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著可能是自己也被這些話微微的攝了心神。看書否 m.kanshufou.com
以往她可以靜靜的看著一個人的眼睛,讓那個人的眼睛裡面清清楚楚的倒影出來自己的模樣。
可是現在她被記憶中那個,本該是時隔多年再見的人擁在懷裡,她復又想起來方才見他時候心裡莫名的緊張和鈍痛,還有那一雙清冷寡淡的眼眸——
竟是覺得本該如此。
她和遺忘過的曾經一樣,看著很遙遠的遠方,中了攝魂術一般的喃喃自語,我不曉得究竟是說給誰聽的。
「我總會做一個夢。」
她嗓音很輕,「我會夢到三年前在東瀛宣州府的時候,我也會夢到昔日我還是借著蘇錦若的名字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的回憶……然後,我還記得我心悅一個人……他和你長得好生相似……」
「他喜歡穿著一身白衣勝雪,似乎也喜歡執劍而立在梅子花里舞劍。
我也曾經在漫天黃沙里看著他遠去,穿著一身戰場上所向披靡的玄色戰袍,我和他…好像說了什麼話,可是我現在都不記得了,我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東方子珩「嗯」了一聲,然後嘆了一口氣,「無妨,忘記了就忘了吧。」
頓了頓,他稜角分明的指尖鬆開懷裡的溫香,而後指尖為她理了理鬢角的青絲,隔著陽光把微涼的唇印在她眼角的硃砂痣上。
她闊別他的三年前,實際上她忘記的不僅僅是三年前,還忘記了他們二人曾在姻緣樹下拋過紅線,在所有將士的見證下拜了天地,為了夫妻。
她只在他身邊十天。
夜裡他曾抱著她在黃沙的山丘上,然後指著滿天星辰和她說話,而後親吻她的時候觸碰的也是這個位置。
他許諾的,卻只有十天,他以為有一輩子,甚至那個時候還可惜說,沒有能夠帶她回去北沐,去看銀裝素裹的北國。
她笑了笑,是素來溫淡的模樣,如是拉了拉他的袖口。
「無妨,來日方長,我們總能夠一起去看的。」
他在滿天星辰下擁她入懷,卻未曾看到她眼裡蓄滿的悲傷和隨風飄逝的一點晶瑩淚珠,然後只是聽到她驀然的笑意,頗為安然。
隨後東方子珩看著如今面前,與三年前面容略微經過歲月流逝,愈發添了幾分風韻的冷麗容顏,還有一雙勾人心魄的眉眼。
這是他明媒正娶的姑娘。
而後素來清冷矜貴的北沐儲君啞然失笑,看著微微有些懵然的樓陌煙,嗓音微輕,「今年國宴我會同北沐使臣一同過來接你,到時候會用當初缺了你的盛世花嫁來迎娶你,讓長歡和長宴有名正言順的身份。」
「而後,我會帶著你去北沐最北的北方,我帶你去看皇姑母,帶你去看那裡銀裝素裹,你覺著如何?」
「那自然極好。」
她險些蹦起來,自小她就聽聞過北沐長公主風華萬千的傳聞,一介女兒家,能夠在皇族和這樣的亂世中活得如此的恣意模樣,自然是眾多倍受後院摧殘的婦人女子的心之所向不是。
「方才聽我說話的時候也沒有見你這樣的看開心,果然若帝君說的,皇姑母禍害了整個天下的女兒家。」
他笑了笑,看著已然沒有半分疏離的樓陌煙,心裡有些難得輕鬆。
時隔多年,他最後還是跨不過去當年母后和外家被誣告的事兒,縱然帝君如今年事已高,對於當年發生的那些事諸多後悔。
他從來都稱呼那個人為帝君。
僅此而已。
正是這句話,樓陌煙這才想起來她如今的身份,模樣一瞬間的收斂,那般大長公主特有的端莊慵懶又出現在眼前。
可是末了,她還是覺著有些尷尬,到底是這三年長宴懂了事被護得太好的緣故,真真是越過越回去了不是。。
「北沐長公主是我平生最為敬佩之人,失禮了。」