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那朵綻放的小花………………
「求你,有生之日,一日也不忘練拳,可以嗎?」
老師傅說的很慢,幾乎是吃力的從嘴裡迸出這句話,可這話卻異常有力,一字一頓的敲打在小小孩童的連雲山心頭。
有一種力量,更是一種責任,似乎穿越了輪迴,帶著無盡的使命感,重重的落在了虎頭虎腦的連雲山肩上。
據說千年前有位備受尊敬的體能大師臨死突然開悟,留下過一句遺言,他說:「我看到了,體能術根本沒有極致,突破大師境界,還可以更上一層樓。」[] 首發機甲獵手>
就是這句話,讓整個體能界激動不已。誰說體能術就不如帝國的武技了?誰敢斷言體能術比不上魔族的超能力?
他們似乎看到了一線曙光,於是滿懷希望的等到朝陽的升起。
可許多年過去了,他們始終沒有等到這輪紅紅火火的朝陽,體能大師無數,卻沒有一個突破極限的人出現,他們的朝陽啊,何時才能跳出重重的雲靄,然後日極中天。
這樣一個人物遲遲不出現,修習體能術的人炕到輝煌的那天,紛紛開始另謀出路,體能界不可遏制的日益衰敗。
老師傅終生所願是振興體能界,他最大的心愿是能親眼看到那麼一個人的出現。
如今他看到了,那個人就在他面前,流著鼻涕,呆呆的望著他。
「請您答應我,好不好?」老師傅伸出的手抓在連雲山肩膀上,十指用力的捏緊,懇切的求道。
連雲山被老師傅那突然變灰的臉『色』和突出的眼珠嚇了一跳,更是被他眼中狀似凶厲的神情看的心中發憷,是以遲遲沒有回答。
「答、應、我。」老師傅已經油盡燈枯,說話氣若遊絲,卻依舊執著的說著。
「好,我、我答應,老爺爺你別嚇我了。」連雲山快哭了,肩膀太疼了,老爺爺的手勁原來這麼有力。
「老爺爺,你快放手,我好痛。」
「真的?」老師傅臉上奇異的開始泛紅,『露』出欣慰的笑容,確認般問道:「你真的答應我了嗎?」
「答應了答應了,你放手吧,我快痛死了。」連雲山催促道。
「答應了就不許後悔,更不許做不到,男子漢說話要算話,一言既出,重比千鈞!」老師傅笑道。
「哼!」連雲山小臉一板,傲氣的說道:「老爺爺,你不出去打聽打聽,我連小花,哦不,我連雲山說過的話,那就等於放出的屁,斷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老師傅哈哈大笑,這孩子,說話當放屁那是罵人言而無信的意思,他卻用來炫耀,真是個孩子啊。
笑著笑著,他突然低聲道:「謝謝您,真的很謝謝。」
「不用謝。」連雲山搖手道,見他的眼神直直的痴痴的,於是隨著他的目光瞧去,只見窗台上放著一盆向日葵。
窗外陽光萬丈,透過屋檐下的吊牌,落在那些小小的黃『色』小花上,嬌嫩的花朵迎著細碎的陽光盡情的綻放,恍惚中有種說不出來的神聖味道。[] 首發機甲獵手>
連雲山有些納悶,這花是什麼時候開的?怎麼往常沒有發現呢?不過看著倒是挺好看。
「老爺爺,你看,那盆向日葵開花了。」連雲山興奮的叫道。
老師傅面寒笑容,心裡嘆道:是啊,那盆花開了,終於開了!
「老爺爺,你快看呀?」連雲山叫老師傅沒有出聲,便回過頭繼續催促道。
「老爺爺?」
老師傅一直保持著臉上的笑容,痴痴的看著那盆花,沒有理睬連雲山的呼喚。
「老爺爺?」連雲山試著用手推了推他。
「嘭。」
老師傅倒在上,臉上依舊在微笑。
……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連雲山走上來體能者這條路,聯盟體能界少了一位不知名的體能大師,卻多了一個體能界的明日之星。
連雲山坎坷傳奇的一生,所經歷的苦難尋常人難以想像,但他依舊執著的走著,堅定不移的走著。
他因為兒時的一個承諾,更因為他愛體能術,他想要翻過那座山,去看看人類力量的極致到底是什麼。
只是他走得並不順利,體能界有多少天才,在三十歲以後便開始衝擊大師境界,而他連雲山,卻在四十歲那年還只是一個被人打的四處逃跑的流浪漢。
他與王良有個共通點,都是四處去踢館苦修,只是王良開始踢館時,已經是聯盟少有的體能高手。而且王良挑戰失敗便會拜師,直到打敗對方為止。
而連雲山呢?
他出道更早,一場變故讓他失去了父母,於是就此開始流浪。又喜歡跑到別的體能館去看人家打拳,被認為是沒錢交學費所以來偷學的流浪兒童。於是連雲山經常被人打出來,直到……那個體能館再沒人能打得過他為止。
那時候連雲山便會趾高氣揚的離開,尋找下一家體能館,偷學他們的拳法。幾十年的流浪,他會的拳法不計其數,可他的境界卻提升不快,年已四十,居然還沒有感應到突破大師境界的氣機。
就在他有些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有一天,他在一顆樹上打盹兒的時候,看到遠處一個白髮白袍的老人和一個奇形怪狀的人交手。兩個人一舉手一抬足都是驚天動地,他明明在那麼遠的地方,也感覺一陣陣心悸。
他死死的看著兩人動手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對他們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段驚嘆不已。腦海中一陣閃電划過,天穹似乎被分開,那『迷』茫徘徊了很久很久的思路,突然間通了。
於是一日後,連雲山突破境界,成為體能大師,三月後,突破大師境界,直至體能術的巔峰。據說那一日,許多體能老前輩痛哭出聲,從此連雲山所到之處,體能者藉以小輩自居。
這就是老爺爺說的威風的緊嗎?[] 首發機甲獵手>
連雲山偶爾也會這樣自我暗想,原來這就是萬人敬仰的感覺。可是連雲山要的不是這些,他看到讓他震驚的一戰,白衣白袍的老人和奇形怪狀的人交手的那幕場景,一直留在他的腦海。
他不由猜想,若是自己與兩人交手,會怎麼樣呢?只怕堅持不了幾招就會被打敗。
於是連雲山隱姓埋名,繼續苦修之路,十年後,獨創槍體術,更結合聯盟的能量槍,發明出一種能產生強烈爆炸的能量槍,名為花槍。
這是連雲山的故事,秋詞耳熟能詳,前世的她無緣見到傳說中的連雲山,今生幸運的在這張桌子上,驚見了所有體能者的前輩。
是的,前輩,無論是誰,年紀多大,修行體能術有多早,在連雲山面前,都要以小輩自居。
桌子中央鐵箍一桶顫抖了一下,所有人的心跟著提了起來,這一次帝國第一人和聯盟第一人之間的小斗,勝負馬上就要分出了。
所有人的目光盯在桌上的黑『色』骰盅上面,黑『色』的骰盅不倒翁般左右搖擺,引得眾人的心也跟著搖擺不定。
反倒是正在相鬥的兩人臉上毫無表情,一個白須飄飄,一個垂眉低眼。骰盅一晃,突兀的飄到了秋詞的面前,然後靜止不動。
秋詞納悶的看了看骰盅,又抬頭左右看了大祭司和連雲山一眼,不明白他們什麼意思。其他人也不解的抬起頭,好奇的看著她。
大祭司微微一笑,和藹道:「丫頭,這局由你來搖吧。」
「啊?」
連雲山偏頭瞟了她一眼,眉頭一皺,喝道:「讓你搖就搖,不要婆婆媽媽。」
秋詞磨牙,這混蛋,這些年被人敬仰慣了,脾氣不是一般的暴躁,還是自家王良爺爺脾氣好,從不會對她大聲說話。
不過對於體能界唯一突破體能大師境界的人,秋詞可不敢當著他的面甩他臉子,不然恐怕王良第一個要給她甩臉子。
搖就搖,誰怕誰?
秋詞深深的吸了口氣,站起身來,雙手運力於掌,放在骰盅兩邊。
「哼,她能拿得起來嗎?」歐陽玲冷笑道,接著恭敬的朝大祭司和連雲山說道:「兩位大師,就讓我來為兩位搖這骰盅,可好?」
大祭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緩緩的搖了搖頭。
連雲山乾脆連看都不曾看向她一眼,沉默著不說話。
歐陽玲是聯盟現如今最年輕的體能大師,卻絲毫引不起連雲山一絲注意,他的眼光何其犀利,是不是真才,他一眼便能看出。
若是真才,他會不遠萬里去指導,若不是,他又何嘗會在意。
當年的王良,連雲山便是親自去點化,可惜王良回到家鄉,在關鍵的時刻遭遇了意外,導致終生無法突破大師境界,使王良引為終生憾事。
又豈知,連雲山聽後,更是遺憾的連嘆了三口氣。這個從不嘆氣的男人,心中的遺憾可想而知。
兩人的反應讓歐陽玲大為尷尬,她不敢給兩人臉『色』看,只好瞪向秋詞,譏諷道:「我擔心某些人吃『奶』的力氣用出來也抱不起,反而把自己的手給壓斷。」
秋詞理都沒理她,放在骰盅上的手一用力,然後陡然一抱,將骰盅抱離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