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酒肆做過管事的,心眼比崔家這些人要多一些,懂得用計來謀算她,蕭玉蓮微微冷笑,你們做得這麼明顯,真的能達到目的嗎?
其實,李媒婆上門提親,這不是能瞞住誰的事兒。
再說,也沒必要去瞞著誰啊,她蕭玉蓮嫁人不嫁人,跟這些人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有媒人上門提親是好事啊,說明蕭氏玉蓮是可以嫁得出去的,只是來提親的人家不入自己的眼罷了!
蕭玉蓮不屑地嗤笑,自以為計謀不錯,當眾將馮家三媳婦遞出來,能達到挑唆她蕭玉蓮和馮家的關係,實際上這計策並不高明。
李媒婆上門提親的事兒,現在恐怕已經傳遍了全村了,你們崔家才來找後賬,還故意讓缺心眼的崔張氏說出是馮家三媳婦透露給他們的口風,呵呵……只要張腦子的人就能一眼看出穿他們叵測居心。
挑撥蕭玉蓮與馮家的關係,使之不成仇也有了罅隙。
沒有馮家做靠山,崔家這些人以為她蕭玉蓮在岳良村就會孤立無援,最後迫不得已,還得回頭找他們崔家幫襯著,於是,他們崔家藉機再次將她蕭玉蓮拿捏在手心裡,隨時隨地都能象捏死臭蟲一般捏死她!
真是痴心妄想啊!
痴心妄想的也是一種病,不曉得崔家人知道不?
「娘,崔家爹爹好像快要死了是嗎?」蕭玉蓮正冷眼看著崔家人拙劣的表演,就見小雋逸怯怯地扯著她的衣襟,囁糯地問道。
那似若蚊蠅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緊張和關切!
嗯?
蕭玉蓮聞言,心下猛然一動。
這孩子,他在擔心崔繼業?
瞧他那緊張擔憂地神情,憂鬱的眼眸看著門外的崔繼業,而小手緊緊地攥著蕭玉蓮的衣襟,不用再問,蕭玉蓮看得非常明白,這孩子……在關心他的爹!
他平時看著無事人一般,卻原來心裡還是記掛著他這不著調的爹啊!
這就是血脈相連,父子連心,是想割捨卻無法割捨的天性啊!
正因為孩子小,不懂得心機,這種父子天然感情的流露才是最真實的!
「雋逸,你想讓娘救你爹是嗎?」蕭玉蓮彎腰低聲地在小雋逸耳邊和顏悅色地問道。
小雋逸神情很緊張,生怕自己的行為惹惱了娘親,可看到大門外不遠處躺在木板上的爹,此時像要死了一樣,心裡就難過,忍不住渴望娘子能救救他。
在蕭玉蓮和離之前,以及和離之後的這段時間裡,小雋逸是恨爹爹的。怨恨他打他娘,罵他娘,恨得他發誓,長大了絕不再見他!
可是,現在,當小雋逸看到大冷天裡,躺在木板上的爹爹,看似虛弱的要死了一般,他的心裡忽然特別難受了。
他不想爹爹死去,真的不想啊!
儘管之前他恨他,怨他,可從來沒想過要他死!
「娘,小雋逸不想……讓崔家爹死去。」小雋逸抿了抿嘴唇,鼓足了勇氣,抬頭仰望著娘親,就道,「他們欺負崔家爹。可小雋逸的崔家爹,不能讓他們欺負了去。」
唉……聽聽,聽聽,這孩子……
蕭玉蓮認命地在心裡哀嘆,都說血脈難割捨,果然如此啊!
:「娘,您生氣了嗎?」小雋逸見蕭玉蓮臉色冷清,嚇得有些哆嗦,擔心自己疼惜崔家爹,再惹了娘親不高興。
小雋逸從心裡不想惹娘親生氣,也不想崔家的爹被人欺負死!
蕭玉蓮生氣嗎?好像是有點!
熊孩子平時看著好像若無其事地,從不提崔繼業一個字,卻原來心裡還是惦記著他這個渣爹的。
這樣的渣爹也值得他惦記嗎?她有些氣惱小雋逸好賴不分。
可是,兒子惦記老子有錯嗎?
當然沒有啊!
不但無錯,反而能看出這個孩子是有善心有孝心的!
崔繼業行事無端的時候,小雋逸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跟隨娘親離開了他,而如今他有了難處,被崔家人欺凌,這孩子反過來惦記他,這不是人之常情嘛?
蕭玉蓮想得很明白,心裡雖然有點小惱火,但是她卻不能娶指責小雋逸做得不對。
唉……看來呀,以後自己再倒霉穿越,決不能穿越到有孩子的受氣的婦人身上,否則這份牽扯是剪不斷理還亂哪!
想到這兒,蕭玉蓮朝著張維峰吩咐道,「張管家,將木板上的人背到你的門房,其餘閒雜人等,都給我趕出去,若有膽敢門前鬧事者,都給我打折雙腿扔出去!」
「是!」張維峰答應一聲,就來到崔繼業的面前,一抬手,就輕鬆地將他給夾在了咯吱窩下,然後放在了門房的火炕上。
一見崔繼業被帶走了,王步仁臉上閃過得意,衝著還在發愣的崔張氏使了個眼色,於是,按照事前預定計劃,這崔張氏和崔繼祖,崔繼宗故意撒潑吵鬧,就要闖進院子。
結果,在半真半假的鬧騰下,崔家這行人被張管家給打了出來,一個個罵罵咧咧地回村了。
只是走到半道上,崔繼祖禁不住咧開大嘴笑了,「我說步仁哪,你這一招高啊!
先是當眾將馮聚財的媳婦給賣了出來,在那蕭氏賤人心裡紮下一根刺去,讓他們兩家生了罅隙,從此蕭氏在岳良村再無依靠;
而後利用女人家的心軟,將崔繼業這個混蛋送到她跟前,這樣一來,他們夫妻用不了多久又和好了,到時候,哈哈哈……哈哈哈……蕭氏女的東西,又都是咱們崔家的了!」
「是啊,步仁這招高明啊!」崔繼宗喜孜孜地接言道,「只是崔繼業這個混賬東西,還挺硬氣,說什麼誰懂蕭玉蓮誰就是他的仇人?這混蛋東西哪知道咱們的計劃?哼!若不是看在他還有點用得著的地方,我非廢了他不可!」
王步仁陰謀得逞,搖頭晃腦樂得找不到北了,被崔家哥倆這麼一恭維,更是暈乎乎地,得意地道,「咱們哪,正是利用了崔繼業這蠢貨的無知,才能讓蕭氏那賤人信以為真咱們是來鬧事的。
咱們呢,鬧事是假,將這蠢貨混蛋送進她的家門才是真,若不然,就他崔繼業那死倔死倔的臭脾氣,哪裡肯進舊宅的大門?」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啊!咱們就等著他們兩個夫妻重歸於好,蕭氏賤人再回到崔家,到那時,步仁兄弟啊,准少不了你的好處!」崔繼祖自以為是地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