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秉雲看著自己的三哥,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居然在房州接連逼反了好幾個地主大戶,一度搞的風聲鶴唳,若不是郝天峰及時出兵鎮壓,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事來。
「三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以為節帥和我不知道這些事?現在不是處理這些事的時候,當下最重要的是利用一切的力量把胡人先趕出去,將來有一天成就了大事,再來處理也不晚嘛。」
劉知勇還是不服,爭辯道:「「房州本來民生就不好,到處都是餓殍,可這幾家在幹什麼?還在囤積居奇,還在強買強賣,還在兼併土地,若不把他們壓下去,我們怎麼獲得民心?房州不像汝州,那些大戶都跑光了,一切重新開始都好辦。再不想辦法制止,房州將不是龍捷軍的,而是他們的。」
劉秉雲笑著說:「難道他們未交稅賦?不說我們了,就是李家也得辦他們啊!」
「交是交了,可是民眾被壓榨得快活不下去了,還自備刀槍盔甲,家丁眾多,武力強橫,縣衙都拿他們沒辦法。如果有一天,百姓都起來造反了,還驅逐什麼韃虜,自己都把自己玩死了。」
劉秉雲嘆口氣說道:「做的過分的是應該打壓,但要講策略,不是像你這樣直接把人家幾代人累計起來的土地財富一併端掉,你這和搶有什麼分別?其它地方的地主豪紳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他們也會是這個下場?別說歡迎咱們去了,不聯合起來打我們就不錯了。三哥,幾千年來都是這樣,資源財富權利都是在少部分人手中,開明的士紳還是要保護的,實在惡劣的不法之人才想辦法慢慢收拾,利誘也好,交換也罷,但絕不是一鍋端,你好好想想吧,還不知道怎麼給節帥交待。」
劉知勇不爭了,只是說:「這不是急嗎?眼見馬上又要大戰,我只是想儘快處理完這些事,準備好輜重糧草,把民眾安撫好,不讓這些事拖節帥後腿。」
「不是所有的這些人都像李家和我們劉家一樣有不同的志向,三哥,你看李家在唐州就弄得不錯,應該學習一下。這樣,你代表劉家前去唐州看看人家怎麼弄的,你手頭的事暫時交給李商歆處理,我覺得目前劉家應該和李家搞好關係。」
劉知勇瞪大眼睛:「這麼快就投降了?」
劉秉雲哭笑不得說道:「什麼投降,都是在節帥旗下。這裡是李家的勢力範圍,不和他們搞好關係,地方的事不好處理,我發現還是要依靠李家才能徹底穩定京西南路,就像咱們劉家在河東一樣。」
看劉知勇還是有些不情願,劉秉雲接著說道:「節帥即將從商州回來,好在有驚無險,還隨便收納了劉家豪。接下來龍捷軍即將有大的動作,以後跟著節帥的人會越來越多,李家和咱們算是元從,應該聯合在一起的,你明白嗎?」
劉知勇閉目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話題突然轉了個方向:「老五,宜謹是個什麼意思,若她不願意,我也是有女兒的,年齡更合適,這個事得抓緊,越早越好。」
「我探聽過,她當然願意了,不過沒有好的機會,劉統制的女兒前幾日已進節帥府中,我準備讓宜謹也進去,她同意了,先做侍女也可以,節帥以後會給她身份的,有感情最重要。」
朱見恆坐臥不安,他知道林建岳的大軍已占領四道嶺,居高臨下,若真要來打他,絕對是抗不住的,說不定有部下還會反叛。
一會兒想把穆青青送過去討好林建岳,一會兒想乾脆直接加入龍捷軍,又後悔沒有直接果斷殺了林建岳,各種想法不停冒出來,搞得頭暈腦脹。
正準備做什麼的時候,就接到部下報告,說龍捷軍的使者來了,問他見不見。
朱見恆那敢不見,他恨不得跪下來叫爹。
見了使者後,朱見恆又覺得自己決定無比英明了。林建岳居然真的履諾了,不僅如此,還領大軍退出了四道嶺,雖然距離不遠還是有威脅,但只要守好四道嶺,安全是有保障的,小弟還是那個小弟,總是這麼心軟心善,也不知為什麼這麼多人願意跟著他,這樣的人怎麼能成就大事呢?南面三縣自然是不去的,即便去了也守不住,圖謀北邊才是正解。
朱見恆決定以後還是要對穆青青好點,雖然心裡極度不爽,等了這麼久,頭湯都沒有吃到,可是醫病的藥還得靠穆青青呢!
還是去折磨張嗣昌爽一點,看能不能把張家拉過來,現在自己可是有天大的支持的,與往常不可同日而語,底氣足多了,不怕張家不就範。
「張公子,現在我與林建岳已達成合作,還送來了無數糧食和盔甲兵器。你張家的人馬差不多都死光了,不過大家都是漢人,我就再給你張家一個機會,只要助我取得商州,咱們怎麼談都行。」
張嗣昌只是輕蔑一笑,淡淡說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朱見恆一樣搖擺不定?我也不信林建岳還會信你這個小人。朱見恆,有種就殺了我,我看你最後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朱見恆心中大怒,正待繼續鞭打折磨張嗣昌,但又想到如果有張家配合,取得上洛商洛代價更小更有把握,也方便以後控制商州,便緩緩收斂怒色,只是道:「我知道你不信,不怕告訴你,你在四道嶺的人已被林建岳殺光了,我這就帶你到四道嶺軍寨看看,看我朱見恆說的是不是假話。」
張嗣昌吃驚看著面前的一切,堆積如山的糧食和龍捷軍樣式盔甲兵器就在眼前,這絕不是朱見恆能有的。
張嗣昌想不通,林建岳給東西倒還罷了,只能表示林建岳是個比較特殊的人物,這種情況下還能守信。可是既然攻下四道嶺險要,卻又唾手還給了朱見恆,難道林建岳是專門做慈善的?張嗣昌不信。
張嗣昌想的比朱見恆多一些,覺得林建岳必有更深的謀劃,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但不妨礙他與朱見恆虛與委蛇,他已決定接下來與林建岳一方接觸一下,再次反叛蒙胡投降林建岳絕沒有什麼心理障礙。
張嗣昌沉吟了一下才對朱見恆說道:「既然林建岳真的願意幫你,那事情的確可以做,你準備要我怎麼幫你?」
朱見恆得意的笑了一下才說道:「取商州並不難,無論是關中也好河南也罷,要直接控制商州都不容易,商州地形就決定了這裡有自立為王條件,只要解決了上洛的8000蒙胡騎兵就行了,有你做內應,突襲取得商洛縣自然十分容易,誑蒙胡來武關不容易,去商洛卻問題不大,你寫一封信把蒙胡誑來,怎麼寫你自己知道,我準備在上洛到商洛的峽谷道中埋伏蒙胡騎兵,一戰定商州。」
張嗣昌知道這個計劃是可行的,即便胡人騎兵不是全來,只要殲滅一部分,剩下的也無力控制,只能退出商州。
「即便有了林建岳支持的糧草兵器,朱將軍只有不到一萬人馬,即便加上我張家,也沒有完全把握對付8000蒙胡騎兵。信我可以寫,但有個條件,不要多,只需要林建岳再支援3000精銳步卒,也不需要朱將軍操心,我張家可以幫你看著他們,如此才有絕對勝算。」
朱見恆倒不懷疑張嗣昌與林建岳勾結,畢竟才剛剛劫殺過林建岳,他只是不了解這些世家的生存之道而已。
「好,就如此辦,我這就與劉家豪聯繫,你先寫信,我要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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