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傾城叫住了沈劍鋒,告訴他,沈浪的住處在相反方向的時候……
沈沫然和沈劍鋒兩人面色都是不禁變了一變!
「啊?哦……」
沈劍鋒有點膽怯的應了一聲,勾著腦袋往相反方向而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沈沫然才小聲的問道:「剛剛這人,確定是劍鋒麼,若是劍鋒,如何會不知道小浪的住處?」
「是……也不是。只能說,是一個可憐人吧。」楚傾城幽幽說道。
沈沫然欲言又止,好一會才說道:「你既然知道那人可憐,又為何沒有出手相助?」
楚傾城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很多人年輕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夢想:馳騁江湖,快意恩仇;都會有1腔豪情:奇功蓋世,拯救世界。」
「當他們長大了之後,才會發現,他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說到這裡,楚傾城指著天空上的滿天繁星說道:「說到底,哪怕是傳說中的帝王星,也不過就是一個可憐蟲罷了……因為他想做很多事情,但是什麼都做不了。」
沈沫然沉默不語。
楚傾城慢聲細語又說道:「我沒有小浪那般喜歡多管閒事,換一種說法,也可以說我沒有他那麼善良。對於我來說,守護好身邊的人,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得多……為了做到這一點,即便是魂飛魄散,我也在所不惜。」
楚傾城的聲音很小,也非常平靜緩和,但是聽在沈沫然耳里,卻如同怒雷炸裂一般……
「傾城!」沈沫然有點驚慌的抬起了頭。
有的時候,平靜簡單的話語,比鏗鏘有力的誓言更加來得堅定。
楚傾城優雅的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是很多東西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你有時候是不是也在想,為什麼我總是把許多東西藏在心裡?為什么小浪把很多強大的功法或者法寶秘器給了別人,卻不給你和伯父伯母?甚至他能夠花費很多時間去指點這五大宗門的師兄弟,卻不肯抽一點點時間來指導你?」
「其實你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了……」
「在這個力量為尊的世界,在這個誰都想要變得強大,橫掃四方的世界,其實沒有什麼力量,不去經歷爭鬥和戰火,才是最幸福的……」
「如果可以,我寧願什麼都不做,不用去修煉,不用去管什麼天地大劫,而只是陪在你身邊,為你彈琴,看你起舞。」
看著楚傾城星辰一般璀璨的雙眼,沈沫然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眼圈也紅了起來。
「你看你,我跟你說這些是想你什麼都不去想,開開心心就好,你卻……好了,我也不說了,天色不早,我們也回去吧。」楚傾城撫摸了一下沈沫然的髮鬢。
「嗯。」沈沫然輕輕一點頭。
楚傾城牽著沈沫然的手站了起來。
而另一隻手卻是朝著池塘邊的草叢中屈指一彈。
「啵!」
就在楚傾城和沈沫然轉身離去之時,端木正的腦袋冒了出來:「難怪他們說楚傾城這廝非常可怕,一張嘴巴就能說死人……尼瑪聽了老子老半天了,一句沒聽懂!」
「咦!不對啊!老闆是讓我偷偷的來保護沫然小姐,想我端木正現在修為節節攀升,很快就要恢復到皇武境的境界了,楚傾城這廝才不過是區區靈武境,怎麼可能能發覺到我的存在呢?」
「臥槽,我就知道老闆的這些兄弟朋友都是變態!」
端木正一邊罵著,身體突然化作了一團黑霧,完全融入了黑暗當中。
另一邊,楚傾城負手而立,看著沈沫然離去,輕聲說了一句……
「夜涼如水,珍重加衣。」
而當他的身形消失在遠處的時候,沈沫然房子的門卻又打開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傾城離開的方向,沈沫然抽出了手中長劍,劍身一震,就在月光中演練起了劍法。
「傾城,當我好奇的想要知道你內心隱藏的那一切的時候,其實你也藏得好辛苦的吧?」
「我每天都在數著你的笑,可是你連笑的時候,都好寂寞……」
絕美的身影在樹林中舞動,長劍如同精靈一般,帶起一道道美麗的藍光。
滴落下來的淚珠被分割成了無數顆小水珠。
一股讓人心悸的凌厲劍意,逸散開來,無影無形,卻將周圍飄落下來的樹葉一一切割成了兩半。
「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希望跟你們並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在你們的身後。我希望,我也能做一點什麼。」
……
屋子裡面,閃爍著靈光的陣法之內,沈浪雙手抱圓,雙掌掌心各有一道漩渦籠罩著擺放在跟前的大堆靈石。
如同長虹吸水一般,那大堆靈石當中精純澎湃的靈氣翻翻滾滾被他吸入了體內。
隱山寒雖然不可能說帶著器元宗的全部家當在外面晃悠,但是帶在身上的靈石和妖晶,還有各種靈草還真是不少。
器元宗這種讓許多靈銅級宗門都要拼命巴結的煉器宗門,底蘊果然非同凡響,只是隱山寒一人帶在身上的這些個東西,就基本上讓沈浪三個月內不需要為靈石而擔憂了。
「吸星大-法」乃是非常之道,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
不管是靈石還是妖晶,或者其他天材地寶,都能在短時間之內吞噬乾淨。
而此時太極圖內世界之樹煉化劫雷,需要吸收大量能量,沈浪便是毫不客氣的開始掃蕩隱山寒給的那些靈石還妖晶了。
不過相較而言,靈石的消耗實在太過巨大,而且這種數量的靈石補充還是比不上當初在大地裂縫那至陰之氣的。
「看來去蠻荒的時候,有必要調整一下路線,從有大地裂縫的地方經過,然後把大地裂縫中的至陰之氣給吸收掉了!」
想到那洶湧澎湃的至陰之氣,沈浪眼中精光暴閃。
這對於各種正道宗門來說是洪水猛獸的東西,在太極圖面前,完全就是大補中的大補啊!
「嗯?」
就在這時,沈浪目光微微一動。
屋外沈劍鋒被端木邪給擋住了,正看著端木邪瑟瑟發抖。
「讓他進來吧。」沈浪淡淡說了一句。
房門打開,沈劍鋒緊張兮兮的走了進來。
坐在榻上的沈浪手一抬,五指一抓,一股強絕的吸力頓時便是將沈劍鋒整個人都給吸了過去!
剛剛進房間內的沈劍鋒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立刻便被沈浪捏住了脖子!
「嗚嗚!」
沈劍鋒眼中露出驚恐,雙手抓住沈浪手腕,卻完全使不出來力氣。
「好大的膽子,占了我堂兄的身體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沈浪說著,強橫無匹的靈力瞬間灌輸進入了沈劍鋒體內,一道道靈線遍布沈劍鋒的經脈,瞬間就將其封印。
隨後,他手腕一震,丟開了沈劍鋒又道:「說吧,你是哪來的鬼魅?找我想要幹什麼?」
沈劍鋒雙手捂著脖子,不斷咳嗽,好一會才沙啞著聲音說道:「我……我是水寧馨。」
「……」饒是沈浪這等計算驚天的人,也不禁吃了一驚。
幾天前水寧馨還指著他鼻子大罵,冷嘲熱諷不斷呢,眨眼之間就落到了這般地步了?
在帝都這種地方,水家本身勢力就很強大。
而後面沈浪更是為了水家把天劍山的強者都給打殘了,更是讓人知道水家絕對不好惹。
怎麼會有人如此膽大妄為,在沒有什麼利益糾葛的情況下,把水寧馨給殺了?
沈浪眼眸微縮,沉聲道:「是三皇子乾的麼?你已經知道此三皇子,非彼三皇子了吧?」
「嗚嗚嗚……」見沈浪果真知道了一切,水寧馨放聲痛哭了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壓抑在心頭的恐懼和絕望,還有委屈和傷心,全部在這一刻發泄了出來。
沈浪及不說話,也不安慰,只是靜靜的讓她放聲哭泣。
水寧馨哭得差不多了之後,帶著哭腔叫了起來:「沈浪,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對你冷嘲熱諷……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但是你一定要幫我,幫我把三皇子哥哥救出來……那個畜生占據了三皇子哥哥的身體,但是三皇子哥哥還沒有死!」
沈浪看了一眼水寧馨,面色一正說道:「你能從他的魔爪中逃出來,就是因為真正的三皇子出手了麼?」
水寧馨還沒有回答,屋外卻響起了幽月的聲音:「大人,幽月有事稟告。」
「進來吧。」沈浪輕聲說道。
幽月姿態優雅的走了進來,看到了邊上的沈劍鋒不禁微微一愣說道:「大人已經知道了麼?」
「猜出了一點,還不知具體。」沈浪神色不變說道。
幽月微微一點頭說道:「大人說那三皇子狼子野心,未必能乖乖呆在皇宮當中,所以命我和邪歌在皇宮附近巡視。」
「結果就發現那三皇子果然是膽大妄為,就在皇宮當中,他就想出手殺掉劍鋒和燕七。」
「當我趕到的時候,三皇子似乎已經出過一次手了,只是不知為何劍鋒卻安然無恙,而且被鬼魅附體了。」
「我將他和燕七送回,然後故意把動靜弄得很大,吸引了皇宮附近的各宗強者,這才震懾住了三皇子。」
沈浪目光一冷:「我不去找他,他還敢來找我!莫不是以為我真不敢動他了麼?」
冷哼了一聲,沈浪才悠悠說道:「我和水家的關係你也知道,和你姐姐也是好朋友,那廝也是我的仇敵,對付他是遲早的事情。但是你想讓我幫你救出三皇子,恐怕就愛莫能助了。」
水寧馨止住了哭,面露苦澀說道:「是因為他太強大了?還是說你還在怪我那天在蒼霞山罵你?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只要你肯救三皇子哥哥,你讓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就算是你想要我的靈魂,我也願意!」
水寧馨的話讓得邊上的幽月微微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