗榮寶齋!」
「好!有老闆您這句話,龍慶天死而無憾!」
所有人再次舉杯,許致遠難得也喝了不少酒,忙了大半天事情總算有了結果,龍慶天成為致遠居大掌柜。當然明天榮寶齋一戰還是志在必得,讓歐陽成那個老傢伙好看!
「老爺子您的待遇比行規高五成,我先在店裡賬上打五千萬,該收什麼您自己看著辦!」
「黑鳳明天再附近給老爺子買套房子,小李再負責配個司機,過幾天五輛8就到,你們自己分配!」
「儘快招聘人手,等硯雲齋三間店面打通裝修好,咱們致遠居一定盛大開業!」
所有人歡聲雷動,龍慶天看著意氣風發的許致遠,暗自一挑大拇指,這個年輕人大氣!
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開始對人家態度如此惡劣,他一句話不提,還為了陳年舊事替自己對戰榮寶齋出頭解恨?就為了這點,這條老命就是致遠居的了!
「老闆?既然龍慶天已經成為大掌柜,那榮寶齋那邊?」
回到車上許致遠接過黑鳳遞過的醒酒茶,微微一笑道:「我這次斗寶榮寶齋也不是全部為了他,現在走到這一步,那就干到底!」
「我倒要看看榮寶齋有什麼了不起?」
第二天一大早,許致遠帶著箱子來到店裡,所有人已經準備好,看著精神抖擻的老爺子,笑道:「走吧?」
剛一出門,門口已經圍滿人,都是西街掌柜,一看龍慶天竟然在,不可思議議論紛紛。
「這不是龍老爺子?他怎麼也來了?」
「我聽說許致遠這次斗寶榮寶齋,就是為了給老爺子出頭!」
「這次真熱鬧嘍!」
「各位請聽我一句話!」
許致遠一拱手,朗聲宣布道:「大家已經看見,許某人三顧茅廬,終於讓龍老爺子重新出山,以後他就是致遠居的大掌柜,還請各位多多關照!」
「老少爺們,我龍慶天回來了!」
所有人一起鼓掌叫好,這次西街也算有了頂樑柱,東街有榮寶齋,西街有致遠居。那邊有歐陽成,這邊也有龍慶天,誰怕誰?
「走!」
二三十號人浩浩蕩蕩,正式出征東街,迎戰榮寶齋。現在已經不是許致遠一個人的事,整個西街被壓抑好多年,今天終於有個機會一雪前恥,誰不願意?
「打倒榮寶齋!」
「重振西街威風!」
「我們也是琉璃廠的一份子!」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口號,所有人激動起來,大喊大叫著,老遠就能聽見。
「西街的人來了!」
「哎,人家大勢已成,我們……」
「東街不能敗,我們也去支持歐陽老爺子!」
西街一喊,東街所有掌柜的也不甘示弱,竟然被一直看不起的西街打上門?兩群人聚集在榮寶齋門前,誰也不服誰!
「許老闆,我們大掌柜有請!」
趙掌柜早就聽見聲音,站在門口迎接許致遠,一看龍慶天竟然也在,趕緊行禮道:「老爺子您來了?」
「嗯,小趙子,去告訴歐陽成,我龍慶天回來了!」
許致遠差點笑出聲,小趙子?敢叫榮寶齋堂堂二掌柜這個名字的,也就是眼前這個老爺子了吧?不愧是泰斗人物,威風十足!
「得咧,您兩位請!」
趙掌柜苦笑一聲,龍慶天這樣叫自己還真沒錯!只能請人進門,他一出面,自己已經不夠資格,剩下的交給大掌柜!
「歐陽老匹夫,你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