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磊果斷跑來找李衛求助。他上到山林里來的時候,是一刻也沒有停下來。
今天中午,因為昨晚的驚醒還有貝貝的去世,他確實是沒有睡好,中午的時候就困頓的趴了一會兒。
剛眯了眼沒多久,他就又來到了那一棟霧中小樓,還有那一口井旁。
好聽詭異的戲曲聲,還有那一串長長的白綾。
吊死在井口旁的女人,還有嗩吶的音樂聲。
這一次那女鬼靠自己更近了...
幾乎要貼住自己的臉龐了。
劉磊這才意識到,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下一次再睡去的時候就是被這女鬼貼臉的時候了。
到時候就不是被嚇唬那麼簡單了,那時候恐怕就和自己的前女友一個下場。
劉磊當機立斷打車來到象門山上太虛觀來找李衛。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到了山下的時候囫圇吞了幾口礦泉水就立刻爬上山去。
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在纏著自己,就好像夢中那個女鬼脖子上吊著的白綾一樣。
不行,得加快速度上到太虛觀上去。
劉磊爬山,在看到太虛觀的牌匾時便立刻大喊道。
「大師救我!」
...
當劉磊來喊道救命的時候,李衛也第一反應是劉磊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
靈覺的反饋,讓李衛一下子就看出了他身上的不對,肉眼可見的,他身上有一股黑氣繚繞,久久不散。
「不慌,先喝一口茶水再說吧。」李衛拿出茶水來遞給了劉磊,看到他的手心有一條血線連著心脈...
此時,劉磊來到李衛面前,有些語氣起伏不定的說道。
「大...大師...馬麗她...她死了,她死之前打了一通電話給我,然後,然後我就開始做噩夢。」
劉磊將事情娓娓道來。
李衛認真聽著,卻在看著劉磊的脖頸處。
劉磊一時間有些語塞,對啊,眼前何等人物,怕是一眼就看出自己身上的毛病來了。
「貧道看見了,你肩脖上纏繞著一串白綾。」
「對對!就是白綾,馬麗打電話給我前她還說,她看上了什麼白綾然後買下來...然後...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靠近來看,李衛不僅看到了黑氣,還看到了他的身上有一串透明的白綾,纏繞在他的脖子之上,緊緊的勒住他的脖子,似要將他勒死一般。
而在這一串白綾的旁邊有一個生靈的魂魄。
是一隻貓,一隻半透明的田園貓魂魄。
貓的魂魄正在啃咬著白綾,想要將白綾扯下來,但怎麼都咬不下來,對傢伙來說這一片白綾還是太緊了,拼命的啃咬也只啃咬了一點碎屑下來,讓這白綾有了些小小的缺口。
此時,李衛實話實說。
「你身上還有一隻貓的魂魄。」
「貓?是貝貝嗎...他還在保護我嗎?」
「嗯,他在很努力的幫你啃咬纏在你脖子上的事物。」
「貝貝...真的是貝貝,昨晚得虧他在夢裡幫我嚇走了女鬼。」
劉磊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沒想到貝貝現在還在守護著自己。
「喵!」
老貓的魂魄看自己咬不動這白綾,轉頭望著李衛,小臉蛋上寫滿了求助。
『幫幫鏟屎的』
老貓的心聲傳遞而來。
李衛『聽』到了貓的願望,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魂魄。
「放心吧,這並非難事兒。」
「喵...」
而李衛的方法則是簡單粗暴了許多,直接伸手將纏繞著劉磊的白綾一把扯了出來,散落空中。
摧枯拉朽,毫無停滯。
當白綾離開劉磊的時候,劉磊感覺自己脖子一輕,那一股環繞已久的酸澀感蕩然無存。
劉磊呢喃道。
「大師...沒了?我肩膀上的東西沒了?!」
「嗯,沒了。」李衛看著貓的魂魄說道:「倒也不是完全沒了,你的貓還在呢,在你的肩頭上。」
此時,老貓貝貝的魂魄站在劉磊的肩頭上,和以前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次,劉磊感受不到貓咪趴在肩頭時的重量了。
「貝貝他是不是很大隻,他是我養大的,親手養大的,陪伴了我走過整段的少年時光。」
劉磊想要伸手觸摸肩膀,什麼都觸摸不到。
陰陽兩相隔。
無論人與人,還是人與動物、夥伴、摯友。
生死就是最大的隔離,除開生死,沒有更遙遠的距離了。
這也是李衛自己的感觸,生死離別,乃是人生常在。
自己壽命悠長,日後,會有更多這樣的情況的...
沒有多餘的對話,貝貝只是舔了舔劉磊的腦瓜子,然後身體化為一片片的散落,魂魄歸於天地之間。
此時,劉磊說道。
「我想,我以後可能再也不會養貓了。」
......
到了夜晚,李衛一手撐著下巴,盤坐於蒲團之上,進入睡夢之中。
睡夢之中,迷迷濛蒙,在一家木樓之中,李衛正處在木樓的亭子中間。
亭子不小,涼亭中間有盞茶飄香,然而入鼻頭的是飄香,這茶的顏色卻是血色的。
旁邊有一口古井,四四方方。
李衛倒也不著急,閉著雙眼。
「拆放封皮,半晌無言雙淚垂。看罷其中意,按不住心頭氣。嗏,薄倖有天知,好傷悲,辜負前言,來把休書寄,則怕文齊壽不齊。」
好聽的戲曲聲傳來,聲聲中卻有一份說不出的詭異。
森冷的氣息一波波的朝著李衛襲來,就要將李衛吞噬殆盡。
然而此時李衛臉色毫無波動。
只聽唱曲越來越靠近,一個被吊在老槐樹上的女人,正在靠近,一身嫁衣紅妝。
一串白綾。
當她靠近李衛時,用森寒的聲音說道:「你,也是負心...」
此時,李衛睜開雙眼。
同時,也睜開了額上的法眼。
淡淡道。
「何人。」
「敢擾貧道清夢?」
忽的靈光乍現,仙光橫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