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仰頭一瞬。筆硯閣 m.biyange.com
就看見了一個認不出形狀的巨大黑影。
與母樹一人一邊,對峙兩邊。
母樹的藤條將那邊散過來的殺氣盡數拍散。
而靈崑和墨天淵也都是聰明的。
見狀眼睛一亮,痛下殺手,將最後那兩個洞主瞬間斬殺。
「墨天淵!靈崑!你們竟然!」那黑鷹顯然是氣兇狠了,殷念剛爬起來,就被他飽含怒意的一嗓子吼的半趴在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指縫裡都流出血來了,耳朵嗡嗡的痛。
「母樹,你是想再次大戰嗎?我們蟲族奉陪到底!」一口氣損失了十個洞主,可不是要氣瘋了?
而且墨天淵和靈崑還給自己的手下示意讓他們繼續絞殺十洞洞主帶來的那些參與蟲兵。
一隻都不能放過!
「殷念,殷念你過來。」阿桑耳朵也都是血,但不耽誤她去戳剛才還咬了她一口的殷念,「看靈崑老賊手底下那個洞主,好像還有一口氣呢。」
「咱們過去,你就用剛才那一招,猴子偷桃呸呸,狗子偷心,你再抓一顆我看看。」
殷念的腦袋仍然向她傳遞出要餓瘋了的意思。
可那黑影一吼竟將她的神智也痛醒了幾分。
她也對自己竟然拉扯出了千足王的心臟感覺到震驚,這從道理上來說是行不通的。
她被阿桑攙扶著,小心的挪移到了那還剩下一口氣的洞主前頭。
殷念屬於蟲族的意識覆蓋出來,剛挪到那蟲王身上。
下一刻一雙碩大的眼睛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周圍一片黑暗。
那眼睛高高凌駕在她之上。
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即便它已經奄奄一息,從蟲族的等級是如此涇渭分明,一個小小的王之半子,也敢覬覦已經成年的異洞之王?
殷念天宮爆發出尖銳的疼痛,讓殷念一把將自己的腦袋狠狠砸在了地上,磕了滿頭的血。
阿桑嚇了一跳急忙去拉她,「行行行,不行就算了,咱們快撤!」
將殷念強行拉開了一段距離後,殷念劇烈的頭痛感才好了許多,她七竅流血,僅僅一次試探,她就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單獨將一個王的心臟壓制著拿出來。
可千足蟲王卻讓她做到了這一點。
是的,不是她自己做到的。
而是千足蟲王讓的。
當時千足蟲王已經失去了意識,不可能是千足蟲王自己『自願』的,那就肯定是血脈上的由來。
殷念腦中飛快的思索著這些事情。
可架不住方才的試探讓她元氣大傷。
現在一動腦就天宮抽搐。
因為精神力受傷了,那黑影的咆哮聲就越發刺耳。
混雜著母樹的鞭打,周圍的風壓時不時就要掀飛數千人。
母樹聲音平靜,她立在蒼穹之頂,根須飛速的擴張,吞吐間便將領地合理的再度擴充,飛快的將靈力吸收供給到各個領土,土壤深處的根須更是飛快的搜索出是否有蟲卵,在眨眼間便瞬間銷毀。
「你們十個洞主,圍剿我的司法使,我沒動。」母樹滿臉淡然。
「我的司法使有兩個護法,你們自己沒算到,你們蠢。」
「十個洞主,圍攻我兩個領主,卻被全滅,你們弱。」
「被滅後,你作為五門中的一門之主,公開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還叫囂著是我先撕毀契約,不要臉。」
母樹的枝條噼里啪啦的在空中炸響。
殷念在狂風中連眼睛都掙不開。
什麼真火。
什麼刺水。
此時通通都得暫避鋒芒。
殷念知道,這才是正在的頂層戰爭。
她不敢抬眼看,一片刺痛,但母樹的聲音卻極穿透力的進了她耳朵中。
「想要挑起大戰的是你們。」母樹忽然露出一個弧度不變的笑,「怎麼?五門只你一門來了?便是全來又如何?」
她雲淡風輕的撥弄乾坤。
她的存在,就是人族,魔族,獸族最大的底氣。
那門主是個暴烈的。
恨不得好生將母樹罵一通。
可又是一道身影卻將人攔了下來。
黑霧那邊的氣息頓時濃郁了一些。
「回來吧。」
竟是個聽起來很年輕的聲音。
殷念詫異的半抬頭,盯著大壓力眯起眼睛悄悄看了一眼,果然什麼瞧不見。
這年輕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
旁邊那不論風雲如何翻湧都不變色的阿桑卻一下握緊了殷念的手臂,不是故意的是下意識行為。
阿桑壓低聲音,也笑不出了。
「這是『那一頂』,他既然出面了,這一場約莫要結束了。」阿桑聲音有些乾澀。
她神情中帶著萬分警惕和幾分難明的畏懼。
不只是她。
殷念掃了一眼旁邊的墨天淵還有靈崑。
這兩個談笑間洞主灰飛煙滅的人物也同樣露出了緊繃至極的神情。
可卻無人敢嘲笑他們,因為那些洞主瞧見母樹的時候,不也是這般神情?
他們比殷念更深刻的領教過『一頂』的威風,因為更了解,所以畏懼更深。
殷念還想多聽聽那聲音看看能不能聽出什麼來。
可那聲音卻仿佛消失了一般,也仿佛對這場可以稱得上是戲劇性的大反轉戲份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只剩下那性子狂躁的門主深呼吸了幾口氣。
他磨著牙,卻不敢像之前那麼鬧騰了。
「也罷。」這門主冷笑了一聲,卻突然將話題一引,「不過,你這司法使往後就是個活靶子了。」
「我們三十二洞的始珠豈是那麼好拿的?」
出力是這麼多人,可享受好東西卻是只有一人,這讓誰能心理平衡?
他心中冷笑,正欲將這句話說出讓人族這幫傢伙噁心噁心。
卻見七竅流血的殷念似乎慢慢適應了這種頂級強者動手造成的風壓,慢慢抬起頭。
兩行鼻血滾滾而流。
她伸出一根手指沖這黑影擺了擺,「不不不,你這話說的不對。」
「不是三十二洞啦。」
「三十一洞,嚴謹點,知道你們蟲族腦子不好,可基本的數數要回數吧?怎麼?你們蟲族都不教的嗎?不行啊,教育得跟上啊。」
「你!」那門主被刺激的恨不得親自下來撕碎她的嘴。
殷念那是乖乖能站在那兒等著的人嗎?
他甚至都還沒動手。
殷念已經像兔子一樣呲溜一下就溜到了母樹身邊,掀袍子,一跳,一撲,整個人掛在了母樹的樹幹上。
「母樹救我!他要打我!當著你面打我,這是沒把你看在眼裡,把你當成小嘍囉小垃圾呢,快給他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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