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說了她們出門遇到的事,從明智惠理講述的和服袖神傳說,說到毛利蘭懷疑和服袖神要害池非遲,他們又在神社遇到深津春美,又發現了和服袖神祠堂有兩個新紙人。
池非遲聽完,轉頭打量毛利蘭,「小蘭有寫作的想法嗎?」
「非遲哥,連你也這麼說,真是的……」毛利蘭氣得臉紅,「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池非遲面不改色道,「你們經常到各地去看風景,要是感興趣,不管和服袖神存不存在,都可以嘗試記錄一下這類妖怪雜談的遊記。」
「哎?」毛利蘭一怔,摸著下巴認真考慮起來,「遊記?這麼說的話,確實可以跟我們班和空手道社的同學分享一下耶,那最好能拍一些風景照,今天我就應該帶上數位相機去神社的……」
灰原哀見毛利蘭的思維一下子被帶偏,總算沒有緊張兮兮地盯著他們了,仰頭看池非遲,「村子裡的雪景還不錯,你沒有一起去有點可惜。」
雪景美不美她沒感覺,想探探非遲哥怎麼不一起去倒是真的。
池非遲垂眸看了看把頭搭在他浴衣衣領上的非赤,「非赤要蛻皮了。」
「蛻皮?」灰原哀有些意外,「季節不對吧?」
池非遲停步,蹲下身,讓兩個小不點能看清非赤,「大概是因為它最近都沒有冬眠。」
柯南湊上前打量,「雖然還不明顯,但非赤的眼睛確實沒有之前那麼黑亮。」
毛利蘭轉頭看非赤,「那非遲哥之前說不跟我們一起出去……」
池非遲站起身,肯定了毛利蘭的猜測,「想讓非赤乖乖待著休息,我也會守著它的。」
「原來是這樣啊,」毛利蘭想著池非遲不是生氣,心裡輕鬆起來,看了看山上的露天溫泉,低頭對灰原哀笑著輕快道,「那小哀,我們就去泡溫泉吧,然後回去吃旅館準備的晚餐!」
池非遲白天才泡過澡,沒有跟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一起去露天溫泉,留在娛樂室,打了一會兒電玩遊戲,到走廊間,抬眼看著庭院裡厚厚的積雪走神。
今天下午,他睡著後,居然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廣袤無垠的灰色空間,沒有邊際,沒有天空,沒有地面。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低頭能看到自己的伸出的雙手,能感覺到自己的活動。
在他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半透明的白色大箱子飄在半空,大致到他胸口的位置,非赤就在裡面。
他走上前看的時候,非赤正在箱子底部追著一個同樣半透明白色的小圓球,玩得很歡,身上鱗片跟現實中半點不差,真實得不像在夢裡。
他沒法把手放進箱子裡,也沒法觸碰到非赤,卻可以用意識控制那個箱子移動,還可以在箱子裡製造障礙。
比如,在非赤追球追得歡的時候,他看著箱子底部,想著出現一堵牆,箱子底部就真的按他預想中『牆』的模樣,出現了同樣半透明白色的隔斷牆,讓非赤毫無準備地『啪』一下撞了上去。
而且他可以控制箱子的大小,控制箱子裡非赤的大小。
發現之後,他給非赤造了一個迷宮,給非赤製造追球障礙,給非赤挖坑布陷阱……
測試得很認真,玩得很開心。
至於柯南什麼時候回來,他是半點沒有察覺。
正常情況下,只要有人開門,他就該醒了。
他前世還反覆逼迫自己在醒的瞬間就拋開、壓制所有睏倦,以最快速度恢復清醒,進入『備戰狀態』,一直到養成習慣。
這一世適應之後,他也把那個習慣延續了下來,除非身體不適,比如自身昏迷、休克、高燒,他都能醒過來。
但今天一直到柯南伸手摸他的額頭,他才一下子醒了。
這也是個異常。
「啊,對了,主人,」非赤懶洋洋地吐著蛇信子,「我今天夢到你了,不過以前夢到你,你都會給我好吃的,今天沒有……」
池非遲「……」
連非赤平時都會做夢,就他沒有,今天還是第一次。
「今天的夢好氣蛇,我好久沒那麼生氣了,」非赤突然氣惱起來,「我夢到一個圓圓的球,看起來特別好吃,但它會跑,我打算追上一口把它吃掉的,結果追著追著總是會撞上東西,還有奇怪的迷宮,我追得頭都暈了,那個球還一直在我面前晃,不時就折返回來勾引我一下,然後我抬頭看到主人在上面往我這裡看,我想讓主人幫忙的,結果突然醒了……」
池非遲想起夢醒前,夢裡的非赤也抬頭看了他一眼,沉「球大概有鴨蛋那麼大,不過比較圓,白色半透明,表面看起來很光滑?」
「是啊,所以我才一直纏不住那個球……」非赤突然頓住,把身子往外探了一些,仰頭看池非遲,「主人你怎麼知道?」
「我們應該做了同樣的……」池非遲頓了頓,「不,是同一個夢。」
該怎麼說呢,那個球也是他控制的,包括在非赤追著跑累了的時候,球折返回去砸一下非赤、讓非赤繼續追,那也是他主導的。
「同一個夢?」非赤愣了一下,試圖理解,「那就是說,我在夢裡看到的主人不是假的,而是……」
「我們在夢裡到了同一個空間,」池非遲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似乎沒什麼異樣,「你身體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非赤認真歪頭,不知不覺就賣了個萌,「好像跟睡覺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池非遲沒有再問下去。
他和非赤進入同一個夢裡的可能性很高,但他和非赤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三無金手指後續想弄出點什麼,他壓根沒有預知。
仔細思考,思考失敗,直接放棄,回娛樂廳打遊戲。
……
一個小時後,旅館的工作人員把晚餐和酒水送往一個個房間。
毛利小五郎泡完澡,點了不少清酒,神清氣爽地拉著池非遲喝酒,然後在二十分鐘後成功把自己喝得醉醺醺。
「啊咧咧~」
毛利小五郎把毛巾系在頭上,還在毛巾里插了兩隻蟹腳,醉醺醺地搖了搖酒瓶,「難道一開始就沒給我倒酒嗎?小蘭,再給我倒一點!」
「不行,」毛利蘭護著酒,「不許喝多,要是和服袖神晚上出現,你要保護我們。」
「最後一杯,最後一杯總行了吧?」毛利小五郎醉醺醺地討好笑,「喝完這杯,爸爸真的不再喝了!」
「不行就是不行。」毛利蘭正色拒絕,轉頭笑眯眯給池非遲倒酒,「不過非遲哥就多喝一點吧,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就回去!」
柯南「……」
這是想阻止池非遲半夜被神明鬼怪『引誘』出去嗎?
池非遲沒有拒絕,毛利蘭倒就接著。
毛利小五郎鬧騰了兩次,磨著毛利蘭給他倒了兩杯酒,喝多了之後就倒在桌旁睡覺。
池非遲把自己面前飯菜吃完,抬眼看毛利蘭。
毛利蘭見池非遲一點醉意沒有,把酒瓶倒了過來,讓池非遲看到酒瓶里一滴酒都沒有往下滴,無語道,「沒有了……」
沒多久,旅館的人來收拾了桌子。
毛利蘭拿了被子,讓毛利小五郎躺平,把被子給毛利小五郎蓋上,又抬頭問道,「非遲哥,你要去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池非遲把充好了電的筆記本電腦拿到客廳,臉上沒有半點醉意,抱著電腦問道,「我之前下過電影,你們看嗎?」
「看電影打發一下時間也好,」灰原哀點頭,看著池非遲在桌旁坐下,「不過非遲哥,你有喝醉過嗎?」
「有,清酒只是度數太低,」池非遲用電腦翻電影,估算了一下清酒這種小酒瓶的量,「三十瓶以上才有可能。」
毛利蘭想像了一下三十個空酒瓶堆在一起的場面,沉默。
她錯了,她居然想用十瓶清酒放倒非遲哥。
池非遲把電影播放著,起身去關了燈,「看電影還是關燈看比較有氣氛。」
「啊?不會是恐怖電影吧?」毛利蘭警惕問道。
「不是。」池非遲道。
毛利蘭放心了,不是恐怖電影就好。
半個小時後,四人在沒有開燈的屋裡背靠牆壁,排排坐,看著前面桌上的電腦。
「是哥美拉!它回來了!」
「吼——!」
「不要靠近,它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池非遲專注盯。
看大怪獸哥美拉尾巴一掃一棟大樓。
非赤專注盯。
默默對比著哥美拉和自己的體型。
灰原哀專注盯。
這一部她沒看過,看看也好,省得跟小學生群體產生代溝。
柯南一臉生無可戀。
這部電影雖然是目前幾乎找不到的那部,但他還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看過好幾遍了。
毛利蘭興致勃勃地陪看。
雖然她看過了,但大家在一起看電影的氛圍很不錯。
柯南換了姿勢,把腿順到前面,右手手肘支在膝蓋上、撐著下巴,半月眼盯。
池非遲那傢伙居然會喜歡這種電影,看看最新的偵探劇不香嗎?
真是的……早知道他就提議大家一起玩撲克牌了。
「……爸爸!媽媽!哥美拉,快醒醒啊!……」
昏暗屋裡,四人靠牆排排坐,四張臉被電腦屏幕光線照亮。
靠庭院、有玻璃窗那邊的門前,春津春美一愣,敲了敲門,「對、對不起,我能進去嗎?」
池非遲起身,在電腦上按了暫停。
毛利蘭站起身去開門,「春美小姐?請進!」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深津春美進了屋,神色猶豫,「其實我有點事想來拜託毛利先生……」
「好的,你先坐,」毛利蘭轉身去喊睡在桌邊的毛利小五郎,「爸爸?爸爸!」
「嗯?」毛利小五郎被晃醒,裹著被子支起身,迷糊臉轉頭,含糊不清地念叨,「什麼?哥美拉快醒醒……」
「要醒醒的是你啦!」
毛利蘭一聲喊,讓毛利小五郎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