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意門」的一間密室里,周身被層層閃耀金色光芒符咒包裹的韓舉緩緩睜開了眼睛。在他身旁,還有十一具同樣被金色符咒包裹的肉身,分別是他的幾位師弟、師妹,還有他的兩個僕人周宇和魏昕,白雅靜的兩個丫鬟韓穎和秋雨凝。
此時,白雅靜和韓穎的肉身正處於晃動之中,估計很快就會還魂回歸了,而其他人則是一動不動,仍然處於魂游在外的狀態。
在這其中,包裹三師弟莫寶生、八師弟祝雲,還有周宇、魏昕和秋雨凝肉身的符咒,金色光芒消退了大半,裸露出一些肉身的本體,在歲月的磨礪侵蝕下,呈現出淡淡的灰黑色,當金色光芒完全消失,他們的肉身將腐化枯萎,他們靈魂也將永久滯留「虛天」。
李良的喻意很正確,像是煉製儲物袋、儲物法寶一樣,開闢一個可以容納江河湖海、山川盆地地空間界面,對於修為達到師父韓冬那樣的高人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裡,裝活體靈獸的靈獸袋都可以搞出來,裝活人的空間界面又怎麼可能搞不出來?就像現代社會的電子技術發展一樣,弄出了帶響的留聲機,很快就出現了聲影兼備的電視機,只要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某個方面,一切皆可實現!
有了目標,就會有去探尋的欲望,然後產生源源不絕的動力,接著找經費,找精英,放開手腳拼命一搏,至於什麼時候會成功,誰會成功,那就要看臉了。仙道世界所有與仙有關的事情都會有人涉足,有人研究,有人成功,開闢空間界面的神通亦是如此產生的。
不過可惜,到目前為止專門研究開闢界面的精英大能修士,還沒有把自己也裝進界面的技術難題攻克,只能像裝遊魂一樣,靈魂出竅墮入其中,再用神通塑造肉身,藉此還魂,行走於新的空間界面。
當然,主動出竅與無主遊魂這兩者間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前者的元神、意念和記憶都是完好無損,靈魂之力也強大無比,雖然進入新的空間界面會受壓制,但絕對不是那些就剩下幾許靈魂之力的遊魂可比的,稱尊稱祖無可厚非。
而他們八位師兄弟當中,大師兄韓舉深得韓冬喜愛,平常又能夠刻苦修煉,修為比其他人高出許多,自稱「天帝」理所當然。七師妹白雅靜修煉功法獨特,擅長於人的生機再造,當個「人帝」也沒啥好挑的。其他人亦是如此,哪方面強就當了哪個領域的大哥大,呼風喚雨,欺詐沒啥本事的遊魂。
常言說的好,做人別太狂,小心火上房。剛下界那時候,韓舉等人那可是風光無限,隨隨便便撒泡尿,都能衝出一個海樣,但到了「七祖劃界」時代,幾位師兄弟窩裡鬥,強大的靈魂之力被消耗一空,僅剩下少許在「幕天」凝鍊的本源仙靈之力,再想支配韓冬用仙法為他們專門創造的肉身,已是千難萬難,只好把靈魂寄入到死物法寶當中,當起了靠磨時間來增加靈性的「修靈者」,實是天大的諷刺。
而那位「古祖」,原是韓冬證明猜測所隨意選取的兩隻實驗小白鼠,意圖借他們之手將仙道體系建立起來。創造一個仙,開闢一條成仙之路,讓「虛天」之民看到聽到感受到,然後其他一切都成了次要,這就是仙的謊言,也是韓冬努力想要破解的迷題!
不過,再完美的設計也會有瑕疵,再周密的安排也會有意外。
谷、傲二族因天降奇寶而引發戰爭,仙道的功法神通在仇恨與憤怒中廣為傳播,承諾永不外泄的誓言,變成了臭不可聞的狗屁,運用靈力破壞和毀滅逐漸被谷、傲兩家的親信所掌握,人們也很快發現了有仙的存在,有飛升成仙的途徑存在,便一頭扎進了這謊言之中,時至今日仍然深陷沉迷。
作為二族的族長,谷業和傲離從毫不熟悉,到聽見名字就咬牙切齒,從生死對頭,到相互欽佩認同,從英雄惜英雄,到心生愛慕,莫名地產生情感,亂世兒女的悲壯愛情故事,在他們二人之間演繹。
最後,谷業豪邁的放棄了一切,將奇寶、權力、財富,以及全部族民託付傲離,毅然避世遠去,從此與深山為伍,與野獸為伴,退出了長達數十年的爭鬥。而傲離憑藉先人一步修煉仙道功法的強大實力,鎮壓戰亂,封寶建國,當起了孤家寡人,算是將這段波瀾唯美戀愛劃上了淒涼的句號。
按說故事發展到這裡,應該結束了才對,但天意弄人,未過多久便又生枝節。鑽山溝子的谷業,心底無私天地寬,潛心研究花花草草,山石礦物,結果創下了「混沌五行術」,也就是「虛天大陸勘察報告」,又獲得莫大際遇,功法修為一路高歌猛進。
傲離雖然平定戰亂,但心念已死,無情無義無愛無欲,稀里糊塗的領悟了韓冬傳授仙道功法精髓,功法修為火箭上天式快速提升。其後,她又在此基礎上加以完善和變革,創下了可以大幅度提升精神力量和意志力量的仙道法訣,也就是後來的「古道仙訣」。
谷、傲二人並不知道靈氣是什麼,也沒有專門研究過,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虛天大陸」的靈氣濃密程度是受限的,因為當他們的修為提升至「化神後期」以後,天地威壓限制和靈氣匱乏之感明顯增大了許多,似乎這個境界就是修煉的極限,上有天地威壓鎮著,下面靈氣無法供給吸納循環,只能半死不活的吊在其中。
發現了這個問題,讓兩位實驗小白鼠一下子警醒起來,然後就亦如「幕天」的韓冬一樣,開始反思琢磨,開始客觀審視,當然還有大量的猜測和論證。
偏巧,就在這個時候韓舉他們八人來到了「虛天」,而且還是那種很不友好,很不善良的到來。瞅人用鄙視,說話用冷語,一言不合就殺人放火,感覺不爽就毀山開河,完全沒有把「虛天」之民當人看的架式,使得谷、傲二人憤然出山,擱置問題,同仇敵愾。
那個時候,「虛天大陸」的人口非常少,加起來也不過百餘萬,就算天地靈氣濃郁,藥草資源豐厚,能人高手有不少,但跟八位「問鼎期」的存在對抗,也絕對沒有勝的可能。於是,人性中丑露的一面便淋漓的展現出來。
一方面,背叛、出賣、陷害,為博取「聖祖」們的歡心,置族民生死於不顧,想方設法的充當二狗子。另一方面,阿諛奉承、拍馬溜須、賣力表演,為了生存甘願做戲台上的傻猴兒。沒過多久,谷業和傲離歷盡艱辛所建立的統一國家便分崩瓦解,而他們二人則成為了反抗組織的游擊隊長。
其後的歲月里,谷業和傲離這對兒苦命鴛鴦重歸於好, 「古道」孕育而生,「古道」創下的功法神通被廣為流傳,種種適合「虛天」人修煉的功法、術法,能夠增進修為的煉丹術,提升法術神通威能的法寶、符籙、布陣器具,如雨後春筍般遍布「虛天」的每一個角落。
雙方的對抗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谷業和傲離這對兒游擊隊長,還沒有感覺到有多大壓力,「聖祖」們就開始了內鬥。緊接著是劃域分界,好端端一塊完整的大陸被分割成五大部分。然後是海上起霧,清澈的海面上堆積了一層又濃又密又有毒的霧氣。再然後就是「聖祖」們的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一群狗腿子鎮守洲界。
「古道」所帶領的反抗組織藉此機會也打過幾回翻身仗,不過修煉等級差之分毫,實力就會相差千里,仗是打了,人也死傷不少,但這身卻始終沒翻過來。
於是,反抗組織內部也出現了問題,不信任、不認同谷、傲二人的聲音逐漸興起,領袖的威嚴不在。當第九位「化神期」修煉者的出現以後,他們二人的統治被徹底取代,「古祖」時代宣告終結。
谷、傲二人奮鬥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卻是落得個下崗回家的下場,鬱悶之下便又干起了老本行,也就是谷業乾的那項偉大事業—旅遊!不想,在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在山溝里養傷的「天帝」和「人帝」,同時也發現了八個人在「虛天」的法身。
數十日的爭鬥,數百回合的爭吵,數幾千次的深談,也不知道是韓舉和白雅靜一時糊塗,甘心相贈,還是他們受的傷實在太重,實力倒退的有點誇張,谷、傲二人竟然把八俱法身搶了過去,並憑藉聰明才智,將其煉化成為了一俱不滅法體。
也正是靠著擁有了此不滅法體,他們二人的修為再進一步,成為與「聖祖」同等的存在。只不過,他們是二個人,而不滅法體只煉化出來一俱,無奈之下他們便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誰都不占為已有,而是傳給他們孩子。時光流轉,歲月流逝。經歷了無數年以後,不滅法體輾轉傳給了古楓,又被他贈予了李良。
輕輕扭動了幾下脖子,掃視了周圍一圈,韓舉雙目微眯,默念了一些晦澀的法咒,身體上便散出發耀目的銀光,與金色光芒交錯下相互抵消,露出了他的真身。
「師尊,弟子虧對您的囑託呀!」走出密室,呼吸了幾口靈氣充沛的「幕天」氣息,韓舉輕嘆一聲,悠悠說道。
「歷經磨難,感悟情念,手足相殘,化繁為簡。不用太過自責,你做的已經很好了,相信經過此事,對你尋覓天道正統會有莫大幫助,潛心努力必有所成的。」韓舉的話間剛剛落下,天空中就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低沉厚重,無悲無喜。
「謝師尊開恩!」韓舉聞言一愣,旋即馬上伏身跪地,虔誠地說道。
「呵呵,誰規定修仙就只能走爭強鬥狠之路?誰規定修仙就只是為了成就真仙?無欲則無求,無求則無懼,是本尊太過執念了,錯不在你。」略停頓了一會,天空中再次響起那個蒼老的聲音,不過這一次卻蘊含了幾許感慨,還有幾許豁然。
「弟子痊癒後願重回虛天,完成未完成的任務,請師尊成全!」韓舉沉吟了一下,然後揚起頭來,對著天空堅毅地說道。
「他的羽翼已成,你回去也左右不了什麼,沒有意義的。而且,現在的迷霧已清,矛盾已明,再派你回去只會被他利用,徒增笑柄罷了!」
「怎麼可能?那孩子雖然有些懶惰,但為人誠肯,待人真摯,並不是耍奸使詐之人呀!」
「哦?那你為何把本尊賜給你的法寶都贈予了他?為何將僅存的仙靈力也注入到『乾坤之戒』中?為何還要把你的本命法寶『紫蔓金葫』送予他?呵呵,傻孩子,老實人的憨厚外表下面是會隱藏著狡詐的!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去收拾那個惡徒,省得本尊再勞神了!」
「這個,這個……,莫非弟子又被騙了?」
「騙倒說不上,但好處確是被人家占足了。」
「我去找他算賬去,這不是坑人嘛!」
「呵呵,你還是先把傷養好再說吧……」
「……」
小半個時辰過後,韓舉異常鬱悶地回到了密室當中,看到白雅靜和韓穎剛剛還魂回歸,便惱怒地將師尊韓冬與他的對話跟白雅靜談起,沒想到白雅靜卻不溫不火地說道:「哼,他這人蔫壞著呢!當初因為得不到我,編排了一大堆陰損的主意讓我往裡鑽,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連罵帶吵,連蒙帶騙,把演技開到最大,把油水刮到最滿,占足了便宜的李良,帶著許山悻悻回到了「農族」新城。
不過回去以後卻發現灰機因為不是神獸,在修為不足的情況下無法動用靈魂之力,未能參加保護主人的戰鬥,心存羞愧,憤然離去。
「農族」的新生代們,生在幸福中,長在溫室里,突然見到自家祖上離奇隕落,心生惶恐,躁動不安,在少數人的私心作祟下,紛紛開始打包出逃,沒剩下幾個還惦念祖上遺訓,願意繼續恪守恩德,留下來陪李良共渡難關的。
而他自己,在幾日前勉強壓制住新結成的「金球」,但連續數日的著急上火,沒有細緻地將其融合祭煉,現在反噬之力已經開始猛烈衝擊經脈,需馬上靜心調理,所以便用「農祖」的身份下達了「分家令」,讓新生代們乘坐大船奔走他方,從此隱姓埋名,安心生活。
對於李良來說,雖然知道這些人都是曾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族人後代,應該好生照顧和關心,但百多年來沒有跟他們打過交道,現在作為中間的聯繫人老一輩,又統統離奇隕落,虛弱的靈魂全裝到了「乾坤之戒」中,還想充什麼大哥大,大聖人,人家會聽嗎?
不聽話,不服從,「迷霧境海」又沒有霧了,牟氏部族要是趁機打過來,該咋抵抗?再出幾個貪生怕死賣主求容的叛徒狗腿子,到那時就真有王大娘兒唱了!還不如化整為零,各自逃命的好,誰被抓著就算倒霉,就算出了叛徒也傷害不了幾個人。
隨後,李良又簡單收拾了一下行頭,無非就是一些逃亡跑路的常備品,什麼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再加上豐厚的資財,然後讓許山架著一輛飛車,帶著他的妻兒老小,一路向著東方疾馳而去。
平安無事連續飛行了五年時間,李良和許山來到了一處環境優美的海島。巧合也罷,幸運也好,他們遇到了「天帝」韓舉在「虛天大陸」所收的唯一弟子,也就是那位缺心眼的萬年老人參楚天行。
李良見到了他以後,當然是大吃一驚。韓舉和白雅靜回歸「幕天」了,一直忙活著耍陰謀的莫寶生,現在成為了大反派,「虛天大陸」的幕後黑手浮現真身,久盼的真相終於大白,好不容易跳出層層陰謀,現在怎麼又弄出一個故意在等自己的人?
細問之下才知道,這哥們兒在好幾百年前受韓舉的囑託,前往「桃源島」等待李良,結果在迷霧中跑錯了地方,誤認為此島就是「桃源島」,傻呵呵的一直等著李良帶著大批的族民遷徙而來,如果不是誤打誤撞相遇,估計還在這裡傻等呢!
對於這位缺心眼的哥們兒,李良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詞兒來形容了。揍他吧,有些委屈,罵他吧,有些不忍,煮了他吧,估計著這傢伙又會以死反抗,可不打不罵又不煮,怎麼能泄去心中的那股怒氣?
如果他沒跑錯地方,洛南那三個老傢伙就不會因為生機不夠而燃燒「元嬰」去鎮壓反噬,更不會把心魂之力耗盡,隨便抽幾管汁液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卻白白搭上了三個重情重義的至交性命,連韓舉都無法追查靈魂,只能任由其墮入輪迴,怎能不讓李良憤怒?
所以,問明白一切之後,李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打,並不管不顧地抽了他三大管汁液,與洛南等三人的遺物一同埋入地下,算是對三位老朋友的告慰。
當然,打過了之後要給甜棗,罵過了之後要給好處,不然誰還跟你混吶!義憤填膺地訓斥狂揍了楚天行一頓之後,李良賜給他跟許山每人兩滴飽含仙靈之氣的心魂血,一方面是作為補償,對他們二人忠心耿耿給予最高格的犒勞,另一方面也算是理順了主僕關係,顯示一下他這位新主子的仁德。
收到如此大的好處,許、楚二人那就不用說了,想都沒想就徹底認同了李良,別說僅僅是當主人了,就是當祖宗,給了這麼優厚的待遇,那也沒啥可挑的。於是,在一陣歡天喜地的高呼之後,兩個傢伙就乖巧地進入了工作狀態,端茶倒水,跑前跑後,忙得個不亦樂乎。
特別是許山,一連串的超級大餡餅砸到腦袋上,實在讓他有種宛如夢中的感覺,要不是每次掐自己都很疼,他真會認為自己在做夢,否則又怎會好事排著隊的往他身上撞呢?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那一次魯莽的相識,當時罪是沒少遭,現在看來那可是太值得了!
楚天行的洞府外,李良神色肅穆淡然地站在一處小山坡上,舉目眺望北方的大海,時不時還會喘上幾口粗氣,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楚天行正在忙忙活活的收拾東西,許山眼珠子輕輕轉了兩下,隨後悄悄放下手中的珍惜材料,從儲物鐲中取出一壺珍藏了數千年的藥酒,將老臉擠成菊花狀,點頭哈腰的走到李良跟前,諂媚地說道:「主人吶,這天氣有點潮乎,您先喝點酒,去去濕氣,嘿嘿……」
認了主以後,許山和楚天行就開始比著拍馬屁,一會端茶,一會倒水,一會捶背,一會按摩,一會拍胸脯子保證,一會又淚眼婆娑的大打感情牌,反正能用來表忠的招術差不多都用過了。
許山為此還將他的一家老小撇下。不管不顧地隨便指認了個繼承人,分出去一絲玄武真血,算是交代了後事,在離此島千里之外的海底,建造了一個「水晶宮」,給他們找了個安身之所,然後就全心全意地干起了「最有前途僕人」的差事。
楚天行見此,那也是當仁不讓!仗著曾服侍過「天帝」兼厚著臉皮拜他為師,獲取了大量的天材地寶,不僅要跟李良簽訂永久的奴役合同,還啥工錢都不要,反而倒貼一大堆珍惜寶物,卯足了力氣跟許山爭這個名頭。現在東一頭西一頭的搗騰,就是在往外搬東西呢!
「老許呀,你說人活著到底為了啥?」李良偏頭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隨手接過了那壺美酒,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後小飲了兩口,感覺很是甘甜,便輕輕點了點頭。但轉念又似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
「呃,這個,這個嘛,呵呵,呵呵,老奴魯鈍,實在想不出人活著到底為了啥……」許山聞言一愣,隨即低頭沉吟了起來,但左想又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尷尬地撓頭腦袋說道。
「主人吶,要我說人活著就應該不斷追求更好!」見許山跑到李良跟前大獻殷勤,楚天行也馬上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並豎起耳朵努力聽著他們的對話。但見許山沒有回答上來李良的問題,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清了清嗓子,恭敬地說道。
許山見他搶自己的風頭,拋來一記憤怒的目光,然後又舉著一張菊花臉,笑眯眯地說道:「主人,老奴雖不知道人活著到底為了啥,但覺著糊裡糊塗的過一生實在沒啥意思,總該找點事情做做,體現一下自己的價值,不然就太對不起輪迴為人的機緣了。要知道,輪迴為人的機會可是很低的!」
「嗯,確是這麼回事。可什麼才是更好,為什麼會有輪迴呢?」李良沒有理會二人爭寵,而是輕點了下頭,又繼續淡淡地說道。
「這個……」
「呃……」
李良如此一問,把兩人全都給問住了,一時間都不知該怎樣解答,只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憋著嘴不說話。
「其實答案很簡單,人活著是為了探尋,探尋什麼是更好,為什麼會有輪迴。」李良掃了一眼吃癟的二人,又向遠處望去,口中則是感慨地說道:「看來我得改專業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