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齊齊哈爾警察局檔案室里,陸陽正在借著檯燈的微光仔細翻閱檔案。
一份關於地下黨嫌疑人的審訊記錄引起了他的注意。
記錄顯示,三個月前在齊齊哈爾火車站抓獲的地下黨員劉明,至今仍被關押在警察局的地下室。
陸陽的手指輕輕划過紙面,這個劉明他認識,是組織在鐵路系統的重要聯絡員。
檔案的最後一頁寫著:"嫌疑人拒不交代同夥,建議移送特高課進行特別審訊。"
陸陽放下檔案,眉頭微皺,時間不多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陸陽迅速將檔案放回原處,轉身假裝在查看其他文件。
"山佐課長,"齊齊哈爾警察局長推門進來,"這麼晚還在工作啊。"
陸陽露出疲憊的笑容:"是啊,這些案件都很複雜,特別是和其他地區有關聯的。"
警察局長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哦?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有意思的是,"陸陽若有所思地說,"我發現不少案件都和北安警察局有關。"
警察局長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北安那邊......"
陸陽繼續說:"比如這個劉明的案子,據說他是從北安方向來的。"
"這個案子啊,"警察局長乾笑兩聲,"確實和北安有些關係。"
陸陽裝作不經意地問:"不知道局長對北安的同行了解多少?"
"山佐課長想知道什麼?"警察局長警惕地問。
陸陽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我在想,是不是該對北安也進行一次徹查。"
警察局長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這個......"
"當然,"陸陽轉過身,"如果能提前掌握一些情況,會更好辦。"
警察局長似乎明白了什麼,連忙說:"我和北安的石田局長有些交情。"
陸陽眼睛一亮:"哦?說來聽聽。"
警察局長擦了擦額頭的汗,壓低聲音說:"石田那個人很貪婪,在北安搞了不少產業。"
陸陽不動聲色地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
"他在北安開了幾家米行,表面上是做糧食生意,"警察局長繼續說,"實際上......"
"實際上?"陸陽追問道。
警察局長左右看看,確定沒人偷聽:"他在倒賣軍用物資。"
陸陽的筆尖頓了一下:"這倒是個有趣的情報。"
"不過石田很狡猾,"警察局長說,"從來不親自出面。"
陸陽合上筆記本:"那他通過誰來運作?"
"聽說是通過一個叫丸山的商人,"警察局長說著,又補充道:"這個丸山和我們這邊的藤田商會也有來往。"
陸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藤田商會正是他要找的線索。
"說到藤田商會,"陸陽狀似隨意地問,"他們是不是經常和監獄方面有業務往來?"
警察局長一愣:"山佐課長連這個都知道?"
陸陽微笑不語,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是有這麼回事,"警察局長猶豫了一下,"藤田商會負責給監獄供應物資。"
陸陽點點頭:"包括給犯人的伙食?"
"對,"警察局長說,"不過最近他們要求增加供貨價格。"
陸陽若有所思:"這麼說,他們和獄警接觸很頻繁了?"
警察局長突然警覺起來:"山佐課長為什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
陸陽輕輕敲了敲桌面:"因為我在哈爾濱監獄的案子裡,也發現了類似的商會。"
警察局長的臉色變了:"您是說......"
"沒錯,"陸陽說,"那些商會都是軍統的掩護機構。"
警察局長倒吸一口冷氣:"這......"
"所以我建議,"陸陽正色道,"對藤田商會進行秘密調查。"
警察局長連連點頭:"我這就安排。"
"不,"陸陽制止道,"這件事我親自來辦,你只要配合就好。"
警察局長如釋重負:"全聽山佐課長的安排。"
送走警察局長後,陸陽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夜色。
藤田商會,正是地下黨在齊齊哈爾的一個秘密聯絡點。
而他要做的,就是借調查之名,製造機會營救劉明。
第二天一早,陸陽就帶人對藤田商會展開了調查。
他特意挑選了幾個可靠的手下,都是暗中的同志。
藤田商會的負責人是個瘦小的日本人,看到特高課的人來,顯得很緊張。
"山田先生,"陸陽用日語說,"最近有人舉報你們和軍統有關係。"
山田連連擺手:"絕對沒有的事!"
陸陽拿出一份文件:"那這個和北安的丸山商社的來往賬目,你怎麼解釋?"
山田的額頭滲出冷汗:"那只是正常的生意往來......"
"是嗎?"陸陽冷笑,"那為什麼賬目上的數字這麼奇怪?"
他指著賬本上的一串數字:"這些都是暗號吧?"
山田的腿開始發抖:"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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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帶回去審訊,"陸陽下令,"同時查封商會所有文件。"
手下人立即行動,開始搜查商會的每個角落。
這時,陸陽的眼角瞥見一個夥計偷偷溜向後門。
"跟上去,"他用眼神示意一個同志,"但不要打草驚蛇。"
那個同志會意,悄悄跟了上去。
陸陽知道,接下來的行動必須分秒必爭。
因為藤田商會的人很快就會把消息傳到監獄裡。
而這,正是他要的效果。
夜幕降臨,陸陽坐在特高課臨時辦公室里,等待著獄方的反應。
果然,沒過多久,監獄長就匆匆趕來。
"山佐課長,"監獄長一進門就說,"聽說你抓了藤田商會的人?"
陸陽抬起頭,看著監獄長焦急的表情:"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監獄長擦著汗說,"就是他們一直負責給監獄供應物資......"
陸陽打斷他:"所以你是擔心物資供應的問題?"
監獄長連連點頭:"對對,犯人的伙食......"
"這個好辦,"陸陽說,"我們特高課可以暫時接管藤田商會的業務。"
監獄長愣了一下:"這...合適嗎?"
陸陽站起身:"當然,畢竟這關係到安全問題。"
"那需要我們做什麼?"監獄長小心翼翼地問。
陸陽踱步到窗前:"明天開始,由我的人負責送物資進監獄。"
監獄長遲疑道:"但是檢查程序......"
"怎麼?"陸陽轉身盯著他,"你是在質疑特高課嗎?"
監獄長連忙擺手:"不敢不敢。"
"那就這麼定了,"陸陽說,"明天上午九點,第一批物資會送到。"
送走監獄長後,陸陽立即召集幾個心腹。
"準備三輛卡車,"他低聲說,"裝上足夠的糧食和蔬菜。"
一個同志問:"具體計劃是?"
陸陽展開監獄的平面圖:"第一輛車按正常程序送貨。"
"第二輛車趁換班時進去,"他指著圖上的一個位置,"就停在這個院子裡。"
"第三輛車在外面接應,"他又指向另一個位置,"就停在這個死角。"
幾個同志仔細記下每個細節。
"記住,"陸陽強調,"時間要卡得很準確。"
第二天早上八點,三輛卡車準時出發。
陸陽親自帶隊,坐在第一輛車上。
"都記住自己的位置,"他最後叮囑道,"一切按計劃進行。"
第一輛車順利通過檢查,開進監獄大院。
趁著獄警檢查貨物的機會,陸陽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九點整,換班的鈴聲響起。
第二輛車就在這時駛入大門。
獄警們習以為常,沒有人覺得異常。
陸陽看了看表,還有三分鐘。
他走到一個獄警身邊,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新的供貨清單,請過目。"
就在獄警低頭查看的時候,幾個穿著工作服的"搬運工"已經悄悄溜進了監艙。
他們都是經過特訓的地下黨員,動作迅速而安靜。
兩分鐘後,劉明和其他幾個同志已經被轉移到了裝滿白菜的麻袋中。
第二輛車緩緩駛出大門,獄警例行檢查了車廂。
"都是些爛白菜,"開車的同志抱怨道,"要拉去扔掉。"
獄警嫌惡地揮揮手,示意放行。
十分鐘後,三輛車在預定地點集合。
"行動成功,"一個同志報告,"所有人都安全。"
陸陽點點頭:"立即分散轉移。"
當天下午,監獄才發現劉明等人失蹤。
但特高課的調查結果是:犯人趁著送貨混亂時逃跑。
沒有人會想到,這竟是特高課督察親自策劃的行動。
而此時的劉明等人,已經在地下黨的掩護下,安全轉移到了根據地。
這次行動不僅救出了重要同志,還打擊了北安警察局的聲望。
因為在審訊藤田商會的人時,陸陽"發現"了他們與北安警方的勾結證據。
一石三鳥,陸陽的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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