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轉過頭,眯了下眼,看著眼前突然變得恍惚的臉龐,欲言又止,嗡動著嘴唇,卻始終開不了口。
楚獨也沒有讓他再說一遍,只是神情有些恍惚,心中卻是滿滿的自棄。
雙手抱住胳膊,垂下腦袋,低沉著目光,眼前看到的就只有平坦的桌面,和幾縷微卷的頭髮。
其實,說實話,這種比較憂傷,又有深度的角色,從來都不適合楚獨這種沒有大腦,只懂得碰到什麼難題,或是有什麼應該思考的事情,就跳過的傢伙,可坐的離楚獨最近的王猛,卻感覺得到,那一種很難辨別的感情。
像是愛,卻又夾雜著悔恨,濃烈的自厭。
所以當,柳澤直接的站在楚獨面前的時候,她根本做不出什麼反應,或許她當時是很害怕,很想要直接一劍砍了柳澤,但劍尖若真的刺到柳澤,她反而會下不去手。
所以對這柳澤,她一直都是做逃避狀的。
王猛並不知道楚獨的想法,他只知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脫離了原來的軌跡。
世間有很多秘密,就連已經得到很多的楚獨都不得不承認,很多人的確很神秘,就比如說,王猛。
之前有提過,他們倆做了兩年的同桌,所以楚獨很清楚,王猛這個人特殊在哪了,就比如他自身像是擁有預知一般的能力,也不對,就是像是直覺一般的能力。
無論,是對是錯,是真是假,他都能分辨的出來,偏偏自身還不知道,總是直接說出口,要不然,王猛怎麼可能跟楚獨做了兩年的同桌,要知道,楚獨也是算是個不良少女。
這也是楚獨並不避諱他的地方,不僅是她說什麼都沒有用,而且對著王猛,楚獨總有一種他十分了解自己的感覺。
現在的他們倆也算是一類人,一個有能力,沒膽識卻故作自己什麼都知道,天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另一個,有膽識,也有能力,可偏偏什麼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都摸不清楚。按著屬性來看,二人也真不愧是相處了兩年!
世間有很多事情,楚獨都不清楚,啊,或許該說,她身邊的人都清楚,唯有她什麼都不知道。
就比如,王猛的身份,從她高中時期出場,而那段時間正好是,楚獨的父母因為公事離開她,去別的地方工作的時候。
再比如,其實王猛就住在楚獨所住的那棟大樓,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從來沒遇到過。
到楚獨理解的,就是那個莫名其妙刺殺她,又下不了狠手的黑衣女子。
那個人也讓她擁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沒什麼道理,就好像兩人本該十分親密,甚至如同一個人一般。
搖了搖頭,楚獨覺得不太可能,那個人看上去比她好得多,無論是那種令她驚艷的實力,還是那張光是帶著面紗,就覺得無比絕色的樣貌,那樣的人怎麼會和她有關係,也可以說,那樣的人為什麼會來追殺她。
她之前就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更多的卻是一種不算仇恨的仇恨,和柳澤……對她的感覺一樣。
看著講台上依舊的鬧劇,那個有著溫和氣質的男人,她不禁眯了下眼睛,把她和記憶里的那個身影對了起來。
上輩子的時候,雖然也是這樣,大家都聚集在這個普通的禮堂里,就如同之前一樣,張會長想要組織大家離開學校,而馮副會長反對,一切都是一樣的,只是最後兩撥人並沒有達成共識,馮文文和柳澤一起帶領學生離開,而張靜初則是自己獨自離開了。
現在想來,也依稀記得有幾個零零散散的人跟著張靜初離開了,後來他們也不算順利,很多人都走丟了,到最後也只有二十多個學生到達了校車。
「等等?」
似乎察覺到有什麼不對頭,楚獨凝固住了腦袋裡迅速轉動的思維,細細開始查看著。
「什麼?」
王猛看著楚獨,微微歪了下頭,不太懂她在說什麼。
「閉嘴呀!」
楚獨隨口答道。
對了,話說回來當初走的那些人,好像都是擁有質量不等的異能,就連她自己也是。
當初在末世初期的時候,她也僥倖覺醒了木系異能,只是後來沒有好好開發而已,轉成了身體強化的戰鬥系,因為對著那黑衣女子明顯比自己高好幾層的身體強化,不專精一塊的缺點也就暴露出來了。
但這輩子就不一樣了,畢竟已經有了前世的經驗,可以開發全部,也可以專精一項。
跑偏了。
楚獨羞赧的紅了臉頰,都到了這個時候,腦子裡還能想到別的地方去。
校車的大概能坐下多少人來著?
咬咬牙,她前世不注意的東西還真是多。有些無奈的想著。
大概是22人吧?
不確定的想著,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那輛校車。
前面兩個座位,一個是駕駛,另一個是副駕駛,分別是老師柳澤,學生司馬。他們的後面,門的前面,大概有四個座位,而門的後面,一行是四個,大概有三行,後面還有一排六個人的。這麼算下來,最多也只有24人,再加上站著的,最多也超不過三十。
抬頭望了一下禮堂里的人,粗糙的估算了一下,怎麼樣都有二百多人吧,算下來,也可以說,還好只有這些人,不然整個學校破千的人數,一輛校車?別說一輛,八輛都不夠吧。
那這麼想來,當時那麼多人,難不成都自己消失了?
楚獨可不相信,畢竟除了這兩百多人,也有一些別的學生在校園裡,或許早就離開了校園,再怎麼看這麼多人被柳澤團結起來,也不會那麼差吧,而且當初她那一小隊,大概有15個人,最後也到了七八個。
雖然慢慢的見的人也不多了……
「而且,張會長?!」
突然想起,張靜初之前的反常,她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吧?
突然一隻手附在自己的手臂上,男孩不算清脆的聲音,低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思考什麼,但是,你似乎將簡單的事情弄得複雜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