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姬月是她的兒子,倒不如說是她的仇人。一筆閣 www.yibige.com
「你來跟我說些,為的什麼呢?」輕歌問。
姬九夜愣住,全然說不出話來。
輕歌冷笑,睿眸閃耀寒光,「你是想讓我有自知之明嗎?還是想告訴我,有妖后在,有魔族在,有人和妖的(身shēn)份在,我和他不能在一起?他肩上背負著責任,還有妖域的使命,什麼使命?什麼責任,妖后和你既然如此大公無私,你們如何不捨己為人去做出奉獻和犧牲?妖域的生死存亡與他何關?就算全都死絕了又如何?只因他是妖后長子,就該如此?可萬年來,他得到過什麼妖后長子的殊榮?」
「妖后既沒有把他當成兒子,而今魔族來臨,魔君誕生,十二戰神封印即將解除,她怎麼就想到姬月是她的兒子呢?」輕歌冷笑,「當年神武戰神指名要你去魔族時,妖后送出姬月,你除了愧疚還有什麼?真正受傷受罪的是他,而你,除了愧疚,什麼都沒做,是不是?始作俑者的確不是,但,你敢說跟你沒有一絲關係嗎?」
她是自私的。
她只在乎姬月的感受和過往,她對姬九夜和妖后的心(情qing)毫無興趣。
她只知,她心(愛ài)的男人,被妖后傷害過。
妖后,罪該萬死!
輕歌眼眸發紅,姬九夜動了動唇(欲玉)要說話,驟然間,水面裂開了一道道痕,裂痕猶如蜘蛛網般朝四面八方擴散,砰地一聲,好似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
周圍景象回到夜府,輕歌站在鵝卵小道上,兩側葉綠花紅,明月如風,夜色微涼。
輕歌回頭看去,便見姬月氣勢洶洶而來,滿(身shēn)的怒火猶如暴怒之獸。
他發紅的雙眼,恨意驚人,冷冷的瞥著姬九夜。
姬月一拳砸在姬九夜的臉上,一腳抬起將姬九夜踹走,姬九夜(身shēn)體倒飛出去,捂著疼痛(胸xiong)膛劇烈的咳嗽,嘴角溢出一絲血。
姬月憂心忡忡緊張不已,焦急的看著輕歌,上上下下都看了一個遍,見輕歌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姬月緊緊抱著她,(身shēn)體都在顫抖。
「我沒事。」輕歌輕聲道。
姬月無法言語,抱著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姬九夜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把下巴的血,「哥……」
「我若再在四星見到你,抽筋拔骨,烈火烹油。」姬月回頭看他,眼神(陰yin)狠的像是個厲鬼。
姬九夜渾(身shēn)震悚,眼眸微微睜大。
好似回到了萬年前,在魔族神武(殿diàn),姬月便是這樣看他的。
像有血海深仇的敵人,而非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如此的可怕,驚悚。
姬九夜知道姬月的(性xing)子,姬月並非說笑,他若是再留下,會死在自己的哥哥手裡。
姬九夜離開夜府,又咳嗽了幾聲,咳出了血。
他還記得,在很早很早以前,哥哥是很疼(愛ài)他的。
會為他系披風,蓋狐裘,有侍女把茶跟酒水混淆,姬月還發怒了。
但是後來啊,姬月就變了,像是個陌生人,沉默寡言,就算他摔在雪地里哇哇大哭,姬月也不曾回頭看一眼。
再後來,魔族神武之事發生,姬月更加的可怕了。
但他不覺得,他只有深深的愧疚感。
他曾想要偷偷代替姬月去魔族,卻被妖后抓了回來。
姬月說,這世上,有萬千人,最讓他噁心的只有兩個人。
他的母后和弟弟。
姬九夜一瘸一拐的走。
他也欣慰了。
至少,有那麼一個人能陪伴在姬月(身shēn)旁。
可惜的是,沒有多長時間。
也就這麼點時間了。
姬九夜遠走之後,姬月直把輕歌扛在肩上,骨骼分明的手毫不客氣地拍在輕歌的(臀tun)部,還發出了可恥的響聲。
「離他遠一點。」姬月道。
輕歌趴在,顛簸的有些頭疼。
想到姬九夜說的話,想到那些血淋漓的過往,輕歌的(胸xiong)腔好似無法呼吸,濃濃的窒息感填滿心肺,壓迫的她極其難受。
她多想回到萬年前,將所有的(熱rè)(情qing)如火,融化他冰冷的心,溫暖所有的不堪。
回到房內,姬月把她放在(床chuáng)榻之上,沉重的(身shēn)軀附(身shēn)壓來,窗外明月一輪,夜色如墨,他在耳邊廝磨,(熱rè)氣噴灑,「聽說夫人覺得我不舉?」
輕歌鬱悶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來,提及不舉之事,輕歌面頰微紅,她轉頭看向旁側,白髮堆積在玉枕之上,皎潔的白月光灑落在她的臉頰,神秘的幽冥花徐徐綻放。
他抬起手,指腹沿著幽冥花的輪廓而走,指腹撫過的地方,幽冥花的痕跡漸漸消失,繼而出現的是一張精緻白皙的小臉。
輕歌羞恥的閉上眼,想像中的狂風暴雨顛龍倒鳳卻沒出現。
姬月進入錦被之中,擁著她,親吻她的眉眼,(愛ài)不釋手。
輕歌縮在姬月的懷中,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姬月。
姬月垂著眸,那(陰yin)詭異瞳里,毫無波瀾。
「我不清楚以後會發生什麼,我只想珍惜現在。」
薄唇輕啟,他輕聲道:「三年之約,你已經達到了,而我還在苦難之中。妖域有幻靈水,妖后讓我用幻靈水消除你對我的記憶,幻靈水被我帶來,可我很自私,就算(日ri)後有一天我不在了,也不願你忘了我。」
他也清楚,輕歌若不忘記他,便不會再(愛ài)上另一個人。
前路再難,荊棘再多,他們十指相扣,總能走過。
他怎能不顧及輕歌的意願,悄然抹掉她所有的記憶額?
他把長指嵌入輕歌的指縫之中,緊緊相擁。
「若是妖后不仁,那便剷除妖后。」輕歌反握住他的手,淡淡的道:「若是魔族殘忍,那便摧毀魔族,若是九界不義,那便顛覆九界,成為天地之主,難嗎?不難。」
姬月滿心被震撼。
這是他的想法,不可思議的想法。
但這條路太難了,(身shēn)為男人該頂天立地,哪怕知道輕歌不是(嬌激āo)柔的閨中小姐,也不捨得她再受半分罪。
姬月妖孽的臉上浮現笑,他低頭將那紅唇吻住。
還有多少天呢。
這樣安穩的時(日ri)。
這一夜,很寧靜,兩人沉沉睡去,姬月擁著她,她靠在他的懷裡。
溫暖的氣息縈繞著兩人,若是九九不醒,也是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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