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機巧少女 第五十九章 天亮之前……
什麼是斯巴達？將一個迷茫的人踹進深不見底的大坑裡：這！就是斯巴達！
噩夢從未亮的黎明開始，連第一縷晨光也沒有降下的凌晨，臥室窗外出現可疑的人影，拎著冰桶打開窗戶，翻進來……
江漣的第二天，從冰桶挑戰開始了。不但身體透心涼心飛揚腦袋上還扣了捅，撕心裂肺的哀嚎全被罩住，整個人跟麻爪的章魚一樣滾下床。
「起床！在工作之前，要將體能鍛煉全部完成！」
「貝貝希摩摩爾現在在天還還沒沒亮……」哆嗦的聲音止不住。
嗡……空氣里傳來光劍划動的聲音，光刃掠過江漣額頭留下一份清晰卻不嚴重的灼燒感，在接觸的時候就修了劉海，髮絲灰飛煙滅。
今天貝希摩爾跟平時不太一樣，貌似進入了名為『教官模式』的奇怪狀態，眼瞳微微發出猩紅的光，天還沒亮時看起來跟惡鬼一樣可怕。
散發著殺意啊…還有興奮感。
訓練是吧？好吧，身為宅男，也該鍛煉身體。
就算是魔法世界鍛煉身體的方式也沒與眾不同，無非就是鍛煉肌肉咯，以折磨腹肌為開始的屈伸、仰臥起坐，再到鍛煉四肢的俯臥撐與深蹲。
「好慢，加快速度！人偶師的話就用精神力修復肉體補充體力啊笨蛋主人！進修術法之人，身體再如何脆弱，也比普通人更持久才對！」
鍛煉開始後十分鐘，並沒有經歷過高強度體能鍛煉的江漣有點撐不住了，因為貝希摩爾的要求太高，不僅要姿勢標準，還得保持勻速，運動的速度過快沒好處，慢了起不到鍛煉的效果，如果江漣自己把握不好節奏，貝希摩爾會手動幫他調整，「看你硬胳膊硬腿的，真是不像樣子，在工坊就是個廢宅。」
「韌帶還沒拉開真對不起，可也請你不要這麼強硬的掰它，要斷了……」
江漣有上進心，但絕對不是成為史泰龍的上進心。
江漣跟貝希摩爾單獨相處，所以也就肆無忌憚的抱怨，不用擔心教壞小孩子：「話是這麼說…如果你躺在下面我應該更有幹勁……等等貝希摩爾別再削我的頭髮！會禿頂的！！」
「對教官出言不遜就是挑釁，你要是我的手下，我絕對揍到你返廠維修。別再廢話，小心岔氣！早點完成訓練回去工作！」
「還得工作啊……」今天真的還有精神工作嗎？
多虧莉雅娜簡單易懂的煉金師妙方，修行鍊金術的同時精神力得到鍛煉。做什麼事情都應該有一定的目的性，即使是體能鍛煉，在體力流失之後，可以更加純粹的解析精神的力量。人類如果能合理控制自己的身體，無論是學習還是訓練都會有非常優秀的效果。
這種效果不至於讓鍛煉者一天修行等於別人一年的效果，實際也就是更快的休息恢復好狀態，可以更快投入下一輪的訓練與學習，一天天節約時間積累力量，就是猴子請來的也能練成高手。
規定好的肌肉訓練反反覆覆，漸漸地腦子裡就不存在多餘的事情，即使是回憶，也多是夕陽下奔跑的青春……
貝希摩爾是惡鬼，完全不給江漣休息的機會，一個小時不停歇的訓練後，江漣估摸著自己連精神力都見底了。
「呼…我真的不行了…被榨乾了，可以休息了嗎？」
「不可以，還沒到極限。」
「人生啊…就是這麼消逝的…我死後…請把我埋在城外山坡風景最美麗的地方。」鍛煉出優秀的體格，作為長線投資，在未來是絕對值得的事情，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身體也的確是實打實的累，「關於拉米艾露的事情，你很了解嗎？」
貝希摩爾一皺眉，聲音凌冽：「且不提城外山坡最美麗的地方早被人占了，為什麼提起那個傢伙？」
「作為人偶師，想了解自家妹子沒什麼可奇怪的吧？」
「可是明明我在你面前，為什麼不問我的過去！」
「……」原來在意的事情是這個嗎？
鍛煉期間，每一次身體動作不標準都會被貝希摩爾半暴力的糾正，她的劍又快又穩，光劍不會傷害江漣，卻能留下明顯的痛楚。
隨後就是繞著工坊無休止的跑步，秋季冷風毫不留情的迎面而來，隨著劇烈呼吸大量灌入肚子裡。
直到筋疲力盡地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為止，這時會感覺到貝希摩爾身上逆流回來的魔力，彷如光芒的魔力粒子緩緩流入江漣的身體，很明顯的緩解疲勞。
「……還好我已經不是普通人，如此程度的訓練，正常人的身體反而會壞掉吧？兩個小時從沒有停下過。」
「早就應該這樣做，既然是我的主人，從一開始就不該用普通的標準來衡量。要知道在我們那個時代，即使是暗殺者也能堂堂正正的戰鬥，弓箭手更可以雙刀雙持與職業戰士在短時間內打的不相上下。」貝希摩爾冷眼看著江漣，即使是涼爽秋天的早晨，江漣也已經渾身濕透滿頭大汗…話說衣服從一開始就不是乾的。
貝希摩爾看了看天空，黎明之光已經若隱若現，太陽即將升起前，可以稍微放慢節奏，等下差不多該進行第二階段，。
儘管有些不情願的樣子，貝希摩爾卻提起了剛才中斷的話題：「休息五分鐘吧，既然你想知道拉米艾露的話，我就大概給你說說她的事情。」
江漣反而是先問道：「她曾經有過一個主人？」
「是。」
「男的女的？」江漣問的時候聲音小了一節。
「很在意嗎？」貝希摩爾反問。
「呃…這個麼……」江漣正色，然後自嘲的笑了笑，「的確比較在意，我果然也只是個小市民而已……」
貝希摩爾難得語氣一緩：「任何人的成長，都會經歷從無到有的過程，誰都有年輕的時候，誰都有逗比的時刻，英雄人物也有七情六慾，追求美麗純潔是大部分正常生物的本能。不過，我也見過不在乎這種事情的人，記得那是剛剛收復的城市，有個年輕人在酒店裡等戀人去散步，他的戀人是一天要跟十二個甚至更多的男人上床的職業工作者。我聽說這個消息後覺得十分詫異就觀察了兩個月，發現那位年輕人每天都會準時在樓底下找個位置靜靜等待，拿著鮮花端坐，完全不在乎戀人在樓上悲鳴。」
江漣突然混亂的掩面，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而且那更不不是悲鳴好麼…話說這個年輕人也真夠那啥的，這都能忍？」
貝希摩爾攤開手：「當時的大環境就是這樣，哪怕是公車公用也好，不工作就會餓死。外面的世界到處都是惡魔。等城市附近的農莊收穫時，我也要向附近的惡魔營地發起進攻了，臨走前我特意找到那名青年詢問：你難道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戀人是個碧池？」
「他怎麼回答的？」
「還能怎麼回答，他很稀疏平常的回答說我：我就是個補鞋的，能找到相愛的女人已經很不容易了，結婚後我會愛她照顧她，她也答應我不會再做同樣的事情。」貝希摩爾淡定的重複了當時的答案。
「……」江漣感覺自己被雷劈似得，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貝希摩爾聳肩：「那時候我就感慨起愛情的偉大，真是不可思議，跟我在書上看見的完全不同。」
江漣在三觀扭曲之前，急忙轉移話題：「不要在這種事情上感慨愛情啊！！話說也該講講拉米艾露了吧？」
話音剛落，天空傳來飛翔的聲音，拉米艾露抖了抖翅膀灑下美麗光輝，急速降落地面卻沒有掀起半點灰塵，只有腳下螺旋的光芒。
這傢伙聲音充滿愉悅：「嗨~嗨~！江漣大人是在叫吾輩？無論你在何處，只要呼喚拉米艾露這個名字，吾輩都可以聽見哦~這就是咱們的羈絆。」
「你之前幹嘛去了？」
「吾輩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剛剛飛到兩萬米高空巡視啦，最近聽說有不可思議的大型生物在附近遊蕩，吾輩想試著調查一下來著。嘛嘛，這都是小事，江漣大人這時候叫吾輩的名字，是要去私奔嗎？」
貝希摩爾立刻喝道：「就算私奔也不會跟你走！」
拉米艾露頓時露出揶揄的笑容，拖長笑聲：「哦~~~難道是跟汝一起私奔嗎？那好吧，現在吾輩當做什麼也沒看見，等有了孩子之後一定要多回來看看哦。」
貝希摩爾把臉轉到一邊，冷冷的回答：「才不是呢！不要誤會，儘管天還沒亮就讓江漣起來，全都是因為要訓練他而已。」
「嗯嗯，也對呢，貝希摩爾對自己的主人還真是嚴厲，連私奔這種基礎的事情也做不到。」拉米艾露一蹦一跳的跑到江漣身邊，拉起他的胳膊抱在懷裡，「吶吶江漣大人請跟吾輩逃跑吧，逃到這個兇惡的女人一輩子也找不到的天涯海角怎麼樣？」
貝希摩爾立刻表示反對：「你這個母狐狸離江漣遠點！！」
「幹嘛？江漣大人可不是汝的私有物，作為人偶的吾輩撒撒嬌賣賣萌不行嗎？」拉米艾露好像懂了什麼似得笑了，從袖子裡抽出摺扇掩面，「哦~~嘴上說不要，其實也想好好的讓江漣大大人抱抱摸摸對嗎？」
貝希摩爾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看著江漣。
「江漣你怎麼看？」
「對呢對呢，還是問問江漣大人的意見。」
「……你們都是我的人偶，是我值得信賴的同伴。」江漣深吸熟慮後是這麼回答的，臉上也很真誠，「請不要把童話故事中的事情當成真的，私奔往往沒什麼好下場，要面對生活的壓力、社會的壓力、社會福利的壓力、家人親友的壓力等等。我不否認你們的魅力所在，尤其拉米艾露你現在蘿莉的樣子很可愛……但是（重音），男人的生活不是圍繞女孩而轉動的，所以讓你失望了拉米艾露，無論你在怎麼說我也不會去私奔。」
拉米艾露滿臉無所謂的樣子：「呵呵呵呵你在說什麼傻話呢你個處男，江漣大人太遲鈍可不好，否則就算丟到碧池堆里也還是處男。」
「貝希摩爾，今天你奉旨揍她。」
「我拒絕，儘管我全身心都催促著去揍拉米艾露，但現在的任務是教育江漣你修行武技，所以我會把怨氣全部發泄在你的身上。」貝希摩爾指著太陽出來的方向，「休息時間結束了，接下來是格鬥訓練。」
這也意味著，完全沒有任何格鬥基礎的江漣，甚至在沒有任何指導的情況下直接被打慘了，貝希摩爾打完才說重點。
拉米艾露飛到屋檐上不再說話，撐著下巴觀賞江漣訓練時的身姿，全當看戲。
貝希摩爾的格鬥訓練完全不教什麼身形步法，也不強迫江漣練習劍術，而是單純教江漣怎麼去打中人體要害。
「招數架勢毫無意義，實戰中，刻板的拳法劍術一定會存在破綻，所以，我只要表達一個理念，那就是迅速準確的擊中對手要害，致暈致命的打倒對手！」
每一次貝希摩爾都會用她認為放慢的速度攻擊江漣，打肉疼的地方，不會用關節技也不會讓江漣受傷，單純讓江漣翻空360度摔倒。
「就是這樣，懂了嗎？江漣？」
「……」
「江漣？」
屋檐上拉米艾露提醒道：「江漣大人被你打暈了哦~」
厄運，正在持續生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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