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賞織江轉過身,手裡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水果刀,好整以暇地看著河端理亞。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現在,你有沒有什麼還想告訴我的?」
「我倒是比較想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河端理亞的臉上已經不剩下任何驚訝的表情了。「我之前就在擔心你來找我是不是想殺了我,現在看來你確實圖謀不軌。」
「我圖謀不軌?」倍賞織江將水果刀從刀鞘當中抽出,說道。「請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當時會發現會長在柜子的外面?為什麼他沒有留在他被關在的柜子里?」
「我不知道,」河端理亞毫不猶豫道。「這種事情你應該去問兇手而不是我!而且就算是兇手把會長搬出來的,這也不代表他不可能在我來到這棟別墅之前想方設法地潛入進來,然後把會長搬出來嗎?為什麼你一直就覺得只有我可能是兇手呢?你這是最惡劣的誹謗!」
「那麼,你要怎麼解釋這個?」千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門外,緊接著,房門發出了在鎖上之後被嘗試打開的聲音。「啊,看起來門鎖上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們並不需要——」
當千羽說到這裡的時候,門鎖突然發出了瘋狂的震動聲,隨後門便發出了繳械投降的聲音,而拿著無痕傘和一個立方體的千羽也出現在了河端理亞和倍賞織江面前。(這是之前千羽去拿輔助單元的時候用過的那個鋼針式開鎖立方。)
「河端理亞小姐,我覺得您可能有必要解釋一些我們發現的有趣的現象,」千羽說道。「比如說,我們在原脅崇死亡的那個柜子的木板下面發現了大量詛咒你的字跡——比如說詛咒您河端理亞小姐不得好死的。那可都是血書,一般人可寫不出那種東西。想來只要把木板帶回去檢驗一下的話,應該就可以和會長的親屬們實現比對。」
「你就這麼確認這些血液是會長的嗎?會長死於整整八年前,就算現在提取血液的話恐怕也早就被污染了,什麼也提取不到了。而且就算是會長的血液,也不能證明這就是會長寫的啊!」河端理亞問道。「如果是兇手取出木板然後偷偷寫的——」
「對比字跡就好了啊,」千羽攤了攤手。「至於血液本身的話,八年而已,稍微處理一下就沒問題了——只要用最新改進的pcr擴增技術提取一下殘留的片段,然後再進行逐個檢驗就好了。只要其中的片段殘留足夠多,個體識別率就可以提升到相當高的程度。而且如果我們仔細搜查一下你的房間或者身上的話,或許能夠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也說不定?」
就在這時,千羽突然歪了歪頭,然後換上了微妙的表情。「對了,我注意到您似乎換了一件衣服,您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麼您現在的著裝和白天不一樣?」
「!!!」河端理亞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是不是弄髒了?」千羽仍然是一臉關切的表情。「畢竟剛才我的朋友在您的房間裡——請放心,那是一位女生——發現了您白天穿的衣服。雖然已經掛在了通風的地方,但還是濕漉漉的,想來您可能是把那件衣服洗掉了吧?比如因為在刺殺江尻恭子小姐的時候粘在身上的血跡?我還需要提醒一下,血液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洗掉的東西,只需要用紫外燈照一下就能看見上面的亮斑,而只要拿回去之後隨便用什麼機器檢測一下應該也就能驗出江尻恭子小姐的dna……」
「……」河端理亞的臉上已經是一片鐵青,只見她舉起雙手做出了反抗的姿勢,退到了床邊的牆角,戒備地看著已經完全放鬆下來的倍賞織江和千羽。
「啊——」千羽的目光立刻鎖定在了河端理亞的大臂內側貼近腋下的位置上,之前他沒有注意到這裡是因為之前河端理亞始終端著手臂,大臂一直緊貼在身體上。「您大臂下面的傷口好像也有點新,而且也像是被抓出來的?如果我們在江尻恭子小姐的指甲裡面找找,或許還能找到屬於您的皮屑呢!」
「別說了!」河端理亞毫無徵兆地爆發了,大口喘氣了片刻之後才重新恢復了平靜。「孩子,你去把警察們叫過來吧——他們應該就在下面的警車上休息呢。就告訴他們,我認罪了。」
……
「這些都是真的嗎?」看到了灰原哀手中拿著的模板之後,西村警官一臉嚴肅地看著河端理亞。
「是的,」河端理亞點頭。「我給原脅……原脅崇下了氰化物,騙他喝下了那杯水。因為他發現了那些指向我的血書,然後以此作為威脅我接下這部電影的拍攝。」
「那些血書是怎麼回事?」西村打斷了她的話。「我怎麼完全沒聽說過?」
「八年前,內東丞治也躲在了那裡,」河端理亞這樣平靜地說著。「當時大家為了找到他,無意當中將那個柜子推到了抵住牆壁的位置——這導致他無法自給從柜子裡面逃出來,最終活活餓死了。」
「那為什麼他要寫你的名字?」西村警官皺起眉頭。「是你告訴他讓他躲在那裡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確實殺了他。」
「是他告訴我的,」河端理亞搖了搖頭。「問題在於我當時突然發燒,然後昏倒了,所以他們就這樣帶著我回去了。因為這棟別墅裡面當時儲備了足夠的食物和飲水,而且還有他自己的有汽油的摩托車,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擔心過他,而唯一知情的我卻又始終處於昏迷當中。更何況,我也不知道他們把柜子推到了那個地方,也就同樣根本沒有考慮過他會被困在那裡的情況。」
「你可以想像,當我發現那個柜子把內東活活困死在那裡之後會有多麼驚詫,當我把他救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甚至還有餘溫啊啊……那時候是冬天,還有餘溫的話意味著我們只要早點來就能救下他……當時時間已經不足以讓我把他塞回去了,因為當時和我一起檢查的江尻恭子也已經快要走過來了,所以我只能假裝剛發現他的屍體。」
「但事情不僅僅是這麼簡單……原脅那個傢伙在無意當中似乎發現了木板的秘密,而且以此為藉口要挾了我,所以我只能殺了他。」
「那恭子呢?」倍賞織江問道。「難道你打算把當時和你一起搜索那裡的人都滅口嗎?」
「那是個意外,」河端理亞嘆了一口氣。「那些原脅自殺的視頻和原脅殺死恭子的錄像其實都是八年前內東拍攝的影片——用來給他本來準備好的恐怖片用的鏡頭,但最終卻被我得到並且利用上了。我其實本來不想殺死恭子,但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她卻來找了我,而且指出了這些錄像的來源,並且質問我是不是殺了原脅,所以我只能殺了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她露出了苦笑。「真是的,就因為我的發燒和自負,內東死了……而因為這個其實和我沒有關係,我也只需要演完這個影片就可以了的意外,我卻殺了原脅,而且還殺了已經意識到了我的手段的恭子……」
「我究竟都做了什麼啊……」河端理亞的笑容是如此的苦澀,笑聲當中也滿是自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