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武當派張無忌,不知前輩蒞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既然已成事實,一貫殺伐果斷的高雲麟便不再糾結迂腐小事,先解決眼前殺身危機再說。
眼前這廝的形象打扮,和原著人物能對上號也很輕鬆。
但看他眼珠內略顯酒色昏黃,眼圈發黑,高雲麟心念電轉,隨即便想出了自救之法。
「哦?你……」
來人的身份高雲麟猜得出幾分,這附近武功這麼高明的,也就是周遭山區的朱家莊、或者崑崙派的高手。
此人一聽他自爆「身份」,立即錯愕不斷,明顯的患得患失表情,在這城府極深之輩面上浮現,哪怕是一瞬,也足夠清晰暴露他內心的複雜心情。
「你,你這小輩,安敢胡亂編造身份,褻瀆我恩人之子的名號?!」
來人心思沉穩,頃刻間便編造出可上可下的理由。
要是高雲麟真的不經事的小小少年,定給這廝一派義正言辭給忽悠了。可惜,這人遇上的是穿越客中熟知武俠各界的星際霸主……
「不,不是的。」
高雲麟想給自己的表演打影帝級的滿分,「前輩,我真的是張無忌啊。
我太師傅是張三丰,我大師伯是武當大俠宋遠橋……」
他極具少年不服氣的近乎是用喊的,憤道:「何況張無忌一個等死的無用少年,又有何人會來裝作是他?」
只在心裡笑道:「對不住啦,我現在救急,就用了你的名號,左右還欠你一個人情,到時定會一齊還你噠!」
「你,你,果真是張小恩公吶?!」
來人面色驚變,隨即竟然掩面哭泣出聲,「可終於讓在下找到張小恩公啦,天可憐見,嗚嗚嗚……」
「我去,大叔,你這表演太浮誇了吧?!」
高雲麟一時間少兒心態發作,索性陪他一起完成這波演出,算是給這場戲碼做個完結,有始有終嘛,大家都是演員,別說你我。
「哦?這為前輩,何出此言啊。」
他故作驚訝地想要起身,卻跌坐在地,「還請原諒晚輩有傷在身,不便於全禮。若是前輩果真與我父有舊,那晚輩真真是太失禮啦!」
「哈哈哈,好,好,好孩子啊,你的境況,我早有打聽清楚,哎,難為你啦,這么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爹媽的照顧……」
這廝決定打溫情牌。立即把「少不經事」的「懵懂」少年、給誆騙得淚眼汪汪。
「哎?前輩,還不知您名號,晚輩只顧著自己傷心,失禮失禮。」
高雲麟陪他「哭」了一陣,邀請他坐下。
「哈哈,好叫張小恩公知曉,老夫就是這遠近聞名的大善人,朱家莊之主……」
只聽他嗶嗶嗶嗶地自我介紹。
高雲麟沒太注意,將全副精力、暗中投注在猴群為他採摘的瓜果堆處。
那裡有好幾個蘑菇菌類食物,不用沸水煮開,是沒法怯毒食用的。還有一種山果,小猴子們只吃它的果肉,果核和種子也是有毒的。吃了腹瀉無力,好幾個貪嘴的年輕藥農不經勸導、都曾中過標……
「……呃,朱前輩、哦,是朱伯伯。山洞簡陋,晚輩沒什麼好招待的。」
高雲麟笑道:「晚輩正腹內空空,要準備食用午餐呢。若是前輩不介意,還請不要嫌棄晚輩的粗鄙手藝啊。」
「哦?沒成想張小恩公這般年紀,便能獨立生活,哎,我,你朱伯伯有幾個不孝兒女,都遠不如你啊。」
老朱腆著一張帥氣的老臉,將稚嫩的「張無忌」吹捧得成了天上地下少有的「全國十佳少年」。
隨即,看似隨意地問道:「可否讓朱伯伯幫你打下手?」
這老貨心裡還留了三分防備警惕之心啊。
「自然是好啦!就是讓朱伯伯親自動手,是晚輩照顧不周啊!」
高雲麟心裡嘿嘿冷笑,表面笑得憨厚,「這些果子都是小猴子們採摘來送我的,可好吃了。您嘗嘗?」
他洗好果子後,先咬了一口山果在嘴裡,遞給老朱另一枚同樣的山果,無形中親身示範這果子無毒。
這果子毒性不致命,而且果核和種子十分香甜,否則具備藥理經驗的藥農們也不會因為貪嘴而中毒,這是明知它有毒,但因為太好吃了,忍不住還是想吃啊;何況老朱不知道它的毒性咧……
「嗯,香!甜!好吃!」
老朱這類錦衣玉食慣了的富貴人家,看他略顯昏黃的眼睛,便知道他是輕度糖尿病患者,對甜食哪會有克制力。
當下連吃了十幾顆山果。
「朱伯伯,這些山菌都是很可口的食物,我們和米粥一起煮了吃,您定會口齒留香,難以忘懷這滋味噠。」
高雲麟就像一個引、誘肺癌患者吸菸的大壞蛋,戒心盡去的老朱,對這山谷的食材起了貪念。
「這裡仙境一般的山谷,可就在我朱家莊不遠,那一定是我朱家、必須是我朱家的產業啊!」
沒等他老人家暢想透徹,這腹中「咕嚕嚕」的聲音雷動、響徹山洞。
「呵呵,老夫貪嘴多食啦,讓張小恩公看笑話啦。」
老朱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脾胃病症。
「沒事,朱伯伯喜歡吃,小侄高興還來不及吶。」
高雲麟給自己盛了碗稀粥,現在沸騰好幾分鐘的山菌米粥才真正煮好了。
一邊美滋滋地吃著,一邊靜候老朱毒發。
吃同樣的食物,老朱卻沒料到自己會栽在這個稚嫩的憨厚小孩手裡……
「嘶!怎會,怎會這樣?」
老朱忽然捂著肚子,渾身乏力地軟坐在地。
「朱伯伯你怎麼啦?」
高雲麟「焦急」地扔下碗,欲圖伸手扶住老朱。
可他腿上受傷,哪能夠得著老朱啊。
「呼!」
老朱這才收了最後階段的表演,難堪道:「可能是吃太多,吃壞了肚子,哎,許是年紀大了,腸胃沒用啦。」
和代表了幾分他的真實心聲,權利、財物,他老朱都不缺,但即便是騙到「屠龍刀」,統治整個江湖武林,活不了長生,享用不了美食,或者還有什麼意義呢?!
「要不,您喝點熱水?」
高雲麟看到老朱的手指輕微不自覺地打顫,才徹底放下心來。
取碗,倒水,可遞過去的是鋒利的短刀。
「你?!」
老朱大概是死不瞑目吧,死死地盯著插中心口深處的利刃,「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張無忌啊。也不知屠龍刀的下落哦。」
高雲麟搖頭笑道:「怪你太貪婪,生得又太蠢,又做著不切實際的黃粱美夢,死有餘辜吧。」
他隨即在老朱懷裡摸了摸,得到財物若干、隨身香囊荷包一隻、精美鯊魚皮護手百鍊鎢精血鋼青鋒匕首一把、貼身手抄本註解秘笈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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