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竟是親自帶隊,負責對墜落的太古飛行器進行技術搶救和回收。
這在學術界高層看來無疑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在如此混亂的戰場上,高空中各種法則之力碰撞層出不窮,並不停的有各種飛行器和戰鬥人員墜落,對太古文明科技進行回收的難度實在不亞於一場大型戰鬥。
太古飛行器墜落在x進步科學院的相對邊緣區域。
要知道作為當代學術界的中心學院之一,x進步科學院所代表的不僅僅只是學院本身,還有連綿數十公里的商業街道和大型工廠等配套設施,常住人口超過了百萬。
長度超過千米的圓柱體太古文明戰爭平台墜落後,摧毀了這片區域的五棟居民樓,並對十幾座大型工廠造成了不同程度損壞。
如此『輕微』的創傷,不僅僅得益於整座城市建築上的能量禁制保護措施,更重要的是這艘大型飛行器在墜落後,並沒有引起學者們想像中的爆炸,甚至沒有出現支離破碎的殘骸飛濺。
待學者們靠近後驚異的發現,整艘飛行器雖然出現了一些結構性破壞,但整體仍然保持著反重力系統,距離地面幾米的高度靜靜漂浮著,看起來竟是相當完好,x甚至懷疑它隨時可能再次飛走!
x趕忙帶領數百名精銳學者,對附近交戰區域實現了封鎖管控,爭分奪秒從飛行器破損處闖入內部,嘗試對飛行器進行全面控制,再對內部的材質材料和金屬科技進行全方位研究複製。
這當然不可能是短短几個沙漏或者幾天能夠完成的。
短時間的的研究僅僅只是讓學術界開開眼界,為以後的技術研發道路提供參考對照而已,真正想要全方位解析一個更高等文明的技術,即使對於學術界而言,也至少要以百年為跨度為單位了。
x所擔心的崩壞者阻攔戰爭,並沒有出現。
x就和雷洛一樣,對於這些技術價值看得十分重要。
而對於學者們來說極其看重的技術價值,對於那些崩壞者們而言,卻根本無關緊要。
上至大酋長們,下至中等戰士,所有崩壞者都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想要保護這艘墜毀飛行器的想法。
畢竟對於崩壞者們而言,這些飛行器都不過時太古文明提供的運輸設施而已,僅僅只是一種可再生資源。
笨手笨腳的它們從不會參與到建設當中,也沒有任何可能參與到其中的技術研究,而太古文明歷次參與的大規模戰爭中,這些飛行器也都會出現不同規模的墜毀,但太古者們很快就會建設彌補火來,看到這些的崩壞者們,就更不會在意個別飛行器的渺小損失了。
既然崩壞者們沒有刻意要破壞學者們探索太古飛行器的意思,x所率領的精銳學者們當然樂在其中了。
這些學者們仿佛一塊塊巨大的海綿,在進入到這個更高級文明建設的戰爭平台後,紛紛表現出了震驚和驚喜,似乎對於太古文明而言一些普遍的技術應用,對於這個偏偶區域崛起的新生文明而言,都具有難以言明的衝擊力。
當然。
此刻這些學者們最想要窺探到的奧秘,還是太古文明的時空技術、能源技術以及材料學了。
學者們很快就發現,飛行器內部空間,竟然要遠大於飛行器的外殼結構。
這一定是應用了類似於古歐洛拉人『空中樓閣』的時空技術,只不過還處於相當原始稚嫩的階段。
也就是說,太古文明已經掌握了能夠支持生物生存的人造亞空間技術。
如果讓這些學者們知道,太古文明幾乎代表著這個世界最高等級的時空技術,不知該做何想。
另一邊。
人類學術界主動在曲率時空撞擊太古飛行器的時空堡壘,則墜落在了x進步科學院的另一個方向。
相較於太古飛行器對x進步科學院造成的微小損失,這艘時空堡壘的破壞力無疑要大太多。
飛行器的反重力系統因為能量之源的間斷,徹底失效,在所墜落的地區衝擊出一個直徑超過五百米的巨坑,伴隨著劇烈的能量火光沖天而起,數以萬計大大小小碎片,就仿佛天女散花般向四面八方劃破天空墜落,形成二次打擊。
有些甚至落在了x進步科學院的中心區域,造成了巨大損失。
在此過程中,數以百計的各式建築遭受到了不同程度影響,其中有當一部分被徹底摧毀移平,受之牽連的人員不可計數,造成的災難不可謂不嚴重。
囚道親眼目睹了這一慘劇的發生。
內心的痛心疾首,囚道的面龐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仍然像是一張撲克,無喜無悲。
此刻與之交戰對抗的崩壞者,則是乃蠻部酋長,爭鋒!
先是擊殺了冰霜邪術客,又率領大軍摧毀了奧義之光中心學院,學術界對於這名崩壞者的情報可謂是鋪天蓋地,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學術界關注度最高的崩壞者了,甚至要遠超於之前戰爭中,還未現身過的諸多崩壞者大酋長們。
「吼!」
此刻的爭鋒,在經歷了近三個沙漏時間的激烈戰鬥,早已經進入到第二層潛能透支狀態。
它的速度、力量、反應力、抗打擊能力和第六直覺,都得到了極大的強化,一連竄殘影在空中高速移動著,不斷對那個仿佛自始至終原地未動的人類,進行著各種方式打擊。
與之對抗的囚道卻似乎從未出現過任何頹勢,甚至沒有表現出要和爭鋒競速或者角力的意思,他可以說是原地未動,被動接受著對方的打擊,不斷卸力防禦,和處於高速移動爆發狀態的爭鋒形成了鮮明對比。
直到爭鋒靠近後展開襲擊,爭鋒才會以最平凡樸素的方式,對爭鋒形成回擊。
而這所謂的最平凡樸素方式,往往只是平拳、格擋、卸力、指槍、拳炮之類的基本戰鬥模式,象徵意義更多。
他始終保持著與對方相當的實力,似乎在觀察著對方。
若是有高等學者關注此處的話,一定會驚訝發現,身為氣宗修行者的囚道,此刻卻竟在以力宗者注重的身法力量,和這位乃蠻部酋長進行著戰鬥。
但和爭鋒近乎於野獸般的原始狂暴戰鬥方式不同。
囚道的一舉一動,動作都似乎都只是恰到好處。
戰鬥過程中既沒有太大的爆發,也沒有低谷,僅僅只是以極其平穩的力量浮動應對著,在外人看來,動作相較於那名崩壞者酋長几乎可以說是相當緩慢,每一次出擊都可以說是後發先至,卻幾乎是以最完美的方式應對。
囚道的這種戰鬥方式,似乎是無限接近於某種規律。
而這種規律,並非是這個世界生物們認知的某種法則。
強行解釋的話,這應該是更宏觀層面涉及到整個宇宙的普世法則了,這是另一個星球生態圈中誕生的截然不同進化方式,古歐洛拉人類追逐的一種進化方向。
在外人所無法感知的更深層面。
此刻囚道的身體血管脈絡上,竟然形成了一個個微型的旋渦,仿佛在吐納呼吸一般,隱隱在和某種規律道理想呼應,再加上每次戰鬥碰撞時的微小動作幅度,如此一來,他的體力近乎於是無窮無盡一般。
咆哮聲的爭鋒,再次以高速移動的飛行,向囚道左頸處以手刀方式展開襲擊,精粹的血炎外衣在一次次進攻過程中,似乎正在變得越發純粹,它的表情也愈發興奮和猙獰。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次。」
囚道心中默念了一句。
而對方這一千五百七十二次的攻擊在囚道看來,雖然通過潛能透支的方式,在速度、力量等方面有了相當大提升,但動作卻仍然只是相當原始的最直觀暴力狀態,不但沒有絲毫契合大道的美感,反而充滿了缺陷,甚至可以說漏洞百出。
也許在崩壞者的絕對暴力美學傳承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動作招式理念,就更不要說古歐洛拉人所追逐的一舉一動契合大道的層次了。
什麼性命交織,什麼靈魂**合一,什麼忘我之境,什麼返璞歸真,對於崩壞者們而言都是天方夜譚。
也許對於追逐學術只是進步的普通學者們而言,和崩壞者們的戰鬥可以說是相當困難,原因便在於和崩壞者們的戰鬥民族進化路線比起來,學術界整體還處於相當稚嫩的階段,進化體系仍有很大的缺陷,並不完善,因此相形見絀。
在而繼承了一部分古歐洛拉人摩羯大公修行理念的囚道看來,在和崩壞者們戰鬥過程,實在是遊刃有餘的太多了。
當然。
所謂大道三千,萬法歸根,這些進化體系之間並沒有高下區分,只是不同體系之間探索的遠近層次不同而已。
不過以囚道的視野看來,古歐洛拉人的進化體系,無疑要比這些崩壞者們追逐的暴力美學更加完善,且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克制,而非和其他學者們那般的疏遠狀態。
在經歷了一千五百七十二次的進攻後,囚道在如此多次的應對過程中,對於爭鋒的戰鬥方式和戰鬥手段已經愈發熟悉,而經過這麼多次的暗暗比較,他也在不斷嘗試以最簡練應對方式,以最低的代價,化解對方進攻。
不過一次,他打算開始新的突破。
在化解這名崩壞者進攻的同時,形成反擊!
此刻。
世間的法則能量和空間波動,在囚道的眼中,就仿佛無數顆大小不一石子,落在平靜湖面上,泛起的無數波紋漣漪。
它們都有各自的運行規律和道理方式。
這種深層的規則道理,不僅僅只是自然界的被動軌跡,也有戰場上其他生物所引起的動態,包括他自己。
乃蠻部酋長爭鋒對於自己的左側頸部打擊,在對方自己看來,似乎只是自己的個人意志,以自身絕對力量對自己進行打擊。
但在囚道看來卻截然不同。
對方絲毫沒有意識到,它自己也是這個戰場的一部分。
它的每一次橫衝直撞,每一次任性行動,都會在戰場上引起新的波紋漣漪。
這些波紋漣漪又會和其他人的波紋漣漪相互衝撞,相互影響,組合成更深層、更複雜的變化。
如此一來,它不僅僅只是在和自己作戰,而是在和整個戰場角力!
崩壞者們似乎只是看重於自己的絕對力量,而囚道修習的摩羯大公力量,則是看到了個人與天地自然的微妙關係。
正因此點,囚道每一次才能夠以對簡練的方式,破解爭鋒的一次次襲擊。
因為他在順應時勢,順應潮流,順應大道,趨利避害,將個人看做了整個戰場上的一部分,在竭盡所能不和其他人發生劇烈碰撞衝突的同時,更形成了借勢,以大勢對個人進行打擊,以崩壞者們所不能理解的更高維度,對這些只知道最簡單直接暴力的崩壞者,進行著碾壓。
在囚道看來,個人之力終究太渺小了。
即使是戰場最高空、最中心、最劇烈的波紋區域,雷洛和兩名崩壞者大酋長形成的作戰空間,所形成的強勢波紋漣漪也僅僅只有整個戰場的百分之一左右,相較於整個戰場仍然十分渺小,就更不用說相較於籠罩整個世界的自然變化,以及囊括整個宇宙的時勢大道了。
面對破空襲來的爭鋒,囚道平靜伸出右手。
雖然僅僅只是這麼一個極其簡單動作,卻讓人有一種順勢而為的自然美感,無比的柔和,充滿了奧妙與意境。
緊接著他仿佛慢動作一般,以食指和中指做出二指禪姿態,似乎要以此化解對方進攻同時,完成反擊。
以此刻爭鋒的強大體魄狀態,囚道的一般攻擊,自然是難以奏效了。
如此,他也終於第一次在這位小酋長的面前,施展了自己的氣宗之力!
和曾經以自身醞釀積累的氣勁之力完全不同,在囚道看來,那不過是小兒科般的稚嫩階段,此刻的他,體內竟然沒有釋放出一絲一毫氣勁,僅僅只是以順勢而為般姿態,從面前的不同波紋漣漪之間,以二指禪牽引出了那麼一縷氣運而已。
「這是!?」
爭鋒雖然不懂其中奧秘,但作為戰鬥民族,它不是傻瓜,直覺本能正在拼命的告訴它,現在的囚道……很危險!
囚道牽引出的那一縷氣運,它雖然無法看見,但危險的直覺卻幾乎將之描繪在了感知中。
咻!
仍舊是和之前所有的進攻一樣,爭鋒的這次進攻,仍被囚道以詭秘姿態完美規避了正面衝擊。
囚道每一次的動作雖然都不一樣,但卻都仿佛預言般,完美預判了它的打擊方式,以各種姿態動作,微妙規避了自己的絕對力量範圍區域。
殘餘的波及對於低等生物而言雖然仍相當危險,但對於同層次生物而言就實在不值一提了。
緊接著,爭鋒的每一個細胞,都似乎驚悚一顫。
這種感覺!!!
被囚道完美規避了進攻軌跡的囚道,僅僅來得及側眸回望一眼。
霎時間,它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赤紅雙眸瞳孔驟縮,感覺自己頭皮都發麻了,駭然道:「銀河咆哮?」
此刻囚道以二指禪牽引的氣運,就仿佛從虛無中牽引出一條神秘懸河,朝它洶湧覆蓋而來。
一時之間,讓見識過銀河咆哮威能的爭鋒,竟然感產生了自己正在遭受銀河咆哮打擊的錯覺!
不過。
此刻囚道以個人之力牽引出的這道懸河,相比於修羅道親身承受的那條墜落銀河,無疑要渺小得太多。
轟!!
片刻後。
伴隨著地面的沉悶墜落爆炸聲,以懸河衝擊墜落的爭鋒為中心,地面瞬間炸裂開了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幽深隕坑。
以這道隕坑為中心,如有實質的衝擊波掃過。
伴隨著層層疊疊龜裂,頃刻間蔓延到了數百米開外。
囚道緩緩收回自己的右手,雙手負背而立,不動聲色默默等待,猶如世外高人。
他知道自己並未擊殺對方,卻也不再關注,而是側眸眺望向了戰場最高空的中心區域,情不自禁一聲喃喃嘆息。
「雖然已經是第二次見到母豆,卻還是如此令人震撼,即使萬年前摩羯大公巔峰時候遭遇,恐怕也只有落敗逃亡一種可能吧。」
隨即他眺望向了那兩個正在被那顆母豆全面碾壓的身影。
這兩人明明狼狽異常,囚道卻不由浮現出一抹敬佩之色。
「至少不會比這兩人表現得更好了!」
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後,囚道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更高目標,隨即重新眺望向地面的隕坑。
他已經對於這種持續了一千多次的重複打擊產生厭倦!
如果對方企圖通過體力消耗的方式戰勝自己,那無疑是在是痴心妄想,也是在浪費時間,此次反擊也算間接表示了自己的耐心有限。
和崩壞者們一樣,囚道也有通過戰鬥獲得體悟和晉升的習慣,只是沒有那麼強烈和必要而已,此人既然能夠擊殺冰霜邪術客,雖然經歷母豆之戰後冰霜邪術客實力銳降,甚至已經到了逝世的邊緣,但仍不是一般神邸能夠壓制的,更不要說擊殺。
這個崩壞者,一定還有更強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