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老人和女子,李貞觀現在完全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最開始起疑心的時候是清晨起床出門看見的景色,光禿禿的山。和先前自己橫衝直撞的那種密林完全不是一個檔次。而一眼望去四周,可能與那種程度的密林相比的山在靠左側的很遠的地方,大概看去有二十多里的樣子。
一個老人和一個女子在半夜在那個幾乎沒有人路的林子裡瞎轉悠,並且還巧合的看見落難的自己。是有些怪的,但是說不定人家有什麼事碰巧救了自己也不一定。
後來又聽說小卓有一個阿父,自己還穿了他的衣服。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衣服有一種水臭。他老爹因為經常捕魚的緣故,衣服上也有。洗了之後也散不盡,為此,他娘沒有少想辦法。但是都蓋不去那種味道,因為你今天剛把它壓下去,明天一出去,回來又是那種味道。
但是小卓阿父衣服上的味道比他爹衣服上的味道還要重,說明這個人經常與水打交道,還是江水。可是,她們卻說他是個打獵的。
更讓他疑惑震驚的是,她們說獵物狡猾,晚上不出來,卻在白天才出來。雖說李貞觀所在的古王村以打魚務農為生。可是獵物因為狡猾而白天出來這種話他還是不信的,除非,他捕獲的獵物不是一般的禽獸,而是晝行夜伏的——人。
如果說前面這是猜測,那麼餐桌上的青豆就徹底出賣了他們。
在這個世界,萬物有靈,一方山河滋養一方人和一方萬物。而且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山河大陣才能孕育的產物,可以是,景觀,植被,飛禽走獸。
而這三元府青豆就是三元府可以特殊孕育的植物之一。並且這一類「天之驕子」是很有脾氣的,如果要把他們售往外地,必須藉助山河氣勢給這「嬌兒」再布一道陣法,且此陣法僅可以持一天。
所以他們都是運用各個城市之間傳送大陣,在最短的時間運過去售賣。人們買過去之後也必須在時間到來之前使用,否則這玩意就會碳化。
而據這個老奶奶親口口述,他們家距離最近的城鎮最起碼有兩天路程。
「小貞觀,回去睡覺吧,我們還要在這裡守夜。」老人依舊用軟綿綿而又和藹的聲音說到。
看著眼前二人,李貞觀開始感覺到世界並非書中那般太平。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和那群水賊又有什麼干係?」
對於李貞觀的問話,老人並未回答。不及不慢的將旁邊的木棍又往火堆里添了幾根。篝火的火勢也加大幾分,一個紅金色的火焰在這詭異的夜裡隨風搖曳。
「回去吧,睡一覺,明天就好了。」老人目光未曾轉移,只是用淡淡語氣對李貞觀說到。
眼前的架勢,明顯是不想讓李貞觀過去,沒辦法,留給他的只有一條路,打過去。
李貞觀還是自信的,以他天生的止人境,以及已經算是爐火純青的血術千雷。對付眼前這個明顯不曾有武道銘文波動的老太太,和一個只有聽仙境的小姑娘,他還是自信的。
他慢慢閉目,雙手結出一個法引。
「吾以氣血為引,千雷疾來聽調。」
「小子無所畏!」老太太目光凌厲。雙手向眼前一指,「破!」
隨著這一個破字出口,原本在李貞觀附近聚集的雷電瞬間蒸發,如同一個小水珠遇見赤紅的烙鐵。
雷電散去,李貞觀也應聲倒地。
「小卓,把它背回去吧!對了,按其他人的政策辦事吧,不用給他優待了。」
說完,小卓便走到他跟前,如同提雞一般將李貞觀背到了背上。
第二日,李貞觀醒來,這一次沒有刺眼的光芒,也沒有舒服的床,更沒有之前的那張俏臉。
四下黑漆漆的一片,唯一可以來點光亮的就是不遠處牆上的幾個用鐵棍子來回穿插的洞。看著地上的茅草,和正前方的鐵質柵欄。
這是牢房,一處不知名的牢房。
「我說您還要踩多久啊,把腳挪一挪行不行。」就在李貞觀沉思間,腳下傳來一個聲音。是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穿著一個黑秋秋的粗布衣服,和一條有幾個破洞的褲子。
「媽呀?對不起,沒看見奧。」
就在剛才起身看向窗外之時,李貞觀順勢向前走了幾步,但是走的時候並未感覺自己踩到人,只是感覺稍微有點硌腳,他以為是踩到石頭了。
李貞觀迅速將踩在那人身上的腳拿開,趕緊將他從地上扶起,然後不停的道歉。
「實在是不好意思,踩著硌腳,我以為是石頭。」
「石頭個屁啊,你踩的是我的傲骨。」
「嗯?仁兄,我好像是踩到你臉上了,何來傲骨一說。」
「我臉就是我的傲骨不行啊,你這個混賬。」
「對不起,實在不是故意的。還有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山水牢。唉?我說你可是被那瘋老太婆親自派人送來的。你竟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被她送來就一定要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呢?」
「跟她作對的人都會被送到這山水牢來,在古陽府誰不知道。」
「哦,原來如此,我是三元府的,我不知道。」
「三元府?那你怎麼惹得她?」
於是李貞觀就把先前的事給他講了一遍。但沒想到,他講完之後,那人就一臉啼笑的看著他。
「你這樣看我幹嘛,毛病啊?」
「不,我不是毛病,我是驚嘆你這小子的艷福。」
「嗯?」被這麼一說,李貞觀也是一臉懵。
「你這是人家老太婆準備招你當孫女婿,可是你卻把人家的臉給打了。」
「額你這有些過度解說了吧。」
「過不過度都無所謂了,反正現在你是沒有機會了,你都被關到這裡來了。」
「這裡有什麼不同嗎?」
「也沒啥不同,就是被關到死為止。」
「啊?關到死。我還一事無成,我不想英年早逝啊。」
「那沒辦法,誰讓你拒絕當人家孫女婿呢。」
說完,那人又躺回了地上。看著眼前這擺爛等死的人才,李貞觀也是一臉無語。
但是他絕不會放棄出去,於是他瘋狂觀察四周,轟擊牆壁。血術,功法能使的都用了一遍,但是到最後,牆如泰山,我自巋然不動。
大概連續折騰了兩個多時辰,汗如雨下,最後沒辦也只能停下來。
「沒用滴,這山水牢,玄鐵所制,陣法加持,以及你在進來之前還被他們餵了藥。現在的你不過是個聽仙的菜鳥。」
他看著旁邊那人,一直看著他嘲笑,現在還在說風涼話。心裡頓時一股火氣沖天。但是想了想,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個可以幫襯的人,何必將它得罪,不如先討好他,來轟擊這牆,說不定有些許機會。
「哥,你看我們這困在這裡等死也不是個事,不如我們想辦法出去。外面的天空可藍可藍了,食物可香可甜了」
「沒大沒小,你這個年齡叫我哥,你看合適嗎?」
「啊?那叫什麼?」
「我這歲數,再不濟可以給你當叔吧。當然,你也可以叫我爺爺。」
聽見叫爺爺,李貞觀瞬間在心裡將他家的十八代仔細的數了一下。但是嘴上卻沒硬朗起來。
「叫叔,叫啥爺嘛,這不顯得你老嘛。」
「媽的,老子出去,一定先把這老小子扁一頓。」心裡怒濤涌動,臉上笑咪嘻嘻。
「我姓馬,單名一個麥字。」
「哦,好,那我就叫你馬叔。那我們謀劃一下咋出去吧。」
「出去的話反正像你之前那樣轟牆肯定做不到。」
「那咋辦?」
「這山水牢還有一個稱呼,叫做賭門。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啊?」
「就是說這裡的牢房都是分開的,大概有一千多間,而每一間都是獨立的,但卻又是一個巨大的法陣將其控制著。在一天十二個時辰中,每一間房屋的位子會變化,有時是在火堆里,有時在水裡,有時在陸地,最糟糕的是有時在糞坑裡。所以出去必須有人帶路。否則,具體是遺臭萬年,還屍骨無存,或者是水裡餵魚。這都不能肯定。當然你或許會說,這些以你止人境不足為懼,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些都是有陣法加持,只要你沒有到達知天境,在無論是在糞坑還是火坑,你都只是個凡人。」
「那我們那裡去找這個帶路呢?」
「你餓不餓?」
「嗯?你這麼說的話,有點。」
「那等吃飯吧?」
「哦!我懂了。劫持送飯的,讓他帶我們出去,好主意。」
看著興奮的李貞觀,馬麥也沒有說話了。二人就靜靜等待著,等待飯食和機會。
一個時辰後,外面傳來開鎖的聲音,二人的眸子裡都閃過一道光。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一個黝黑猥瑣的獄卒,拿著兩份飯,還有一個則是李貞觀的一個熟人——小卓。不過此時的他戴著膠料和手銬。
還沒有等李貞觀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小卓就跑到了他面前,將它緊緊的抱住。
由於手銬的緣故,小卓並不是以正常方式將它抱住,而是雙臂像個環一般,將他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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