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一張結婚照,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被新郎抱在懷裡,兩個人的臉上都綻放出由衷的笑容,讓人看到就不由得嚮往美好生活。
「安息吧,小美,我會好好活下去的。不光要活著,還要創出一番大事業!」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把相框按倒在桌面上。
手的主人是個精壯男人,面龐見稜見角,皮膚白皙,眉眼清秀,但並沒有顯得太文靜,反倒有一股英氣。如果把相框立起來就能發現,他和照片上的新郎長得很相像。
沒錯,他就是相片裡的新郎官,名叫高天一,今年剛好三十五周歲,一個多月前剛剛過完生日。說起這一個月,簡直就像部災難片,悲歡離合、酸甜苦辣,幾乎把人世間的所有負面情緒都湊齊了。
高天一有個很美滿的家庭,父親是總c軍官,級別不算低,母親同樣也是軍人,在總h工作。做為家裡的獨子,他從小接受了比較正統的軍人家庭教育,父母的期望也很高,總想讓他加入軍隊,把家庭傳統延續下去。
不過高天一和很多孩子一樣,到了青年時代總會背叛兒時的理想。這次他沒有聽從父母的建議報考軍校,而是和高中同學一起選擇了出國留學。
五年之後回國時已經成了一名建築設計師,當然了,是沒有任何正式作品的。和他一起出國留學的高中同學則成了他的新娘,也就是照片上穿婚紗的女人。
父母對他的選擇有些失望,但並不反對孩子走自己的人生路,當兒子回國後,依舊使出了渾身解數支持他進入規劃設計單位任職。
不知道是天賦好啊還是父母給力,或者二者皆有之,高天一的工作非常順利,不到五年就升到了科室副主任,再五年,也就是生日前兩天,主任的位子也到手了,成了整個系統中最年輕的副處級。
按照這個路子發展下去,四十出頭就有機會問鼎司處長了,退休之前保守著講最次也是個正局。要是趕上機遇得到賞識,前途不可限量。
老話講,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老話又講了,運氣來了那是擋也擋不住。就在他過生日的那天,結婚十年終於開花結果,媳婦懷孕了!雙喜臨門都不足以形容當時的感覺,結結實實的三喜!
古人這時候就得出來說話了,什麼物盛而衰、樂極生悲、物極必反啦。
隔了兩天,高天一到下屬單位檢查工作,單位領導和他私交不錯,非要慶賀慶賀,結果一高興就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
那個單位領導也是好意,怕大半夜回家添麻煩,給他家裡打了個電話,乾脆就把人送回自己單位辦公室,在值班用的床上先湊合湊合。
然後……當他被口乾舌燥弄醒時,發現世界全變了。辦公樓里一片噪雜,樓外還有不人不鬼的東西追著人咬,恍如做夢一般。
稍微平靜了一會,高天一確定自己不是做夢,手機、座機全都斷了,電也停了,一切的一切都和喪屍電影裡的情節很相似。
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高天一沒有絕望,而是展開了積極的自救。依靠常年鍛煉和參加業餘拳擊、搏擊獲得的身體素質以及靈活性,他只用一把從轉椅上拆下來的鋼製扶手就順利敲死了三樓走廊里的兩隻喪屍,其中有一隻就是送他回來的那位朋友。
在拿到樓道消防箱裡的消防斧之後,他的膽子就更大了,一路殺到了樓下,關上捲簾門,又一間一間的開始清理,並在二樓救了兩名倖存者。
他們都是這家單位的職工,年紀不大,由於常年盯工地,既有力氣又有狠勁兒。三人一商量,這裡是辦公樓,除了桶裝水之外要啥沒啥,不是固守待援的理想之地,必須轉移後面的工程隊宿舍去,因為那裡有食堂。
簡單說吧,三個人一人一把消防斧,互相掩護著出了辦公樓,在不停圍過來的喪屍群中殺出一條血路,終於順利抵達了幾百米外的宿舍樓,並占據了食堂。
整整四天,三人一直在等著外面的救援,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期間聽到旁邊的工地豎井裡有呼救聲,又從裡面救出一對兒親兄弟。
他們是修築地鐵隧道的工程隊,三班倒工作,大部分人都變成了喪屍,小部分人被喪屍咬傷也變了,只剩下他們倆率先一步爬上了豎井,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扛了兩天才獲救。
眼看獲得救援的希望越來越渺茫,食堂里的食物也越來越少,高天一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自救。可是外面的喪屍越來越多,光靠五個人拿著冷兵器根本殺不完。
這時兄弟倆突然說話了,不遠處的另一座豎井是專門用來運輸土方的,按道理講那裡應該有渣土車。只要能把車弄到手,從這裡衝出去就不是不可能了。
高天一當機立斷,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也得衝過去看看。其它四人一是沒更好的辦法,二是為了感謝救命之恩,三是習慣於聽命於領導。這裡就高天一官職最高,沒費什麼勁兒,五人小分隊就組織好了。
為了鼓舞士氣,高天一也是拼了,主動沖在第一個為大家開路。俗話講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有了領導和救命恩人帶頭,大家無不拿出了吃奶的勁頭,硬生生突破喪屍的圍困,進入地鐵工地的圍擋里。
車不僅有,還是兩輛!只是司機都變異了。已經殺紅眼的五人二話不說,上去把駕駛們打開,司機撲出來腳還沒落地呢,就被幾把大斧子給砍成了碎塊。
有了兩輛渣土車,衝出單位大院不是難事,馬路上的喪屍肯定也攔不住,但下一步該去哪兒呢?這時其餘四個人已經把高天一當成了主心骨,紛紛表示讓他拿主意。
高天一靜下心來想了想,終於想起一個地方。離工地不遠就是官園,別人可能不太知道那裡的地下建築,他個搞規劃的,前兩年還親自去過,真沒有再比那裡合適的庇護所了。
於是五個人兩輛車,從工地上裝了不少鋼管腳手架、兩台柴油發電機、四桶柴油、幾捆電線,呼嘯著衝出圍擋,一路向東順利的抵達了官園。
如何打開大門、怎麼清理裡面的零星喪屍就不累述了,他們五人不光毫髮無損的占據了這座龐大的院子,還在裡面又救了兩個倖存的保安。
有了卡車,有了安全的庇護所,度過了提心弔膽的驚愕彷徨期,吃飽喝足之後,吳天一就開始琢磨著怎麼回家看看了。實際上以他的判斷力和觀察力,很容易就能得出和洪濤一樣的判斷。但他也和洪濤一樣,不回去看看就心有不甘。
雖然說官園離他住的總c宿舍不遠,可幾公里之內的喪屍真不是能靠人力短時間內殺光的。這時他又把主意打到那兩台渣土車上了。
說干就干,只用了半天時間,他們就利用從工地帶來的鋼管、發電機和在這裡找到的電焊機,給兩輛卡車的車頭焊了一圈保護欄。這樣一來,即使車速快一點撞到喪屍也不會傷到卡車內部。
說來也巧,焦三和林娜發現兩輛卡車在大馬路上碾壓喪屍時,實際上就是高天一他們做的第二次試驗,回去之後還要繼續改進,連正式版本都算不上。
從哪兒之後,高天一的團隊算是正式成立了,有了兩輛卡車協助,收集物質變得相對容易,搜索速度也比洪濤清理院落行動快了好幾倍。只用了不到半個月就把西直門內外、北起二環路南至長安街的區域全轉遍了,並成功救回來五十多名倖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