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半夜,面色鐵青的唐大先生才抽出時間來和秦暘二人會面。
餓鬼道在內堡之中放了大量毒霧,雖說唐門中人都通曉毒術,隨身常備解毒丹,但面對餓鬼道的毒霧,也是有不少人中了招。
好在為了拖住唐大先生,餓鬼道放的毒霧分布極廣,以致於毒性大大減弱,讓好一些人撿回了一條命。
就是毒性導致的毀容等傷害,卻是難消去了。
「那叛徒用三弟遺體練出的人傀儡,是按照《萬毒心經》練成的,此功汲取萬般毒物於一身,毒性之強,甚至有毒殺元神之能,墨家今後對上幽冥教還需小心。」
唐大先生對秦暘說道:「不過《萬毒心經》的毒性皆存於練就的毒囊之中,每次用毒氣殺敵,還需將其收回,否則就需重新積累毒素。今日那餓鬼道大肆散發毒氣,至少在短時間內,他是無法再度出手了。」
「多謝唐大先生告知此事,」秦暘道謝,並主動承諾,「無論如何,唐門一直都是墨家的朋友,日後你我雙方還需多往來才是。」
沒了唐三才這個紐帶,還有幽冥教這個共同的敵人存在。就算唐門之中某些人對墨家不爽,也不能否認現在的唐門需要墨家這個盟友。
這不止是因為唐門遭受幽冥教襲擊,元氣大傷需要盟友扶持,還是因為唐門如今的戰鬥方式。
自從唐青鳳加入墨家,傳承墨家機關術以後,唐門的整體實力大幅度提升,千機匣、傀儡戰法,都是這個時期出現的。
墨家機關術讓唐門實力大增,也讓唐門的戰鬥方式大大改變。離了機關和傀儡,唐門實力註定大跌。
現在唐門沒了唐三才,自身機關人才儲備不足,千機匣的打造,傀儡的修理等等,還需仰仗墨家。
可以說,由於唐三才被奪舍,入了幽冥教,唐門算是被綁在墨家這艘船上了。
「有秦師者這句話,唐某也算是放心了,還請放心,即便是面對朝廷,唐門也不懼分毫。」唐大先生鄭重承諾。
唐門本就是干一些殺人行當的,暗器、劍器、毒術,都是練來殺人用的,若不殺人,為何要練殺招。
唐門的逆斬堂,就是江湖上極為有名的殺人組織,雖不及天殘地缺門和紅樓,但也是赫赫有名。
這種對外名聲介乎正邪之間,乃至偏向邪道的門派,還真不懼朝廷。大夏朝廷自從十年前那一戰後,就威信大失,之後諸王紛爭,更是讓這大夏的主宰無暇他顧,讓江湖漸漸和朝廷走向兩邊。
當然,說不懼,唐家堡的地理位置也占了極大的因素,西蜀道地勢險峻,軍隊難入,唐家堡易守難攻,想拿下唐門,還得靠高手執行斬首戰術才行,但唐大先生可不懼什麼斬首戰術。
雙方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唐門還能得到墨家的支持,墨家也收穫唐門的相助,雙方都十分滿意地回了各自房間。
唐大先生繼續進行各種事後處理,看來今夜乃至明夜都不一定能睡了,也就是他實力高強,否則遲早猝死。
而秦暘,他在唐大先生離去之前向他討要了一個後續搜查出來的叛徒,今夜也是不打算睡了。
兩刻鐘後,叛徒送到。
秦暘和玄翦將其帶回房中,秦暘拿出閻王翎,看著這被點住周身大穴的叛徒,目露寒光。
「現在,就讓我們看看這閻王翎的作用吧。」
迎著叛徒那恐懼的目光,秦暘將閻王翎插在他身上,剎那間,異識侵入叛徒之腦海,龐大的記憶將其本我意識淹沒,須臾之間,轉換人格。
比起孫雪思,這叛徒的實力雖是遠勝,但意志卻是遠遠不如,僅僅是一息之內,就被閻王翎中的異識侵占了一切,三息之後,記憶調整完成,神荼,再度出現。
「原來是這樣嗎?我籌謀數年的計劃,卻是在最後敗在了你的手中。」
出現的第一刻,神荼便看著秦暘,輕聲嘆息。
儘管未知具體是如何失敗的,但從這叛徒記憶中,他可得知自己確實無疑地失敗了,被餓鬼道帶著逃亡,連閻王翎也落在了秦暘的手中。
「那麼讓我猜猜,你喚出我的意識,想要知道幹什麼,是想要得知幽冥教的情報?還是說,你想要知道那枚止戈令的下落?」
「你倒是猜的很準啊。」秦暘道。
「既然知道本座想知道什麼,那邊老老實實交代出來吧,否則你也該知曉,以我們這樣的實力和境界,想要折磨人,多的是法子。」
比如直接攻擊神魂,比如讓血液逆流,亦或者加大痛感十倍,種種匪夷所思的折磨方式,都可在秦暘手中實現。
武功不僅僅只能殺人和保護自己,它也能讓他人生不如死。
至少秦暘就知道,在靖武司之內,就有至少百種創出來折磨人的武功。任你是鐵打的硬漢,在經歷過種種折磨之後,也將化為一灘爛泥。
像秦暘前世電視劇中那些烙鐵、皮鞭之類的,在此世來說只是小兒科罷了。
「我自然知道你的手段,也知曉你能做得出來,墨家這一代的九算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比一個狠,但是······」
神荼微微一笑,笑得輕蔑從容,「你覺得你會有施展這手段的時間嗎?」
話音未落,神荼的眼中失去了神采,頭顱無聲垂落。
「他自我寂滅了意識。」玄翦皺眉道。
就在剛剛,對於這方面極為敏感的玄翦就感應到神荼意識的寂滅,其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讓其連阻擋的時間都沒有。
只要我死的夠快,那折磨帶來的痛苦就無法追上我。
神荼徹底貫徹這句話的真諦,不假思索地就選擇了寂滅意識,留下一副活著的軀殼。
現在這副身體就是一個植物人,就算秦暘如何施以辣手,也無法傷害到神荼分毫。
「這······」秦暘嘴角抽搐,「這死得可真夠乾脆的。」
他本來還以為神荼是有什麼手段能避免痛苦,或者說不懼任何折磨,沒想到他的法子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