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鎏金在自己的營帳中喝著酒,眯著眼睛看著光幕上新手戰場的直播。
整個星眼族已經在新手戰場開始之後進入了戒嚴狀態,三大戰隊加上族長衛隊的戰士們全部進入大訓練狀態,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訓練。
其他的種族民眾也被實行了軍事化管理,連和外界的通訊都被切斷了。
只有幾個手握大權的人還能看到這場直播。
敲門聲響起,成鎏金說進來吧,來人推門進來,直接走到了成鎏金的前面。
黃金令長也不意外,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你本來都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星大人沉默了片刻,問道。
成鎏金慘笑了一下,一口把杯子裡剩下的酒都喝掉了,然後指著光幕道:「我不回來,還繼續任由你們胡來?你看看,這都是什麼事?這麼做,對族裡有什麼好處?」
星大人看向了光幕,上面,最後一個合併了的周期已經開始,雲頂和雲頂系的人對他們的處境雖然已經有了預料,但很顯然,他們還是樂觀了,從進去的第一時間他們就遭到了攻擊,幸虧章嘉帶著麝珂星人的和他們會合了,蘇族的人也過來了,才穩住了形勢,讓他們脫離了傳送門附近的混戰。
「你看看我們的人在做什麼,給敵人報告雲頂莊園人的位置,就因為他們都是掛在我們星眼族名下的,可以隨時知道位置!雲頂莊園的人死光了,他們還能活?都死了,我們就沒有排名,什麼都得不到。」
成鎏金的情緒有些激動,繼續道:「得罪了鐘鳴,我們又不得好處,那你告訴我,我們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損人不利己的去噁心人?鐘鳴和我們有那麼大的仇恨嗎?沒有!恰恰相反,是他,給本來已經垂死的星眼族帶來了生機,是他帶來星眼族前人從未有過的榮譽,可我們卻過河拆橋,處處和人家作對。」
「也就是鐘鳴運氣好,實力增長快,否則之前因為商業街的事情,那兩個大族就要了他們的命了。」
「族長大人,一個消失很多年,對我們沒有什麼貢獻的人,突然回來就可以控制我們全族的命運嗎?我覺得不能,你和眼大人在犯錯。」
「哪怕那個人,是你們的師傅。」
成鎏金說完這些,也不去看星大人難看的表情,繼續道:「我不走,是因為我是一個星眼族人,我要看著我的種族,無論未來走向輝煌,還是走向滅亡。」
屋子裡在這句話後,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你其實是壓著三大營,不讓他們亂起來。」星大人突然說話,她抬起眼感激地看著成鎏金道:「鐘鳴在城外已經不過來了,還帶走了突擊營,袍白去了麝珂星人那邊,如果我們這裡的情況沒有改變,他估計也不會再回來,如果你也走了,那麼三大營肯定會亂,我們星眼族的根基也就亂了。」
「知道因為什麼卻還會留下來,是我們對不起你。」星大人聲音弱了些。
成鎏金擺擺手,眼睛閉上了,讓人無法知道他此刻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星大人,你今天來,不只是為了道歉吧?」成鎏金緩聲說道。
此時此刻的他,心中對整個星眼族的高層已經失望透頂。
他知道星眼兩位族長心中是掙扎甚至彷徨的,一方面是他們嘗到的甜頭和自己心中所向,一方面是類似於父親一樣傳授了他們一身技藝的師父。
無論選擇哪一面,他們都會覺得難過和後悔。
不過,他們其實從一開始就做出了選擇,他們選擇了洛舍,選擇他們失蹤多年的師父。
成鎏金其實能夠理解他們為什麼做出這樣的選擇,畢竟,洛舍曾經對兩位族長的影響太大了,對那個人的敬畏是植入他們骨子裡的東西。
更何況,有一點成鎏金覺得也是重要原因,就是洛舍是星眼族本族人,而葉鐘鳴……不是。
因為新手制度,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種事情在宇宙萬族並沒有那麼流行和根深蒂固。但,在很多關鍵時候,會選擇同族人是一個不需要多麼困難就能夠做出的決定。
面對成鎏金的質問,星大人嘆息道:「或許鐘鳴他給我們真的帶來了太多的好處,給了我們太多的利益,但師父他同樣也帶來了。現在我們星眼族的大高手數量已經超過了十五個,我們……已經可以算是中等種族了。」
「你知道的,相比於眼,我更加傾向於鐘鳴一方,可事實讓我做什麼都是蒼白的,那些大高手就在我的面前,面對種族的前途,我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成鎏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的哼了一句,道:「我能理解你的選擇,可你想過沒有,星眼族雖然頂級的戰力大部分都在族長衛隊,可是在黃金營也有不少,這裡的千人長各個都是高手,也不比衛隊那邊差,怎麼那邊一些實力還沒有我手下千人長高的人短時內就成為了大高手,我這邊卻一個沒有呢?這麼詭異的事情,族長大人想過嗎?」
星又是沉默了一下,「我想過,但沒有答案,於是我只能相信我見到的。」
這一次輪到成鎏金沉默了,因為他無法再說什麼,畢竟他也是猜測,哪怕心理再篤定有問題,也拿不出什麼證據。
星大人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正在直播的光幕道:「新手戰場之後,我們會和好幾個大族簽訂互助戰略協議,包括通商和技術轉讓以及委託培訓,星眼族……不再傾向於蘇族。」
說完,她轉身向外走去,到了門口處停下,搖搖頭道:「我也希望你能做出應該有的選擇,哪怕這種選擇是痛苦的。」
「這是你的責任,就和我一樣。」
「或者說,是每個星眼族本族人的責任。」
「還有……」星大人出了房間,在門關上的前一刻說道:「不要再試圖去探查我師父那邊的秘密了,你的行動並不如想像那樣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