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和刑警 28 上頭有人

    白晶愣了一下，還沒想好接什麼，方童自顧自的接著說：「我在平陽路上看見他進了滿福園。」

    白晶趕緊低頭記下，再抬頭方童已經不見了，好奇怪的人。不過，這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另一邊王獻廷掛斷電話後，沖赤凡喊道：「去平陽路的滿福園。」

    滿福園門口幾輛車在悄悄聚集，王獻廷向保安打聽許晨，沒想到許晨在這裡竟然有房子，名字是王興華，怪不得之前沒有查到，但保安證實許晨確實是戶主。滿福園雖不算什麼高檔小區，但也絕對算得上小康之園了，一棟房子怎麼也得兩三百萬，在沈園當管理員的許晨怎麼可能買得起這麼貴的房子？

    保安說許晨剛回來不久，幸好趕上了，不過這個許晨也真夠大膽的，還是被追捕的殺人犯，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回家了，更妙的是這個保安，之前許晨的事鬧得這麼大，電視網上都有視頻，這個保安竟然說他不知道。算了！廢話不多說，先抓住人再說！

    門剛被撞開，就聽見裡面一聲吼。

    「別動！」許晨用刀指著脖子大喊道：「你們別動，不然我就自殺了！」

    赤凡和王獻廷交換了一個眼色，王獻廷擺手讓其他警員退下，槍口卻一直緊緊的對著許晨涕淚交織的懦弱面孔。

    「許晨，你是聰明人，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只有死路一條！」王獻廷的目光冷峻，像一隻隨時準備給獵物致命一擊眼鏡蛇王。

    許晨拿刀的手抖的厲害，盯著王獻廷咽了咽口水，大聲吼道：「把槍放下！」

    王獻廷依舊盯著他不動，赤凡也沒有動。

    「我讓你們放下槍！」許晨的話嘶啞的不像人聲，刀刃加深了一分，殷紅的血從刀口慢慢滲出，滴在他的手上，許晨好像才發現自己流了血，分了下神。好機會！赤凡一個箭步衝過去，奪下刀，擒住許晨，再一抬腿把刀踢到角落，許晨被壓在地上沒法掙扎，也放棄了掙扎。他的情緒已經崩潰了，夢囈般重複著：「騙子、騙子、騙子、……說好要救我的，你這個大騙子！」

    赤凡的心又提了起來，試探著問他念叨的騙子是誰，許晨的眼神渙散著看不見人，嘴裡只會說「騙子」兩個字了。郭殿軍他們現在才剛趕到，從赤凡手裡接過幾近昏迷的許晨後，小王偷偷問道：「他這是發生了什麼？」

    赤凡呲著牙沒說實話：「嚇哭了。」

    「什麼？哈，哈哈，就這膽還學別人……」郭老大犀利的目光發射過來，小王趕緊噤聲下車，赤凡也灰溜溜的上了另一輛，繼續做王大市長的司機。

    赤凡手握方向盤，從鏡子裡迅速瞄了一眼王獻廷，被看的人正倚在後座上懶洋洋的看著前方，連赤凡都不得不承認這人的確很帥，而且這市長的架勢也是貨真價實的。

    王獻廷見赤凡在偷看他，眉毛動了一下叫了聲：「赤凡啊。」這一聲可是打足了官腔，這幾天王獻廷一直很親民，從未用過官腔，這突然的一聲讓赤凡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一緊，木訥的「嗯」了一聲，等著王市長的「發言」。

    「許晨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

    赤凡本想繼續用單音節對付，轉念又覺不妥，聲音淡淡的回了句：「聽到了。」

    「聽到就好，那我直接說了。你應該聽出來了，許晨的言論如果被大家知道，是必會造成不必要的猜疑，影響你們組裡的團結，這也是你不想看到的吧？」

    赤凡在思考自己此時是否該機靈一些，答案是——是。

    「王市長，你放心，這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赤凡說出這一串古裝電視台詞般的話時，自己都嚇了一跳，家裡又多了一個「古代人」，看來他所受的影響比想像的大啊。

    王市長把頭歪向一邊，鏡子裡看不見他的臉，赤凡不知道他的臉色，但很快，他又繼續剛才的官腔：「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放心我回去立刻就開始調查，不過……是在地下進行的，你現在就是地下偵查小組的一員，直接聽從我的指揮。」

    「王市長，這樣不好吧……」赤凡很清楚王獻廷把他歸入調查員看起來是排除了他的嫌疑，但事實上他作為組裡的一員，是絕對不可能獨善其身的，這個內奸可以是所有人也包括他。王獻廷這句話明顯帶著試探，赤凡不能接。

    「哈哈，我知道了，我也不好強迫你，但是，你有什麼發現記得要及時上報哦。」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王獻廷沉默的坐在後座，瞳孔慢慢收縮，又恢復成眼鏡蛇王的模樣，盯著前面的而赤凡。

    許晨被押下警車時，人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張浩乾脆把他扛到肩上。赤凡在心裡暗暗計較，許晨的精神狀態發展的有些快了，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快步跟了進去。

    一旦開始，懷疑就像脫了韁的野馬，這些曾經是赤凡最信任的同事、朋友，此時他卻要把冰冷懷疑的目光投到他們身上。

    許晨不出意外地失去意識，暫時無法審問了，趙文濤卻出乎意料的配合，那個滔滔不絕啊。

    王市長已經離開了，說是相信他們的能力，放心交給我們處理，赤凡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多好的領導啊！審訊室里都是自家人了，桌子的一邊老大坐在中間，小王在左，赤凡在右，三雙眼睛齊盯著對面的趙文濤，白晶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做筆錄。

    「我真的和他不熟，我，我……那天，我只是閒著沒事瞎逛，就看見他往乞丐碗裡丟了一百塊，誰讓他打扮的窮酸樣，出手卻這麼大方。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就多看了會兒。他丟完錢也不急著走，到旁邊盯著乞丐。不一會兒乞丐就不動了，他也離開了。憑直覺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也不敢去查乞丐，就偷偷跟到他家記下了地址。晚上回到家，看到乞丐的新聞，我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

    「你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報警，而是去勒索他。」

    「我是打算勒索他的，可他直接說自己沒錢，但……可以讓我加入，並且保證讓我玩得過癮，全身而退。我開始很猶豫，但抵不住誘惑，就……」

    「殺人只是一種過癮的遊戲嗎？」郭殿軍在心裡怒吼，但他知道此時問這個的意義並不大，他慢慢收緊拳頭接著問：「你憑什麼相信許晨的話？」

    「我，我也不知道。他本來是長一張窮鬼臉的窩囊廢，但他說那話時那麼自信，自信的讓人不得不相信他，我鬼迷心竅的……一定是他對我下了迷魂藥，遇見他後我一直恍恍惚惚的，漫天蓋地的新聞，我卻一點都不害怕，這不正常，對吧，警察同志！一定是那小子給我下了藥，我從來都沒想過殺人的，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更相信證據！王蘭花，張國強兩個人總是你自己一個人殺的吧？」

    「誰？」

    「就是被你拋在公園假山裡的那兩個人，那會兒許晨可是待在警局裡呢，他沒法再逼你殺人了吧？」

    「那兩個人就是他讓我殺的，他被抓進來也是在計劃內的事，他說我再殺兩個人，新聞一出來，我就可以去警察局接他了。那會兒他的嫌疑也就洗清了……」

    「是，他的洗清了，你的呢？你真以為裝豬頭，我們就什麼都信嗎？！」郭殿軍猛的一拍桌子，連赤凡都嚇了一跳，老大是真怒了。

    「我冤枉哪，警察同志，我不是裝糊塗，那個許晨連被抓都算到了，我直接把他當神了好嗎？而且他說了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做，他就把我供出去，我也會沒辦法啊……我說的都是實話，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

    趙文濤又開啟「請一定要相信我啊！」模式，郭殿軍他們都有些不厭其煩了，但收穫還是不小的，托這小子的福，這個案子終於算徹底告破了。

    還有一點遺憾：這個許晨到底是何許人也，還有隱藏在他後面的人又是誰？警察這個職業就是要與疑問打交道，赤凡更是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