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靖宇面色一沉,「沐懷陽,現在可不是三年前了,你現在敢跟我到習武場比試一番嗎?放心,我下手會很輕的。」沐靖宇抬起左手,兩道藍色紋路若隱若現。
渃水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沐靖宇,你現在敢跟我到習武場比試一番嗎?你放心,我下手也會很輕的。」
圍觀的眾人聞言,哈哈大笑,一下子讓沐靖宇下不來台。
本來自己是想要來嘲諷沐懷陽一番,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自取其辱,沐靖宇面色變得極為難看,慢慢地靠近懷陽,用只有懷陽才能聽見的聲音低沉地說道:「沐懷陽,現在可不是三年前,你信不信我把你宰了,也沒人幫你出頭?」
沐懷陽同樣低聲回道:「沐靖宇,別再吠了好嗎?會吠的狗不咬人,這道理我懂,你也要懂啊。」
沐靖宇陰翳地望著沐懷陽,右手一揮,「我們走,一個無屬性的廢材罷了,以後自然會讓他好看。」
落下狠話,便帶著沐靖朗等人離開了。
沐懷陽輕笑一聲,絲毫不放在心上,帶著渃水朝著自己的庭院走去。近年來,父親和大長老不和,這是家族中的人都知道的,至於原因懷陽和渃水也不清楚,也沒人會特意跑來跟懷陽說。
不一會兒,懷陽便和渃水走到了庭院之中,只見一名管家指揮著六名僕人婢女來來往往的工作著,管家名為沐中達,連同六名僕人都是家族分配給渃水,專門服侍渃水的。三年前懷陽自然也有相同配置的僕人可以調用,然而天生廢體事件之後,家族便把給予懷陽的資源全數收回,甚至僕人也一併收回。若不是渃水硬要和懷陽住在這間庭院中,懷陽早已被分配到僕人住所去了。
「懷陽少爺,渃水小姐。」沐管家對著渃水恭敬道,而在看向懷陽的目光中卻帶有一點惋惜。因為懷陽和渃水並不會對僕人擺主人的架子,所以庭院中的僕人也很是敬愛懷陽二人。隸屬於懷陽的僕人被調離之時,個個都哭得梨花帶雨,可見懷陽二人是如何得這些僕人的民心了。
懷陽二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隨後,在大廳中吃過晚飯,懷陽和渃水便回到各自的房間開始修煉。
盤膝而坐,懷陽一下子就定下心來,跟以往一樣,懷陽依然繼續吸納著元氣,感應天地元氣的流動,緩緩引導它們進入到自己的經脈之中。元氣一到經脈,突然間不受懷陽控制,一股腦地湧向了自己的腦海中。
「呼,又是這樣。」懷陽無奈苦笑,繼而定下心來,重重複復又循環吸納了七七四十九次。
當吸納完第四十九次時,懷陽才對著懷中空間帶輸入一絲元力,取出了頌決金品心法「炎火決」,翻開第一頁,便寫著「炎火決,火屬性頌決金品心法,初習者需先全身經脈吸納元氣,按照以下索引,引領火屬性元氣流經全身。」
懷陽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閉目回顧,所看內容在腦海中清晰顯現,以往元氣湧向腦海,都會大幅度地提升記憶力,現在說懷陽是過目不忘也不為過。
把炎火決放回空間帶中,懷陽按照它的指示,一點一滴的元氣在經脈中行進著,懷陽極其小心,力求所做的一切也和捲軸中記錄的分毫不差,而事實上懷陽做的也基本上是分毫不差了。
然而,一個周天下來,身體中的火元素一點反應也沒有,懷陽也不氣餒,重重複復了數百次,結果還是一樣。
懷陽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果然如此,金木水土四種屬性的低階心法,我都一一嘗試過了,甚至罕見的冰、雷屬性心法都嘗試過,現在連火屬性的高階心法也沒有用,難道無屬性修煉者真的沒有出路了麼?」
懷陽走到窗邊,一臉茫然地望著天空。
過了好一會兒,懷陽重整思緒,平復心情,又投入到元氣的吸納之中,繼續洗滌著自己的腦海。
黑夜散去,晨曦降臨,一股不穩定的元氣在渃水的房間外波動著,懷陽閉眼感知了下,展顏一笑,「渃水要突破了。」隨即感知了一下自己全身,懷陽搖頭苦笑,一點屬性元氣都沒有,沒有屬性元氣,即使得到高階玄功武學,也是施展不出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元氣波動漸漸穩定了下來,「吱呀」門一開,渃水興奮地跑到了懷陽房間的門口,「哥,哥!你醒了嗎?」
「我在,你進來吧。」懷陽開口道。
渃水輕輕把門一推,迫不及待地跑到懷陽面前,抬起左手,興奮道:「哥,你看,我突破到一紋行者了。」
一道比旋者紋路寬闊幾分的金色紋路在渃水左手上發著淡淡金光,懷陽寵溺地摸了摸渃水的頭,「我們渃水小姐果然是最厲害的,好啦,剛剛進階,先穩固下境界。」
渃水乖巧地點了點頭,嘻嘻一笑,同樣盤膝坐在懷陽身旁,吸納元氣穩固境界。
兩人一起苦修,直到中午時分,才從房間走了出來,吃過午飯,懷陽獨自一人走出庭院,尋到沐雲帆,把炎火決交還給他。
「陽兒,你不用這麼快把炎火決給我的,留多十天半月,家族也不會發現。」沐雲帆說著,便要把炎火決拿回給懷陽。
「父親,我已經把它一字不漏地記下來了。」懷陽開口道。
「什麼?你已經記下來了?」沐雲帆驚訝地望著懷陽,一卷玄功心法捲軸,常人沒有十天半月哪裡可能記得下來,更不要說一夜之間一字不漏地記住了。
「父親,難道你還不相信我麼?」懷陽微笑著開口道。
「我看著你長大,還不了解你麼,就是因為相信,所以我才驚訝,你現在的記憶力也太好了吧」沐雲帆感嘆道。
懷陽微微一笑,「父親,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嗯,你去吧。」沐雲帆點點頭,看著懷陽離去,心裡輕輕一嘆。
懷陽出來之後,走向了後山,路過族人時,惋惜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眼帶戲謔的也有,不過懷陽全都視若無睹,風輕雲淡,繼續走著自己的路,朝著後山走去。而懷陽沒有注意到的,正有一人在暗處陰翳地望著自己,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當懷陽走上後山,就習慣地徑直來到火山口不遠處,靜靜地望著這座沉眠了數百年的死火山。每每望著這死火山,懷陽心中也不禁總在感慨自己的經歷也如同這死火山,害怕輝煌不復,終生沉寂……每每想到此處,內心也是止不住的傷感與無奈……
突然,懷陽遠超常人的感知令他有一種心悸的感覺,懷陽迅速轉身一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一片小叢林,淡淡開口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呵呵,感知真是夠敏銳的,不愧是曾經的沐家第一人啊。」兩道人影從樹後緩緩走出,戲謔地望著沐懷陽。
「沐靖宇,你們兩個來這裡幹嘛?」沐懷陽警惕地望著兩人,來人正是沐靖宇兩兄弟。
「來幹什麼?」沐靖宇咧嘴一笑,眼中閃過殺機,「沐懷陽,六年前你命大,逃過一死。後來,當得知你只是天生廢體的時候,本來也不打算再為難於你,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得罪我們兄弟二人,我說過,就算我把你宰了,也沒人會幫你出頭。」
聞言,沐懷陽面色一沉,恨恨地盯著他們,「六年前,是你們要置我於死地?不對,那時候的你們連旋者都不是,這麼說來,是大長老要置我於死地?」
沐靖宇眼睛一眯,淡淡開口道:「你倒也不傻。」
沐懷陽面色變得很難看,小時候,大長老是除了父親以外最疼愛自己的。然而,當自己展露出逆天的修煉天賦時,大長老對待自己的態度就變了,為什麼?難道就因為自己身體裡面流的不是沐家的血液?甚至於,大長老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見沐懷陽沉默不語,沐靖宇殘忍一笑,「好了,沐懷陽,你該上路了。」
沐靖朗在前方戲謔地盯著沐懷陽,而沐靖宇則聚集起深藍色的元氣在雙手之上,左手兩道藍色的紋路閃爍著深藍的光芒,勢如猛浪般衝擊而來,威力煞是不凡,「頌決銀品,拍浪擊!」
沐懷陽死死地盯著衝過來的沐靖宇,聚集起周身元氣,也只是簡單的防禦姿態。當沐靖宇藍色的元氣拍擊而來時,就如摧枯拉朽般破滅了自己手上的元氣,沐懷陽應聲倒飛而去,直直地摔落到火山口中。
懷陽無力挽回,只能夠被直直打落,全身無所依靠,在風中如落葉般搖盪。「難道我穿越過來,就這樣結束了麼?還有穿越者比我還慘的麼……」懷陽的心中此念一閃而過,眼中顯現出一抹失落之色,卻也只能苦笑接受自己的結局,隨即心中便也是釋然,想著便就這樣解脫吧,自己只是廢材,遲早難逃一死,只是苦了渃水一人,辜負了父親的期望……
山上的沐靖宇兩人看著懷陽掉落火山口,不屑地開口道:「一個廢材雜種罷了,也敢得罪我們兄弟兩人。」
就在懷陽摔落火山口不久,突然間,地面毫無預兆地震動起來,連整個永寧鎮的人都感覺到了。
「地震了?快走。」沐靖宇面色大變,帶著沐靖朗轉身就跑向了山下。
此後不久,沐懷陽失蹤的消息便在沐家傳揚開來,沐雲帆雷霆大怒,連連在議事堂咆哮不已,下令讓家族中人極力尋找;而渃水則是哭的梨花帶雨,幾次三番想要上山尋找沐懷陽,然而家族中人探查得知火山似乎有復甦的跡象,自然不允許渃水冒險,派出族中強者上山尋找,也是毫無發現,族長沐雲帆也親身犯險,細細探查之下也沒有找到沐懷陽,只能呆呆地在火山口旁邊望著,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而此事對於其他人倒也沒有什麼影響,一個夭折的天才,除了心中感慨一下,倒也沒其他感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修煉中,為兩年後的宗族大比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